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挨了板子
毛巾又捡起来,摔别人的东西,所受教育中,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拿捏在手里,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岑冬有点小纠结。
怕被调戏,但一定会被调戏,他就是那种人,她很肯定。
就在她抓着毛巾拧麻花地时候,他从屋里大步走出,已经穿戴整齐,但她还是往后退了两步……心理上的安全距离。
“外面有点热闹,走,看看去。”他说着话,从身边大步而过,她才意识到,就目前来说,他注意力停在她身上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哦”了一声,她什么也没想,就跟着走了两步,前面突然回头,还吓她一跳。
“味道不错吧?”他笑嘻嘻地问,那模样,略猥琐。
“嗯?”岑冬没反应过来,直到他得意地扭回头继续往前,她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啪。
毛巾再次摔在地上。
这次说什么也不捡了。
紧追急赶,她还是落后他许多,看到趴在担架上的关宁时,人已经到了后院,“你这是怎么了?”
“被打了屁股。”周复一脸轻松地回。
抬着担架的四个女卫,有三个拿眼瞪他。
关宁却看也不看他,只回岑冬的话,“没事。”
岑冬并不笨,“是不是因为我?”
“别想太多。”关宁宽慰道。
岑冬擦擦眼角,使劲咬着牙不说话。
“真打了三十板子?”周复可算逮着机会,插嘴问。
他腿脚快,院里的地形也难不住他,过来的比较早,有打听到一些事情。
今天早朝,已经得到消息的皇上问起岑冬的事情,关宁一口咬死,是她不通房事,要为新婚夫人纳一房妾,好替她行人伦之事。
至于人选,自然是看眼缘选的,瞧着岑冬还不错,出自书香门第,性情温顺,知书达理,做侍妾再合适不过。至于其它,比如早有预谋什么的,那决计是不存在的。
皇上不信,她又死不改口,龙颜大怒,拖出去施以廷杖,还罚俸一年,以示惩戒。再多,那也是没有的。
事情闹的挺凶,几乎毁掉了这天的早朝,其它事情一律没机会谈,就结束了。
至于有多少人认为关宁已经失了圣宠,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周复显然不关心这些,只关心自己“相公”臀上挨了多少板子。
关宁斜眼看他,“你觉得多了还是少了?”
“那要看过才知道。”周复说着,揭开盖在关宁腰上的小毯子,伸手就要扒裤子。
“住手!”
“想干嘛!”
“找死!”
只有破盾没说话,手里短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周复缩回手来,“我们两口子的事情,你们是不是管太多?”
破盾默默收刀,啥也不说。
“下次直接剁手。”关宁这时才下命令。
“嗯。”其他三个异口同声。
“唉,好心当做驴肝肺。”周复不胜感慨。
岑冬拉拉他,“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不得不说,经过他这一番闹腾,岑冬已经顾不得想太多。
“他闲不住。”眼看就要到门口,关宁冷眼看某人,“你要跟进来?”
“跟进去做什么?”周复摊摊手,“又不给表现的机会。”
“那还不走?”提刀替主子发话。
“那行吧,你们好好照顾她的屁股,我先撤了。”周复转过身来,就看见一人大步而来,不禁向后一指,“你找她?”
钟成理都不理他,从他身边跨过才说,“宁妹,你也太拗了,皇上随口问起,你随便答答也就是了,只要能让他对群臣有个交代,何至于此?”
皇上根本没想怪她,钟成看的清楚,很多大臣一样清楚,但一向聪明的关宁,却犯了拧,非要句句呛着来,连皇上断案不公,太过随性这种话都差点说出来,搞的皇上不打她一顿,都无法下台……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思来想去,只能归到关心则乱上去。
“小妹就是这个脾气。”关宁趴在担架上,脾气仍硬。
“你啊。”钟成也拿她没脾气,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我赶回府拿的,上好的金疮药,大内都配不出来,你快敷上,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以后可不好上战马。”
后面一句,击中要害,关宁点头,让提刀帮她拿药,“兄长,我先去治伤。”
“快去吧,我在厅里等你。”钟成催促。
两拨人,一前一后走进小楼,钟成留在楼下,其他人都到了楼上,回手关门时,提刀“咦”了一声,“那个讨厌鬼呢?”
“钟将军递药时,他就偷偷走了。”飞枪看的清楚。
“怎么不闹了?上回不闹的挺凶的?”提刀不解。
“就我们几个,他闹给谁看?你真当他在乎咱家小姐呢!”抱剑对某人非常不满。
“他闹才是麻烦。”关宁一锤定音。
两人之间又不是真的,其中一方想往真的方面走,那才是需要警惕制止的,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四个女卫懂小姐心思,也就不再提了,但把人抬到床上时,提刀又问一句,“怎么岑小姐也没跟来?小姐伤成这样可全是为了她!”
小姐的朋友,她不好指责什么,但这话也只差把没良心说出来而已。
“你们就是多心。”关宁叹口气,“冬儿一直认为钟哥和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般他在,冬儿都会自动躲开,已经成习惯了。”
“原来如此。”提刀这口气才顺了。
“冬儿小姐想的不错。”抱剑说。
“我也赞成。”飞枪差不多一样的想法。
“小姐已经成亲了。”只有破盾是别个意见。
“对啊,我成亲了。”关宁也这样说,见其他人想不通,还要说点什么,忍不住拍拍后腰,再往下拍,疼,“你们到底干嘛来了?”
几个女卫这才抓到重点,麻利地帮小姐扒裤治伤。
这个时候,周复已经出了将军府的大门,“你跟着我做什么?”
岑冬停下来,立在台阶上问,“我是不是个惹人厌的扫把星?”
“惹人厌对了,扫把星……呵,不一定。”周复回头看看她,“在这方面,你比不上里头那位,更比不上我。”
岑冬蹙眉,“你说我就是了,为何还要说宁姐?”
“我俩的事儿,与你无关。”周复不想为她解释什么,指指后面,“回去吧,帮她上上药,心里的负罪感说不定能轻点。”
岑冬没听出这话里更深一层的意思,所以只轻轻摇头,“连累就是连累,不是做点什么,就能抵消掉,当一切不存在。”
“随便你怎么想。”周复继续往前走,“其实她这笔买卖做的很值,挨一顿打,换你彻底摆脱,划算。今晚你就可以搬到她那边去,不用担心再有人说什么……嘿,皇上都许了的。”
岑冬从后面追上来,“既然她要我给你做妾,那我就是你的妾。”
“你就不问问我同不同意?”周复觉得她未免太一厢情愿了。
“你说的又不算。”岑冬这话略扎心。
“……”周复扭头看她一眼,“就算是妾,也没有亦步亦趋,跟着到处走的吧?”
岑冬与他对视,“刚刚你为什么不闹?”
什么闹不闹?话题要不要这么跳?和我刚刚问题有关系么?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相公要会小情人……你觉得哪样是我闹就能解决的?”周复反问。
“听说大婚那天你闹的挺凶。”岑冬就想知道前后差别为什么会那么大。
“那天有人想看热闹,今天没有啊。”周复笑笑,“再说了,当家的想娶几个小的,就娶几个小的,我说了又不算,何必去闹?善妒可在七出之条的,我没那么傻。”
鬼话连篇!
岑冬斜他一眼,“那你现在想去哪儿?”
“回门呐。”周复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听说你饱读诗书,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岑冬当然懂,就算不读那么多书,女孩子哪有不懂这些的,可是,“不是该明天才回去?”
“将军府都是急性子,早一天一向比晚一天后。”周复随口胡诌。
岑冬扭转头,翻个白眼,再扭回来问,“回门应该有相公陪着吧?”
“相公屁股受伤了,做妻子当然要为她着想,能自己办的就自己办了,是不是?”周复一副妻贤无比的模样,“难不成要相公扭着屁股,一瘸一拐地为这种小事操劳?”
听了他的形容,岑冬脑中浮现极度不雅地画面,赶紧拿手拍走,“既然如此,我陪你回去应该可以把?”
她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做,所以想替关宁把人盯紧了。
“按理说没有妻子带着小妾回门的,但既然盛情难却,咱也只能却之不恭了……想来,跟着吧。”周复一副不怕鬼登门的模样。
能不能别乱用词?
岑冬是在书堆里泡大的,对他的不学无术深感头疼,还不如什么都不用,直接白话来的顺耳朵。可已两人现在的关系,她又不能教他什么,只能忍了。
从将军府到大有杂货,路程还蛮远的,岑冬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身上又有伤未愈,走不到一半就撑不住了。
周复发现,好心问,“我背你?”
她摇摇头。
周复又问,“你想用抱的?”
她瞳眸中瞬间有了火苗。
得,租辆马车。
把车赶过来,周复还不忘叮嘱她,“回去一定要跟她说,租车用的我私房钱,高低她得负担一点。”
岑冬最讨厌这种斤斤计较的男人,还是为了俗物,“我给你。”
“你有钱?”周复一刀戳人家肺管子上,好半天都没听到有半句回音。
扭头一看,人又要哭,周复可惹不起这种,扬鞭赶马,麻溜跑起来。
快到家的时候,他才又小心叮嘱,“我家小妹比较凶,一般不让人,你能忍则忍,千万不要和她吵起来,就算吵起来,我也是帮她不帮你。”
“……”岑冬腮帮子鼓起来,她是那种爱吵架的人么?要他这样说?
正想理论一二,看他眼神不太对,顺着望过去,人山人海,群声鼎沸,跟闹了什么灾似的。
“他们围着的是你家?”
“是……是吧?”
周复不太肯定,他们店又不卖金子,没见过这么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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