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各怀心思
第十八章 各怀心思
“陈哥，副站长是不是很大的官儿哦？你看我这个样子——”陆平川有些怯弱地问道。
当然，这一切都是装的，他必须要做出符合他这个年龄和身份的样子。
“放心，副站长很好说话，等哈你见了就晓得咯。”陈永星回头对他神秘一笑。
“卧槽，你还卖关子。想不到这陈永星还是个闷骚。”陆平川心里吐槽了一下，表面却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要知道，在国营里面当站长，至少也是个正科级。
而且收购站作为国家重要的物资回收利用的前端，站长怎么着也得个副处级。那么副站长的话，最差也是副科了。
很快，陆平川便跟着陈永星来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口。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进——”
陈永星轻轻推开门，里面的那人抬起头，正是之前陆平川在门口碰到的徐德森。
“永星啊，啥子事？”
陈永星赶忙说道：“徐科，这位是陆平川，他手里有一批精品的铝，想要卖给我们收购站，我吃不准，所以带来见您。”
陈永星说话还是有一定的水平的，陆平川在心里点点头。
“哦？”
徐德森直接站起来，走到前面。
“原来你是来卖铝的哦，那刚刚咋个不说？还说找人，小娃儿心眼还多也。”
陆平川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你不是刚刚门口那个——”
“不用紧张，把我当个普通人就可以了。看哈你的东西。”徐德森笑着摆摆手，对于陆平川印象不错。
陆平川赶忙将背篼放下，将拿出一张牙膏皮递给对方。
“牙膏皮，处理得还可以，完全可以直接二次利用了。”徐德森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
“站···站长，这个要的不？”陆平川露出一抹期盼。
“说了，不用紧张哈。可以，你的东西的确算得上精品，你先出去等一哈，我有事跟永星说。”
陆平川闻言，直接转身走了出去，也没有拿背篼，就这么放在里面。
这个动作，无异于又加深了徐德森的好印象。
毕竟这一背篼的牙膏皮，价值也不小，他这么做，说明充分信任对方。
这个年代的人，尤其是体制内的，都很喜欢这种信任的举动。
当然，他们也不会真的打这些牙膏皮的注意，拉不下那个脸。
等到陆平川出去后，徐德森这才开口道：“永星，这个陆平川你晓得好多？”
“我就见过他两回，熟都不熟。不过这个人很会来事，上盘我跟他说了下价格，他就说找我。没想到真的只找我，姐夫你碰到了，他都不说是来卖铝的。我觉得人还是老实。”陈永星做出结论。
“嗯，我也是因为这个，才觉得这个娃儿可以。而且他还挺放心地把东西放在这里，也不怕我们有想法，说明他还是很信你的。”徐德森点点头。
“那姐夫你的意思是？”陈永星轻声问道。
“上头对于铝这些的要求，一直都在提高，他的这些，完全可以直接作为精品提上去。你也晓得，精品的话，一般都是算两个指标。”
说到这里，徐德森想了想接着说道：“这样子，等哈我告他一哈（试探一下的意思），如果能够提供大量，那就价格上，给他垫垫路。如果也就是一锤子买卖，随便往上走个点把子就行了。”
“要的，那我现在喊他进来。”陈永星说完，打开门走出去，将陆平川再次叫了进来。
陆平川知道这两人大概商量了什么，不过他也不太确定，只能通过对方接下来的话，来判断了。“站长——”陆平川打了个招呼，便垂手站在那里，低着头。
“哈哈，没的事哈，小娃儿还是要有点儿硬气的，不要因为我的身份，就紧张兮兮的。”徐德森哈哈一笑。
“来来来，坐这儿。永星，你去倒杯水撒。”
“哦哦，要的。”陈永星赶忙走出办公室。
陆平川看到徐德森把陈永星支走，就知道该说正事了。他也就顺着对方的话，老实地坐在椅子上。
“川娃儿，我弄个喊你得行嘛？”徐德森笑眯眯地问道。
“可以的，站长咋个喊都要的哈。”陆平川依然表现得有些紧张，不过却没有再结巴。
“嗯，川娃儿，你是从哪儿过来的哦？”
“我是从成佳镇过来的。”徐德森想了想，道：“成佳镇撒，那倒是不远哈。对了，川娃儿你是在哪儿弄到这些牙膏皮的哦？”
来了来了，正题来了。
陆平川心里一动，回答道：“我是在我们那边去收的。”
“哦？你自己收的？你是咋个收的？”徐德森来了兴趣。
毕竟，现在的人，思想还比较保守，很少会做这种事情。
徐德森作为收购站的副站长，自然知道一些内部消息。
在沿海那些城市，其实已经逐步形成了废品收购个体化。
陈永星之所以来这里上班，就是为了给以后铺路。他到时候肯定会升上去，到时候就能给自己小舅子一些便利。“我就是直接去别个屋头，花钱买的。上盘我就问了陈哥，他跟我说一斤6块2，我算了一哈，差不多一个牙膏皮能卖7分3厘，我就用按5分钱一个收的，他们觉得可以，都找我收。”陆平川没有说实话，只是说自己用钱收的。
如果让这个站长知道自己用麻糖那些换的，保不齐提价就没了。
毕竟，利润高达1000%，而用钱收，算下来自己也就每个挣个2分钱而已。对于这些站长来说，那都是渣渣钱。
“那你咋个想到把牙膏皮处理一哈喃？”徐德森点点头，接着问到。
“说出来不怕站长你笑，我就是看那些牙膏皮里面，还有牙膏，所以就——”陆平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徐德森哈哈一笑，算是彻底明白了。
于是，他问出最后一个，也是最主要的问道：“川娃儿，你觉得你还能收好多？”
说完，徐德森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平川。
陆平川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皱了皱眉，接着说道：“我也不晓得嘛，还是要看这些能卖好多钱。我妈说，打算给我找个木匠师傅，喊我不要搞这些东西，怕我被抓了。”
徐德森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不过，我觉得这个事还是可以搞一哈的。我在周边的村子收了一个村的，就收了这些。”陆平川话音一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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