第九章 一败涂地
“怎么？太子殿下若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在下并不介意等候片刻。”陈建宇一拱手，无比自信地嘲讽道。
“不必了，既然陈公子已经作成，那就让我们好好欣赏欣赏。兴许本太子一听完，灵光一闪，这词就成了呢？”秦霄反诘道。
“哼！虚张声势！这词岂是那么容易便能作成的？”陈建宇在心中鄙夷地唾道。
虽然陈建宇在心里把秦霄骂了个遍，但其表面还是维持住了君子的风度。
“既然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就先行献丑了。”
说罢，陈建宇便摇晃着羽扇，高声唱道：“夜来酒醒清无梦，愁倚阑干。露滴轻寒。雨打芙蓉泪不干。佳人别后音尘悄，瘦尽难拚。明月无端。已过红楼十二间。”
这首词的大致意思便是，词人半夜忽然从醉酒中醒来，周遭万籁俱寂，一股莫名忧愁便涌上了心头。
当词人独自凭倚栏杆的时候，却发现这冰冷的夜雨仿佛自己的清泪，从未干过，随后便想起与佳人一别之后，彼此音信全无，自己因思念而不断消瘦，但仍旧难以放弃思念。
简单来说，这首词写的便是陈建宇对姚芝云的思念与痴情，他在告诉姚芝云，不论在经历多少事情与时间过后，他都会钟情于姚芝云。
“好词。”
陈建宇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但当陈建宇循声望去，却发现声音的主人并非是自己许以深情的姚芝云，而是自己的对手秦霄！
陈建宇面带不悦，无视了秦霄的称赞，问姚芝云：“姚妹妹，不知兄长这一首词，作得如何？”
姚芝云又怎能没有察觉到陈建宇词中含义。
她双脸微红，强自镇定了下来：“陈兄长这首词作得极好，几乎无可挑剔！以深夜隐含酒醉，阐明‘清无梦’与‘愁倚阑干’定下了整首词惶恐、无聊与失落的基调，下阙写倚阑干时所见，回忆起离别的佳人，以至于忘却了时间的流逝，乃深情之佳作。”
“哈哈哈！姚妹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把兄长这首词解析得如此透彻，果真不愧是赫赫有名之才女！”
“话说太子殿下在听完在下的词之后，可否有灵光一闪，作出了能与之匹敌的词来啊？不过太子殿下也不用急，毕竟这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出来的。”
陈建宇刚才的不快被一扫而空，仿佛现在自己已经赢定了。
而姚芝云也已经接受了他的告白，只需要再花费一点时间，姚芝云便会来到自己身旁一样。
望着无限嚣张的陈建宇，秦霄并没有焦急，因为就在刚才，他就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应对！
虽说这陈建宇作的这首词的确有一定水平，说成佳作完全不为过，但秦霄的身后，可是有上下五千年的底蕴！
秦霄嘿嘿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本太子倒还真的灵光那么一现，已经作成了一首词。”
陈建宇一开始还不相信，但越看越发现秦霄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顿时有些慌了心神。
毕竟这首词是他早就已经作好了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拎出来，而为了作成这首词，他可是足足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但很快他便镇定了下来，因为这可是自己呕心沥血之作，如果真的被秦霄这一时半刻便超越了，那他还有什么颜面以才子自居？
陈建宇淡淡道：“既然太子殿下的词作已成，不如便唱出来给我们一听，如何？”
秦霄讥讽道：“那是自然，这词做出来就是用来唱的。若无法唱出来，而把词偷偷藏在暗处，该有多憋屈啊！”
面对秦霄有意无意的讥讽，陈建宇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回话。
他坚信，自己这次只要赢下来，那么自己的前路将会变得无比平坦，根本无需争这一时之气！
“秦霄，你若作成，那便唱出来，何必如此卖关子！”姚芝云面带不悦地说道。
周遭宫女虽不敢出声评论，但在此时也是不禁把怜悯的目光投向秦霄。
毕竟秦霄此前到底有多纨绔，她们可谓是一清二楚。
别说是让秦霄作一首词了，就连背出一首现成的诗都无法完整背出来。
所以在她们看来，秦霄接下比试完全是负气而为，等待秦霄的就只有憋屈的败北一途！
但就在此时，秦霄模仿着刚才的陈建宇，一边踱步一边摇头晃脑了起来，滑稽的样子让一些宫女都忍俊不禁，看得陈建宇是火冒三丈，但又无可奈何！
就在姚芝云想要开口阻拦秦霄的时候，秦霄忽然高声唱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秦霄唱毕，整个后苑变得寂然无声，只有树叶随风婆娑作响与啾啾鸟鸣。
其实秦霄这首词的意思并不复杂，但针对性却是直接拉满。
词的第一句就在暗讽陈建宇不懂愁为何物，只是喜欢依葫芦画瓢，仿照前人行事，为了写出新词而故作愁情，是春花秋月、无病呻 吟的闲愁。
在如此状态下，即便写出来一首看起来上好的词，也只不过是徒有其型，而无任何的内涵以及深度的空壳罢了。
如果说上阙是秦霄对陈建宇的攻击，那么下阙就是秦霄对陈建宇的说教！
秦霄说出了真正的愁乃是欲说还休之物，不是个人的离愁别绪，而是忧国伤时之愁！
若能领悟到这一点，那么根本不会因愁而夜清无梦、斜倚栏杆，而会躺在椅子上道一声天凉好个秋！
这最后一句表面看似轻脱，但实际极为含蓄，充分表达了“愁”是可以如此的深沉博大！
原因无他，单单就是在“愁”一字的理解上，秦霄就已经胜过陈建宇不知多少筹了！
“本太子的这首词作得如何？莫非是烂到两位连评价的心思都没有了？”秦霄咧开嘴，露出了一排白牙笑道。
“这首词……花费了我无数的心血，你怎么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就写出这样的词！你……你……你可是派人来偷了我的词！”
陈建宇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姚芝云脸上血色尽褪，双唇微启，茫然不知所措，宛如一个泥塑木雕的人。
而偷偷藏在一旁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岑曦，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她虽有想过秦霄在自己的教导下有了长足的进步，但这一首词，哪怕是她自己，也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作成！
难道太子殿下乃是天纵奇才，在今天之前他不过是在隐藏自己实力而已？
当这么一个想法忽然出现在岑曦脑海之后，她就再也无法将其抹去了。
秦霄望着气急败坏的陈建宇，无比戏谑地笑了起来：“行了，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本太子也不期望你们能给出什么像样的答复了！”
“来人！将陈公子送出宫外，如果陈公子胆敢再度擅进广阳殿，哪怕只是一步！就别想着能完好无损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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