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死不足惜
这头,苏婳带着云霜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内。
云霜气愤的哼了声,说道:“朱贵之死乃是暴毙而亡,连药王阁的守阁长老都亲自验证了,也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还非得把小姐您叫回去,难不成还想拿着这事儿,找小姐您的晦气。”
“小姐您正好好地和宁王殿下一起逛街,说说话,多好的氛围啊,都被他们给破坏了,真是扫兴。”云霜越说越气。
苏婳瞧着云霜这般模样,她要是不听后半段话,她还想不到,真正让这丫头生气点在这儿呢。
她嘴角微微一抽,淡声道:“前儿个知道苏萱他们背后捣鬼,在我被靖王退婚后,又让我嫁给宁王时,你和夏嬷嬷不还担忧的紧?”
云霜有些愧疚的脸红,小声着,说道:“小姐,夏嬷嬷和奴婢担心,是因为宁王殿下的腿,若是宁王殿下的腿康健无碍,奴婢觉着,小姐和宁王便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刚刚在药王阁,宁王殿下护着小姐,后面与小姐说话谦和有礼,宁王殿下对小姐很尊重,信任小姐。抛开宁王殿下腿残的这一点,宁王殿下确实很好,反正奴婢觉着比先前的某个人好百倍千倍。”
‘某个人’,连名字都不愿多提一嘴,苏婳不禁轻笑一声,云霜这丫头是有些说话水平的。
云霜挪了挪身子,愈发凑近到她家小姐跟前,说话声比之刚才更小了几分,“小姐,奴婢方才听到小姐同宁王殿下说,您有法子,能够治好宁王殿下的腿,当真有这样的妙法?奴婢听说,宁王殿下的腿,可是天下名医,都没有办法。”
苏婳看着云霜,适才她和墨千寒说话,是控制了说话的音量,街上繁杂热闹,各处声音糅杂,他们说话,基本也就彼此能听得清楚。
虽说云霜和墨千寒的侍卫流星跟随在后,但也保持了一段距离,若说流星乃是习武高手,耳聪目明,那样的距离,能听个大概,可云霜这耳朵,还挺好使。
“耳力不错。”苏婳笑笑,说道:“确实有方法,不过需要先诊断,然后再对症下药。”
云霜压根没去细听自家小姐后面的话,只是在小姐说她‘耳力不错’时,就直接跪在小姐腿边,“小姐,奴婢不是要偷听小姐和宁王殿下说话的。”
苏婳将人扶起,“你这丫头,我夸你呢。”
云霜:“奴婢从小听力就比常人敏锐,若是奴婢只专心在一处,听得能够更仔细,所以……”
苏婳:“不用解释,我又没怪你,在我跟前,不要动不动就跪。”
云霜点着头,认真的说道:“小姐放心,奴婢的嘴很严的,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苏婳心中自有分寸,夏嬷嬷和云霜这两人,自是忠心耿耿,真要有心背叛,先前到了那样的境地,想要离去的人,早就离去,又岂会还傻傻的守着。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云霜的肩膀,道:“耳力敏锐,挺好的。”
云霜:“小姐能治好宁王殿下的腿,对吗?”
苏婳:“我说能治好,你信吗?”
云霜:“小姐说能就能。”
话到此处,苏婳也未多说。
不多时,马车已在丞相府正门口停下。
云霜扶着小姐走下马车,进入相府,并非是去老夫人的福熙堂,而是到了朱氏的锦华轩。
苏婳走进来,就见那地上白布盖着的一具尸体,显然是朱贵。
她一眼都懒得多瞧,上前对着苏老夫人和苏秉衍行了个礼。
然而,她这还未说话,朱氏问责的话就已出口。
朱氏:“苏婳,我弟弟一向好好地,怎的今儿个在药王阁与你碰面,说了几句话就暴毙而亡了。”
苏婳冷嗤道:“药王阁的守阁长老当众验证,给了说法,你还来问我,我真怀疑你是没脑子呢,还是没耳朵?”
苏秉衍:“婳儿,你继母就是想问问你具体的情况,这可不是你与长辈说话该有的规矩。”
苏婳:“父亲,您堂堂丞相,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么一目了然的事,还需要我来解释,又或者说,父亲您觉得药王阁不可信,非得将杀人这顶帽子扣在您的女儿身上。”
苏秉衍眉头微皱,“我何曾有这意思。”
苏婳讥讽一笑,“父亲没有就好,若传出去,有人多心这样想了,岂不影响父亲您的官声。”
苏老夫人沉着脸,关于朱贵的死,的确有些蹊跷,可是连药王阁的守阁长老都当众给出结果了,换了任何名医、仵作来,谁还能将药王阁守阁长老的言论推翻不成。
“好了,朱贵毕竟是你继母的弟弟,你继母也是关心情切,有些乱了分寸,好好将人送回朱家安葬即可。”
“是,老夫人。”朱氏应承着。
朱氏注意到老夫人给她的眼神示意,即便她不信此事与苏婳无关,但也只能到此为止,老夫人的暗示也是明白,此番且先记着,后面一并与苏婳清算。
苏婳将苏老夫人的眼色,朱氏的神情尽收眼底,她冷冷一句,“祖母,孙女说句实话,就这朱贵,死不足惜,还好好送回朱家安葬,没命人将他当街抛尸,朱家人自己来领回,咱们已是仁至义尽了。”
当街抛尸?
这四个字从苏婳嘴里说出来,屋内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苏老夫人拧着眉头,沉声道:“死者为大,即便你不认你继母娘家那边的亲戚,但论家理,你是没法避开的,你这孩子,怎能说出如此损阴德的话来?”
朱氏怒火直冲,“老夫人所言甚是,你小小年纪,心思怎这般恶毒?”
“我恶毒?”苏婳不以为意,讽刺道:“看来祖母和父亲没有完整的了解来龙去脉啊。”
苏婳不急不慢,将朱贵和周荀暗中勾结,侵吞济生药材行数笔旧账,扣下济生药材行的一批药材,悉数说明,又将周荀已被药王阁革职、关押、等候发落告知。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是难看至极,尤其是朱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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