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出征
夏玄策从始至终并没有过问她背后的原因,只是躬身道:“臣领旨。”
他大抵知道郑晚瑶和沈霁临有些渊源,只是没想到她会和对方做交易。
只是如今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随州之前发动过一些暴乱,虽然明面上是百姓自发起义的,实际上有当地士族权贵煽风点火,接着就是齐国军队顺势趁虚而入。”
夏玄策虽然没有把重点说出来,但是仅凭着这一两句的提醒,郑晚瑶也知道他话里面的提醒,她神情为明道:“齐国的手段有,说不定在所谓的士族大家也有奸细。”
她缓缓地走到桌前坐下,接着又与眼前的夏玄策谈起了随州的事情,反正如今还有一些时间,倒不如好好了解了解。
“如果从根源抓起,陛下届时恐怕需要跟那些士族打交道。”
随州接壤齐国,也经常会做些西域生意,所以当地权贵基本上都是富甲一方,是地头蛇般的存在,夏玄策的变法很明显也就触及了这些人的利益。
“不过这种事陛下也不必放在心上,即便是有通风报信或是煽风点火,臣如今已经派了黑雀的人强行镇压守住要塞。”
夏玄策给郑晚瑶倒了一杯水,接着讲述了些最近在战场上所发生的事:“虽然目前战火短暂平息,但是随州的百姓依然民不聊生,齐国的军队又驻扎在数十里开外的地方,随时都会进攻。”
郑晚瑶闻言皱眉道:“随州的地形如何?”
“齐国已经攻入随州境内,在城外部署了属于自己的军营,而随州的周围不偏不倚,刚好三面环山。”
夏玄策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地形图,开始讲述此处情况:“环山周围遍布都是齐国人…而如今,又已经将随州外界的半数都已经围住。”
他修长手指轻轻点在标注着红圈的地点上。
“我们的人可以从关口突袭。”
郑晚瑶低头看向地形图,但见对方早已经在这上面标注了很多红圈,尤其是那三面环山之处,她伸手轻轻拂过关口。
“关口狭隘难走,但是一旦能突袭确实就能好转些。”她抿了口水似乎是在思索。
“只是如果是我,必定会在这后面埋伏伏兵。”
夏玄策与她四目相对笑了笑:“陛下与臣看法一致。”
所以要么先下手为强,要么就是穷寇莫追。
烛影摇曳下,郑晚瑶将那杯水一饮而尽,她垂眸看向杯底神情复杂,明日就要出征也不知何时才能够归来,毕竟还有更多事情要去做。
“接下来的事情可就要麻烦太傅,不仅仅是沈霁临还有咸阳城。”
郑晚瑶也为他倒了杯茶。
“我回来之后就可以一网打尽,登基大典过后,太傅便归隐山林吧。”
这已经是能为他做到的最好结局。
而夏玄策其实早已经明白,她所说之言究竟是所谓何意,他笑着点头答应。
“那么臣就恭祝陛下凯旋。”
翌日,天色微亮。
郑晚瑶醒过来之后,便有宫人进来为她收拾着装,其实她昨日根本没办法入睡,所思所想都是关于随州的事。
“将士们已经按照吩咐等候。”秋蕊将战甲整齐穿戴在郑晚瑶身上,随后又极为认真地为她束起墨发,只是说话间眼眶却有些微红。
“奴婢只恨自己无用,不能跟着一同前去。”
郑晚瑶摇了摇头:“不是没用,而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替我看好公主府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没人能比得上你细致入微。”
“奴婢一定按照吩咐看好公主府。”秋蕊替她束好腰带软剑:“绝对不会让外人进去。”
郑晚瑶抬头看向铜镜,但见银色盔甲上面有些红色印记,那是昔年母妃征战时留下来的血痕,经年累月便也无法消散。
就好像她一直在这里。
很快郑晚瑶便来到宫外,但见裴景承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宫门口的两侧,则是站着一排排同样身穿盔甲的将士,看到郑晚瑶出现,便气势磅礴道:“参加陛下!”
裴景承不是第一回见到少女着戎装,但是这第一次见到她神情肃穆庄严,但见郑晚瑶身后的黑色旗帜迎风招展,而她在那身银色盔甲衬托之下,眉眼尤为凌厉锐气。
是气宇轩昂也是英姿飒爽,就连齐墨翎看着这一幕都有些神情晦暗。
因为身份原因,所以齐墨翎这次只是暗中跟随郑晚瑶去随州,甚至抽调密军也是得不着痕迹进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所以他心情很是不爽。
只是如今看到郑晚瑶以后,便想到当初被少女一把火烧了破庙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面无表情眉眼凌厉,完全是涅槃凤凰似地叫人心惊。
甚至叫他无法压抑那些恶念。
齐墨翎想到这里,心中也就更加烦躁。
就像是又在面对那无从抵抗的命运。
他刚想转过头去不再看,结果忽然便瞧见少女停下。
“众将士听命!”
郑晚瑶干脆利落举起手中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银光。
“征战随州!击退齐军!”
她嗓音冷冽而坚毅,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让人不自觉臣服。
许多人对这位灵前即位的新王并不了解,但是他们许多人都在战场上听说过契丹那一战,也知道郑国三公主的名号。
如今亲眼所见女帝御驾亲征,并没有听信那些个文臣的话割地谈和,所有人只觉得热血沸腾。
众将士齐声高喝:
“征战随州!击退齐军!”
话音落下,郑晚瑶勒紧缰绳,率领军队策马奔赴随州。
高楼之上,并未现身的白衣人久久凝视着郑晚瑶远去的身影,随后便头也不回去了咸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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