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真是可惜
第165章 真是可惜
饭菜上桌。
容铮不再多言。
喝了碗汤暖住胃后，开始吃饭。
顾青阳和容劭都是吃过的，两人动筷很慢，只当作陪。
容铮放下筷子之时，两人也放了下来。
“我有些乏了，便先行告退了。”喝了两杯茶，去掉腻味后，容铮起身，跟两人辞礼。
容劭跟着起身，向容铮回完礼，他回头看向顾青阳：“今日多谢安平郡主的酒席，书院还有事，且容我先行告退。”
“正好，我也要回去温习课业，那就一起走吧。”顾青阳笑道。
三人一前一后，刚转过屏风，便又齐齐的停下了脚步。
苏君泠。
顾青阳飞快的扫一眼容劭后，同容铮同时往后退开一步。
“君泠见过谨王、见过铮世子、见过安平郡主。”苏君泠在婢女蝉衣的搀扶下，慢慢的走过来，向着三人盈盈一礼。
当年京城风华无双的贵女，缠绵病榻两年后，再次出现人前，身娇体软、弱柳扶风的模样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苏二小姐不必多礼。”容劭虚扶了一把，容她起身后，缓声道，“前几日听英亲侯提及苏二小姐病已经有所好转，正寻机探访，不想今日就在这里碰上了。”
“两年未出府，难得近日有所好转，便想着赶紧出来走一走，看看京中的变化。能在这里巧遇谨王，实属意外之喜。”苏君泠话语温软，看着容劭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欢喜。
“病有好转，这是幸事，理当多出来走动走动。”容劭说道。
“我也觉得这是幸事呢。”苏君泠弯唇浅笑，眉眼明亮。
“无忧，去吩咐余掌柜，给苏二小姐一盅海鲜粥，几碟可口小菜，味道都清淡些。”容劭吩咐完，朝她拱手一礼，“苏二小姐难得出府，本王本该陪同在侧，奈何书院确有要事，不便在外久留，还请苏二小姐见谅。”
“我也只是随处走走，一会儿就该回去了。谨王有事在身，理当先忙。”苏君泠掩着心中黯然，体贴道，“待他日闲暇，君泠再请谨王博弈闲话。”
“好。”容劭应下，吩咐蝉衣照顾好苏郡泠后，拱手一礼，同容铮、顾青阳一道下了楼。苏君泠站在原处，目送着他们不见了影后，才扶着蝉衣到窗前位置坐下。
“小姐，”苏君泠透过竹帘间隙看着楼下，蝉衣跟着看了会儿后，收回目光，“小姐怎么不留下谨王？谨王一向温和有礼，只要小姐开口，他是一定会留下来的。”
温和有礼？
他对她也只有温和有礼了。
看着正同顾青阳说话的容劭，眉眼温和，似透着光。苏君泠握着杯子的手指慢慢收紧，目光移落到顾青阳身上。她生病时，顾青阳刚刚十岁，两人没怎么接触过。只这两年下来，时常听到苏君谣提及到她。提及她如何纨绔跋扈、如何横行霸市以及如何的纠缠齐二公子。每每提及她时，苏君谣都是不屑的，全然将之当成了一个笑话。
她每日躺在床上，可供娱乐的只有看书，研习医经病理。刚开始，苏君谣提及顾青阳时，她还曾阻止，后来竟也慢慢习惯了听着她伤风败俗的事打发时间。
顾青阳抬眼看来，明知道她看不到，苏君泠还是弯唇一笑。之后目送着他们各自坐着马车远去后，她慢慢的收回目光，微露黯然。
“小姐。”将其余几个婢女遣到屏风外，蝉衣心疼的在她身侧跪下，一边轻轻给她揉着腿，一边道：“谨王能记得小姐喜欢海鲜粥和爽口小菜，可见心里是装着小姐的。只是谨王性子素来清冷，这才不显罢了。不信小姐等着，明日谨王一定会到府中来看望小姐。”
“真的？”明知蝉衣是哄她的，苏君泠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欢悦起来。
“自然是真的。明日谨王若不来，奴婢便是绑也得给他绑到小姐跟前来，奴婢可以发誓哦。”蝉衣哄道。
苏君泠莞尔一笑，偏头看向楼下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早已经没有了容劭的身影。
唇角微抿，苏君泠已经开始期盼起了明日。
……
“真是可惜了。”回镇北王府的路上，青霜突然说道。
“可惜什么？”顾青阳问。
“苏二小姐可惜了。”青霜说道，“苏二小姐没生病前被喻为天下第一美人和才女，皇上赐婚，将她许配给谨王，很多人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呢。没想到临成亲时，苏二小姐却生了那样一场怪病。好在谨王深情厚意，一直对苏二小姐不离不弃。”
青霜偷偷看一眼顾青阳，只盼着她听了这些话，以后都能离容劭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苏君泠是在和容劭成亲前三个月生的病，是完全没有一丝预兆的就生病了。
顾青阳眉眼微动，她记得，前世苏君泠自从病后，便一直缠绵病榻，未曾见过好。在她二十岁时，就病去了。
她明年冬天就二十岁了。
但看今日苏君泠的情况，虽然还是病怏怏的，可眼中有神，并不像是早夭之相。
顾青阳想着容劭，本想吩咐青霜暗中留意一下苏君泠的，话到了嘴边，忽的想到马叔，她又打消了这一个念头。
掀起帘子一角，顾青阳朝外看去。
青州郡的事影响虽大，却也阻挡不了京城的繁华热闹。目光在街上扫了一圈后，正要放下帘子，顾青阳双眼忽的一凝。
十丈外的珠宝铺，齐文宣和顾琳琅并肩而出。两人着的都是普通的青布衣裳，脸上也做了修饰的妆容，如果不是对两人十分熟悉，恐怕就算擦身而过，也认不出他们来！
珠宝铺一丈外，有一条暗街。顾琳琅把玩着手中的珠花，神色看上去不太高兴，齐文宣正哄着她。两人拐脚，往暗街去的时候，齐文宣似有所察的回头看来。
看到顾青阳的马车，他勾唇一笑，之后便收回目光，同顾琳琅消失在了暗街的人流中。
顾青阳放下车帘。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
青霜静等着她的吩咐。
但直到马车停在了镇北王府二门口，顾青阳也一个字都没有说。
下了马车，顾青阳沉默着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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