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茶有些甜
第307章 茶有些甜
饶是顾青阳历经两世,见过了各种大风大浪,听闻劳梓芳的操作,也被惊住了。
质疑的看向合欢。
合欢用力点头,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顾青阳啧了两声,看向劳梓芳的客院,脚步刚移,青霜不动声色的拦到她跟前,朝她摇了摇头。顾青阳失笑,收回脚,转身回了自个的客院。
谢长锦还没有回来。
顾青阳喝了两口茶,提醒合欢几人,劳梓芳的事,不得外传。合欢点头,这样的事,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才不敢乱传呢。
“让莫情找人盯紧她。“想了想,顾青阳还是吩咐,“顺便查一查,她是何时来的灵隐寺,又来灵隐寺做什么。”
青霜应声出去安排。
谢长锦还没有回来,顾青阳坐了会儿,有些犯困,将手里的茶喝完,想想也无事可做,干脆的躺床上歇着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睡了太久,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的,一点也不想动。懒了好一会儿,顾青阳才起来,靠坐在床头,让青霜从客房的书架上拿本书过来。
虽是在寺院,倒不全是佛经。
四书五经都有。
青霜拿了本诗经过来递给顾青阳。
永顺帝要她诗会得第一,才允许她不用再读书。虽然诗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但早做准备,总是有备无患。
顾青阳也没有挑剔,翻开诗经,可有可无的看了起来。要她得第一的要求虽是永顺帝所提,容劭定然也是知悉的,所以这个诗会肯定不简单,仅凭看书、背书想夺第一,几乎是没有可能。
不过,顾青阳也不急,能不能得第一,与她而言,其实也没有多重要。
得了第一,也就不用再回梨山书院,容劭想对付她,招数也不会为此而减少。不得第一,回书院继续读书,容劭想对付她,也就更方便一点而已。
但她又不是软柿子。
反正都已经撕破脸皮了。
上看到一半的时候,谢长锦回来了,还带回了不少的吃食。
这半日,她和徐彦之两人去了距离灵隐寺所在的云山十里外的一座无名山,捉了鱼、打了野味、还摘了野果。两人疯够了,她难得良心发现,逼着徐彦之也给顾青阳准备了一份。寺院清静之地,所食所用,皆是素食。是以,谢长锦是偷偷摸摸回来的。将烤鸡、烤兔和烤鱼往桌上一摆,心虚的赶紧让天宝和青霜守到门口。顾青阳也不客气,吃着烤兔腿,看着她发髻上簪着的玉簪,戏谑的问起了她这半日经历。
谢长锦不擅长撒谎,扭扭捏捏的将她和徐彦之这半日做的事,跟顾青阳都说了。
顾青阳笑话她两句后,正色道:“皇上既起了要给铮世子赐婚的心思,那你二哥也不会太远。”
“这个我知道呀。”谢长锦无所谓道。
“那你知道,皇上很有可能略过你二哥给你赐婚吗?”顾青阳问。
谢长锦一口呛在喉咙里,“自古以来都是长幼有序,二哥、三哥、四哥都还没有成亲,怎么就轮上我了?”
“因为徐彦之。”顾青阳道。谢长锦用力的将茶杯放桌上一搁,“关他什么事?”
“原本是不关他事的。”顾青阳吃完一个兔子腿,已经有些显饱了,接过青霜递来的帕子净过手,又喝了两杯苦茶去掉嘴里的腻味后,继续道,“镇北王府和谢氏结亲,皇上心中不满,连往日最宠的七公主都为此而被赐婚给了朱子宁。之所以还未给你二哥赐婚,一来是不想把这份不满表现得太明显,二来你二哥能力足够强大,让皇上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那不是还有三哥、四哥吗?”谢长锦扁着嘴小声道。
顾青阳睨她一眼,“长幼有序,皇上也不能全然不顾忌这个。但你不同,你已经及笄,又是女儿身,就算提前给你指婚,纵是有些不合常理,但也有情可表。”
“那为什么是我不是你?”谢长锦不服,“镇北王府和谢氏结亲,与其给我指婚落个不合常理的言论,给你指婚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顾青阳对着她呵呵一笑,“因为我现在不仅仅是镇北王府的郡主,还是天山的少掌门呀,”
谢长锦:……
“天一道长还收徒吗?我也要拜入天山门下!”谢长锦咬牙道。
“等我接替师父成了天山的掌门,我可以考虑收你为关门弟子。”顾青阳故意逗她。
谢长锦翻了个白眼,将烤兔、烤鸡、烤鱼讨好的往顾青阳跟前推了推,又戳戳她的手臂,“以你之见,皇上会将我指给谁?”
顾青阳细思片刻,摇了摇头。
永顺帝如果要给谢长锦指婚,可指的人不多,却也不少。
仁王容琮、中书令何之言的嫡二孙何惹尘、门下侍中孟知舟的嫡三孙孟飞临等等,总之,无论是谁,都绝不会是徐彦之。究其因由,徐彦之此人立场中竖,且并未攀附任何势力的打算。当然,因他和谢长锦走得近,在各大势力的眼中,他早就被标为了容铮一派。是以,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谢长锦和他走在一起,至少短时间内如此。
当然,顾青阳没有跟谢长锦说的是,永顺帝什么时候给她指婚,完全取决于她能不能在诗会上得第一。若她得了第一,那么三个月内,皇上必然会给谢长锦指婚。如果她没有得第一,这个时间或许会延长上一年半载。
她们两个,总有一个得在永顺帝的掌控之中。
谢长锦双手握拳,眼光霍霍。
顾青阳只看一眼,便知她心中打算。
“你最好不要这样做。”顾青阳出声,不轻不重的警告她,“你若失了名节,皇上不仅不会将你许配给徐彦之,相反,他还会没有命。”谢长锦垂眸,“我总不能坐以待毙。”
“你在质疑你二哥?”顾青阳笑问。
谢长锦心中一动,猛的抬头。
顾青阳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的原因,明明她的几个哥哥都**过人,偏她这般粗枝大叶。未免她一时鲁莽做出不可挽回之事,顾青阳不得不提醒,“我能想到这些事,你认为你二哥想不到吗?如今京城局势错综复杂,无论皇上将你指婚给谁,对谢氏而言都必然是弊大于利,以你二哥的秉性,你认为他会坐等这种事发生?”
不会!
谢行意那个心中只有利益得失的人,怎么可能让她的亲事毁了谢府好不容易打下的庞大利益关系!
谢长锦心中松了松,扯了个野鸡腿啃了两口,没等她尝出个什么滋味来,顾青阳又开口了,“不过,皇上给你指婚而已,不是让你马上成亲,因此,利弊得失倒也不大。”
谢长锦:……
还能不能让她好好的吃个鸡腿了?
“吃吧,虽然皇上给你指了婚,只要你不成亲,不就好了。”顾青阳道。
“不好。”指婚了,虽然没有成亲,名声上,她也是别家的人了。她才不要呢。
“你要不愿意,你可以问问徐彦之的打算。”顾青阳不动声色道。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徐彦之的为人,此时他看是中竖不愿意站队,不过是嫌弃麻烦而已。但顾青阳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谢长锦认真想了一会儿,点头道:“明日我问问他。”
顾青阳便不再提及此事。同谢长锦慢慢的将剩下的烤兔、烤鸡和烤鱼吃完,两人一道出门,又去了后山的桃林,消食。
刚上后山,便见到了桃林前,提着花篮,正在剪桃枝的劳梓芳。
上午谢长锦跟着徐彦之跑了,并未见到劳梓芳,因此,猛的见到她,惊讶之余扯着顾青阳的衣袖,便小声道:“她怎么也在灵隐寺?”
她不只在灵隐寺,还……
合欢无法直视黄瓜之外,最无法直视的就是劳梓芳了。
青霜面上虽然镇静,目光多少也带着几分闪躲。
顾青阳倒是还好,拂开谢长锦扯着她衣袖的手,淡声道:“灵隐寺又不是你家的,她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
劳梓芳也看到了顾青阳和谢长锦,鉴于上午顾青阳的警告,她犹豫了片刻才提着花篮走过来,盈盈一礼,“奴家见过安平郡主、见过谢五小姐。”
谢长锦紧盯着劳梓芳,上上下下将她看了数遍后,心里略略有些失望。外间将她传得天上有地上无,她还以为当真倾国倾城到绝世无双了呢。
也不过如此嘛。
“你剪桃花枝做什么?”谢长锦问。
劳梓芳看了眼花篮里的桃花枝,规矩的回答:“像这样含苞待放的桃花插在花瓶里,不出几日便会绽放,绽放之时,会满室萦香。”
“是吗?”谢长锦表示怀疑,她的屋里很少放花花草草,因为比起花花草草,她更喜欢舞刀弄枪。这一点,她很完美的继承了她母亲的衣钵。虽然她的母亲不承认。
劳梓芳挑了两支将绽未绽的桃枝递过来,“谢五小姐可以拿回去试试。”
此刻,天已经有些蒙蒙黑。
劳梓芳一身月牙儿色的绸缎罗裙,眉眼弯弯,笑容无害。谢长锦下意识的就将花接了过来,放到鼻下闻一下,一阵浅薄的香味钻进鼻孔,她有些稀奇道:“还真的挺香。”
劳梓芳弯着嘴角,屈膝一礼,提着花篮带着婢女走了。
谢长锦目送着她走远后,又将桃花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这个花魁,长得虽然没有传闻中的夸张,但性子倒是温婉得很。”
合欢、半夏和青霜低着脑袋、垂着双眼,沉默着不说话。
谢长锦并未发现她们的异常,手肘撞了撞顾青阳,嬉皮笑脸道:“你觉得如何?”
夜里,有小沙僧提着一盏盏桃花灯来到后山,小心而仔细的挂在桃枝上。光不大,衬在漫天的星辰却别有一翻浪漫。合欢上前去帮忙,边帮边问:“每晚都要挂这些灯吗?”
小沙僧摇头,答:“今日是第一次挂灯。”
“今日是什么日子?”合欢好奇的问。
小沙僧再答:“今日不是什么日子,是镇南王府的铮世子向寺中捐献了大笔的香油钱,从而提出的要求。”
合欢转头看向顾青阳。
顾青阳面色平静,眼底却有零星的、细碎的笑意蔓延上来,不稍片刻,便染上了眼角和眉梢。谢长锦羡慕的瞥撇嘴,正想酸顾青阳两句,便听她道:“什么如何?”
“花魁争夺赛呀,你觉得她能不能得第一?”谢长锦看着在桃花灯的映照下,略显清冷的桃花,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过几日,她也得让徐彦之给灵隐寺捐献一大笔香油钱,也让这桃林挂满她喜欢的老虎灯。“不知道。”顾青阳也在看那些桃花灯。
从她所站的位置看过去,当前的三株桃树上挂着的三盏桃花灯明显比旁余的要精致些。她走上前,手托起桃花灯的底部,将灯稍稍托起,看着灯面上栩栩如生的桃花,嘴角浅扯起一抹弯月般的弧度。谢长锦也认出来灯面上的画乃是容铮的笔迹,她心中更酸了。
暗哼一声,她撇开头,干脆眼不见为净。
“百花楼以前的花魁牡丹、燕春楼的花魁玉素以及群芳院的花魁青樱,每个人都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单比这些,她想夺下第一花魁的名号,恐怕并不容易。”顾青阳缓缓说道。特别是群芳院里的青樱,在琴之一道的造诣极高,曾数次被永顺帝传旨进宫,在宫宴上一展琴技。除琴之外,青樱的舞也名闻京城。至少就顾青阳两世为人来看,还未曾见过在琴与舞之两道上,有超过她的。
说起来,青樱也算是个奇女子了。她是真正的清倌。
前一世里,永顺帝曾有纳她入宫的想法,却被她拒绝了。理由是,她身份低贱,害怕污了皇宫的尊荣。这一世里,永顺帝是不是已经提及过此事,顾青阳不知,但按时间来算的话,是已经提过的,很显然,青樱依旧拒绝了。
提到她,顾青阳免不了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忆深处。发现,除了她进宫献曲以及永顺帝想纳她入宫的事外,她对青樱的印象几乎再没有其他。
这样的感觉,让顾青阳很不舒服。
隐隐的,总觉察有什么事脱离了她的掌控。
“不就是几盏灯吗?至于看得这么入神?”谢长锦的声音钻进顾青阳的耳中,让她飘远的思绪顷刻收了回来。看一眼扁着嘴,一副不屑的谢长锦,顾青阳笑了笑,走进桃林。谢长锦跟在她的身后,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劳梓芳刚来京城不了解其他青楼情况,百花楼的老鸨肯定是知道的,就这样还敢下战贴,可见劳梓芳定然有一战的本事。”
“她能不能赢,有关系吗?”顾青阳反问。
“怎么没关系?”谢长锦紧跟着她,“她这样高调的来京城,又这样高调的要与燕春楼、群芳院的花魁争第一,若是输了,她也无颜在京城呆下去了吧。”
顾青阳止住脚步,转身看着她,“你也说了,她这么高调的来京城,又这么高调的下贴争第一花魁的名头,在你看来,她这般高调,是何因由?”
“能有什么因由?不就是想广为人知呗。”谢长锦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既是如此,那得不得第一,有何关系吗?”顾青阳反问。
谢长锦眨眨眼,心里觉得是这么个理,偏又觉得哪里不对。她站在原处纠结着,直到顾青阳走远,她又才追上去,闷闷的,好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她要的只是扬名,至于是恶名还是清名,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能想通这些,看来还不至于是块朽木。”原本她也没有这样的结论,是今日午时后,合欢偷窥到了她的隐私后,顾青阳才想通的此节。
旧不如新。
不论是百花楼的牡丹也好,燕春楼的玉素、群芳杰姝青樱也罢,她们对京城喜欢猎艳的权贵而言,已经不算新鲜了。这个时候,劳梓芳的到来,很好的弥补了这一块空缺。能得第一固然是好的,不能得第一,只要不是最后,对劳梓芳而言,也没有半分的损失。
如此的策略,让顾青阳对她背后的主子更加感兴趣了。
谢长锦手里还拿着劳梓芳送的两枝桃花,先前明明觉得还挺香的,被顾青阳这样一说,她也不觉得香了。想扔吧,也不知道扔哪里,转手便塞给了天宝。在桃林了里走了小半个时辰,两人回了客院。谢长锦今儿在外跑了一天,已经累得不成样子,连澡都是天宝强拉着她去洗的。洗完,躺在床上将睡未睡之际,谢长锦看着天宝插在宝瓶里的两枝桃花,用力的嗅了嗅,“说得不错,是还挺香的。”
困意来袭,谢长锦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谢长锦被渴醒了,叫了几声天宝,不见天宝应声,她爬起来,揉了揉发涨的脑袋还有酸软的四肢,摸到桌边喝了两杯水,咕哝了两句好热后,又上床睡了。
另一头,顾青阳回客房歇息片刻,沐完浴出来,在青霜给她干发之时,她拿了下午未看完的诗经继续翻看。看到那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时,心中忽的一动。抬眼,一轮明月高悬于空,皎洁的月光如轻纱洒落。低眸,再看一眼书上的诗句,顾青阳合上书起身,将书交给端着茶水过来的半夏后,出门,往后山看一眼,慢慢的踱步而去。
夜风徐徐,吹拂起她披散的长发与裙裾飞舞。
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上到山顶,顾青阳抬眼。桃之夭夭,容铮一袭玄黑色银纹祥云长锦衣,负手站于桃树下,身侧的桃枝上,挂着他手绘的桃花灯。灯光朦胧,映衬得他的眉目越发的清隽如画。
顾青阳止住脚步,静静的将他看着。
容铮以拳抵唇,低笑两声后,朝她伸出手:“青阳。”
顾青阳抬脚,走到他近前,看着他的手片刻,将自个的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容铮紧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将她拉到怀中,静静的轻拥了片刻后,手指下滑,与她十指交错,而后转身,两人慢步走进桃林。“今日怎么得闲了?”顾青阳问。
自他接了京卫指挥使司和五城兵马司后,便一直很忙。回到京城至今,算下来他们见面次数,竟不足一手之数。
容铮答:“京卫指挥使司早前一直是谢大人在负责,如今虽交给了我,又有谢行意从旁相帮,倒也不需要我多费心。五城兵马司自成立以来,便各自独立,如今皇上全部交给我,我自然是要将之统合的。五城兵马司里从上到小,参合的势力太多太杂,我得一一的整理清肃。忙了这么些时日,总算小有成效,便偷闲两日,好好放松放松。”
顾青阳偏头看向他,似笑非笑:“放松?”
容铮跟着笑,“青阳以为是什么?”
“五城兵马司一直各自为政,负责各里间的治安、火禁及梳理沟渠街道等看似寻常普通的小事,但几百年沿袭下来,早就日久弊生,取资于盗、同盗合污,其中的利益有多大,恐怕没人能算得清,但算不清不等于不明白,既明白,谁不想扑上去咬一口?”顾青阳道,“这块饼太大了,一个人或是几个人是啃不动的,所以掺杂的势力多,一点也不奇怪。你能这么快整合到现在这样,让很多人都心慌了吧?”
心慌之下,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容铮给他们两人时间布局,到时候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就算不一网打尽,也能让大部分人元气大伤。
这才是他的目的。
容铮没有否认顾青阳的分析,紧握住她的手,两人安静的在桃林里走了一会儿后,择了个亭子坐下来。莫离送了热茶和点心上来之后,又另在一边生起了碳炉。三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发凉的。碳炉生起,顾青阳和容铮围坐过去。
一边喝茶,一边说话。说的都是一些等闲的小事。
两人却并不觉得无聊。
“听说,皇上打算给你赐婚了?”顾青阳将手摊到碳火前,一边取暖,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容铮掀眼看向她,眼底含着暗光,“青阳是从哪里听来的?”
顾青阳目光落在碳火上,“看来是真的了。给你挑的哪家的小姐?”
容铮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顾青阳抬眼看向他,“怎么,不能说?”
容铮低眸笑了,笑声愉悦。
“皇上的确是有意要给我赐婚,”容铮说道,“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永顺帝决定的事,哪有那么容易拒绝?
顾青阳没有问他拒绝的代价是什么,只是再喝面前的茶,慢慢的尝到了一丝丝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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