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发现

至于这么厉害的炸药为什么不能送到朝廷去，许棣已经想好了理由，制作炸药的一种原料，数量很少，如果再找到那种原料，自然是可以再生产出来的。

许棣在做这些炸药的时候就曾经考虑过，研制烈性更强的炸药，仅仅是为了修路，而修路也是为了让百姓的生活能够更好一些，如果把这些炸药用到军事上，那得要死很多人，现在的战争，有时候拖着就能把一场战役拖赢了，在这个没有更多的舒服的年代，一些先进的东西过早的出现，只会让人的欲望更加的猖狂。

许棣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没有万全的考虑不会轻易的做一件事情，他从来不会小瞧了任何人，更不会因为自己有着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千年的见识而自傲自大，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这一家子老少，也容不得许棣有一丝的张扬。

许棣很早就替许栀考虑过用水的问题，跟许栀还有郑伯源的想法一致，也是打算从界河那边引过来一条水渠，只是这水引过来之后，最终是要流往哪里，是个问题。

许棣过年的时候就认真的想过，他最终想到了一个主意，吕州地势比较高，从界河引过来水之后，在回头岭建一个蓄水池，然后顺着新修的那条路再修一条水渠，就在路的一侧，一直到淼河，这样水渠流经的一些村子的用水问题还能够得到缓解，在修路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许棣可是顺着这条路仔细的考察过，很多山里的村子并不适合居住，现在路修好了，还可以把那些山里的村子里的人迁出来，有了这条水渠的存在，还愁这些人故土难离不愿意出来吗？

许棣把自己的想法跟郑伯源商量了之后，郑伯源有些担心村子迁出来就要盖房子，山里的村民靠天吃饭，一年到头挣得都不够吃饭的，哪里还有余钱盖房子？

许棣其实心里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路修好了，盖房子的材料运过来也是能省下很多的运费，许棣曾经跟着张兆枳来过吕州，张兆枳曾经说过，这吕州虽然贫穷，但是这边的山上，却是非常的适合一些中药材的生长，在这个环境里面生长出来的中药材，药性好，如果让这些村民种药材，算不算是一条致富的路子呢？

陈家现在是大梁境内最大的药材商，许棣想要让陈家跟这些村子合作，由陈家帮着这些村子安置下来，然后陈家派人过来指导这些村民在山上适宜的地方种植中药材，然后陈家过来收，村民创收，陈家有了稳定的药材来源，不是双赢的事情吗？

这仅仅只是许棣一个人的想法，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路给修好了，只有把路给修好了，进出方便，陈家才会有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能，要不然，陈家凭什么白白的帮着这些村民修建安置的房子？

有了想法，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去做，只要是不放弃，总有成功的时候。

许棣站在界河边，看着悬崖下滔滔的河水，对郑伯源说：“不要觉得这边很陡峭就放松了警惕，有些时候，容易被人们忽略的地方才是容易被攻击的地方。”

郑伯源点了点头，想到许棣足智多谋，问道：“大哥，依你之见，你觉得如果从这边上岸，大燕人会怎么做呢？”

许棣打量着四周的地形，想到了曾经在怒江边见到的溜索。

界河两边的山体，都是极为坚硬的岩石，这样的石头上砸上铁钉，拴好了绳子，正能从对岸溜过来。

许棣从地上找了一根树枝，把溜索给郑伯源解释了一遍，郑伯源听了，脸色非常严肃，沉思良久，说：“大哥，幸亏你今日里跟我说了这些，要不然，我们还会觉得，靠着这界河跟悬崖，大燕就拿我们吕州没有办法，万一大燕靠着这些半夜里溜过来，就凭着现在吕州的兵力布防，我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许棣点了点头，说：“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做好预警，不仅仅是你们卫所的人，还有这界河岸边的百姓，要提高大家的警惕性，一有异动，你们卫所要第一时间收到信息。”

郑伯源很是自信的说：“这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这吕州就是为了防范河对岸的大燕才设立的，我们吕州的老百姓，平时时民，战时是兵。”

边防上很多地方都是如此，包括河西也是，整个河西的老百姓，在北狄入侵的时候，人人都是兵，人人都为了包围身后的国家奉献自己的生命，许棣曾经认真的思考过，为什么河西，甚至是沿着河西一直到辽东这一条边境线上的百姓能够做到如此的地步，后来，许棣才慢慢的想明白，外敌入侵，最先受到伤害的就是他们，而祖祖辈辈，每家每户都有曾经被入侵的  外敌杀害的亲人，他们如果不站出来，那么，他们的亲人，甚至是他们的后辈甚至就会成为外敌案板上的鱼肉，既然如此，何不一战？

吕州这边的百姓，很多是随着早些年大梁在这边安置卫所的时候的兵从他处搬迁而来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他们骨子里带着的，血脉里面传承的，都让他们记住，要保护身后的国家，要同入侵的外敌决一死战。

想到这些，许棣对郑伯源说：“吕州情况特使，朝廷一时半会是不能够给你们增派什么官兵来的，想要把这个地方守好，还是得靠你们自己才是，伯源，眼看着到了冬天，j界河到时候要上了冻，那会是大燕的机会，你们守着地利跟人和，还是有机会把大燕人挡在界河的另外一侧的。”

郑伯源点头，抬眼望去，悬崖之下是奔腾不息的界河，今日天气好，从这边远远望去，就能够看到界河对岸的山上，有几个人影，郑伯源心里清楚，大梁这边的吕州时刻防范大燕的入侵，对岸的大燕又何尝不是时刻警惕大梁的入侵呢？甚至他们会一直有人在这边驻守，为的就是能够弄清楚这边悬崖之上大梁的兵力布防情况。

许棣跟着郑伯源去看了吕州卫所的那五百名老弱病残，说实话，这些人真的是太菜了，许棣看的一个劲的摇头，可郑伯源却无奈的说这已经是自己训练了几个月的成果了，这些人里面很多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不想要退役回乡，兵部就只能把人往吕州卫这样的没什么名气的小地方发派。

郑伯源看许棣的表情，就知道他看不上这些人，可现在这些人却是守卫吕州的第一道防线，郑伯源拉下脸来，缠着许棣帮着他训练兵卒，许棣被缠的没法，只能答应帮着制定了一套训练法子。

许棣看郑伯源如获至宝的样子，想了想，说：“伯源，你一定要从思想上让这些人重视起自己要守卫的这个地方的重要性，而且你还要做好了周边民众的思想工作，让他们能够在发现敌情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通知到你这里，不要觉得战争仅仅只是当兵的事情，大燕入侵，事关每一个大梁的子民，向你报告自己发现的敌情是他们的责任，他们是大梁的一份子，就有责任帮着你守卫好这个地方。”

郑伯源认真的记着，心里却在琢磨要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让百姓们知道守卫好这个i地方就是守卫好了他们的家园。

许棣认真的说：“你只要让百姓的日子好过了，让他们能够给感受到幸福的味道，他们就会主动的帮着你做好警卫的工作。”

郑伯源不是很很了解的看着许棣，许棣说：“就拿咱们修的这条路来说，圣上给咱们钱，是因为我给圣上阐述了修好了这条路，吕州有紧急情况，我可以从淼州很快的过来增援，不管是人员还是粮草，都能很快的供给，但是，路修好了，周围的百姓却是最直接的受惠的群体，山里物产丰饶，仅仅是因为路不好走，东西采下来不容易运出去，就不能换成钱，就不能再去买些必要的生活必需品，这样，日子还能过好了吗？”

郑伯源摇了摇头，许棣接着说：“如果有一条距离自家很近的能够去大地方的路呢？伯源，咱们修路的时候，去过山里面很多的村子，这些村子里的人过的很艰难，我有个想法，想要让这些人从山里面迁出来，在距离这条大路近一些的地方居住。”

许棣想了好久之后，觉得自己的想法成熟了，这才跟郑伯源透了个底。

郑伯源惊讶的说：“大哥，都说人离乡贱，故土难离，特别是村子里面的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祖祖辈辈的都在自己的村子里居住，让他们这样搬出来，他们能同意吗？最重要的是，搬出来之后，让他们住在哪里？盖一座房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些人家起一座房子甚至好几代人住在里面呢。”

许棣就把自己想要跟陈家合作的事情说了，郑伯源越听眼睛越亮，越听神情越是兴奋，最后，激动的说：“原来还能这样操作呢，大哥，我觉得这个法子挺好的，不单单是药材，还有很多能够在山上种植的东西呢，像什么果树啊，茶树啊，只要是能够卖钱的，咱们都可以试一试，我名下不是有个南北货的货站吗？我听掌柜的说了，这几年靠着河西那边，很是挣了一笔，我也想要跟你说的那样，搞个投资，说不定日后还能挣大钱呢。”

许棣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个是个长期的投资，前面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会把成本收回来的，你跟小九手里有钱，  但是你们的家底还是有些薄了，咱们请些懂行的师傅过来，把沿路边的山好好的考察一番，看看山上适合种什么，不行啊，到时候我就起个头，你跟小九参一股，咱们再把你们家媛媛，还有我家那些姐妹们都拉过来，大家凑些私房钱，日后也能给自己挣些零花钱买首饰玩。”

郑伯源听了，哈哈的笑了起来，说：“大哥，怪不得京城的人都说永宁侯府的姑娘们最幸福呢，家里的兄弟们帮着他们挣私房银子，我今儿算是知道了，那不是谣传，那是真的。”

许棣轻轻的捶了郑伯源的胸膛一下，笑着说：“我们家就是对女孩子多些优待，多些优待怎么了？女孩子活得本就比咱们男子艰难的多，我们这些娘家的兄弟再不怜惜她们，谁还能怜惜她们？”

郑伯源捂着胸膛，笑着说：“是是是，大舅兄说得很是。”

开过玩笑，两个人站在悬崖边上，遥遥地看着对岸不甚清楚的人影，许棣看着看着，一下子想到什么，对着身后席靖安说：“靖安，我那个望远镜你有没有带着？”

席靖安点头说：“带着的，就在包袱里，爷，我这就给你拿。”

席靖安从拴在马背上的包袱里面拿出一个一头粗一头细的望远镜，搭起来一看，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严肃，把望远镜给了郑伯源，让郑伯源看。

郑伯源从望远镜里面看过去，就看到那边战着十多个身穿甲胄的人，其中一个手里也是拿着一个望远镜，正在观察自己这边，大概是望远镜里面看到了郑伯源，一下子就把望远镜方下来，然后又拿起来，接着往这边看。

郑伯源脸色很难看，放下望远镜，对许棣说：“大哥，你说的很对，他们应该是把吕州当成是他们准备攻击的地方了。”

许棣低着头沉思良久，说：“这样不行，吕州卫的守卫力量太薄弱，就凭着这些人，都不够人家喝一壶的，事不宜迟，我这就给圣上上折子，让圣上从别的地方调派兵士过来。”

现在能够调动的应该就是河西那边守卫雁门关的边防军了。

许棣想到那些特战兵，心里有个想法，他想要从界河到河对岸的大燕去看一看。

这个想法仅仅是个雏形，想要去，还需要考虑很多的事情，做很多的准备，但是如果不亲自去走一趟，许棣心里实在是放不下，经过很多信息的整合，许棣深信，自己那个没有打过照面的对手，应该就藏身在大燕。

从几年前的河西大捷，再到登州暗探，倭人登岸，辽东突袭，许棣把这几年的事情做了一个总结，明面上看，有些事情是从京城爆发出来的，但是，在这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一直在对一些事情进行引导，突破口就是现在关押在淼州府衙地下室的那两个人。

这两个人是在蓬莱的时候从海上抓住的，虽然已经关押了几年，这两个人一直没有交代什么，但是许棣却是有时间就去跟那个书生谈话。

这两个人是单独的关押的，一个人待得久了，有个人来陪着说话，就是再能够坚持，也是有忍不住的时候，许棣就是从这个书生的嘴里，知道了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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