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郑晚瑶大病初愈，接连休息了三天。
“宫中传出流言蜚语，大都是关于太子缠绵病榻，药石无医。”
卫渊按例向郑晚瑶简单交代了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低头时很娴熟轻柔地帮少女梳发：“几位皇子明争暗斗，多番前来公主府想要拉拢殿下。”
“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以养病为由，全部回绝。”
郑晚瑶闭着眼睛没说话，那几个皇子无论是谁上位，恐怕都会大清洗一番朝堂，甚至会对公主府动手，她思考时无意识用指节摩擦着双膝。
“沈霁临那边能得手吗？”
“不太顺利。”卫渊眉头微皱：“属下对他用过毒，也命小厮悄无声息对他动手，但是似乎有人暗中护着沈质子。”
能够令人肠穿肚烂的毒药，沈霁临吃下以后依旧什么事都没发生，而那位想要下黑手的小厮，则是莫名其妙被山上的野兽撕咬而死。
郑晚瑶对此并不意外：“他倒是藏得深。”
思忖之间，外边便急匆匆跑来一个人影，那少女穿着青藕色长裙，并没有大家闺秀那般淑惠，提起裙子就往公主府里冲，实在是很没有章法和礼仪。
“公……公主殿下……救救我！”
魏宜兰头上的发髻东倒西歪，很明显就是急匆匆跑出来，仔细看的话甚至会发现，她双手都有被捆绑束缚过的痕迹，此刻少女神情之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是夏太傅让我来找公主的，他说只有你能救我了呜呜呜呜……”
郑晚瑶：“……”
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明明是让太傅大人帮她看好魏宜兰，别让她死在太尉府里。
“你们先下去吧。”郑晚瑶示意秋蕊屏退了房间里的无关人等，然后只留下魏宜兰，瘫软在地上的少女，看起来很是狼狈不堪。
“沈……沈霁临要杀我……”
魏宜兰那双清澈愚蠢的眼眸中满是恐惧，她伸出双手不停地比划着，恨不得一股脑将这几天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还有太尉，他竟然要我嫁给阳痿男！”
说到这里的时候，少女肉眼可见地红了眼睛掉眼泪，她边哭还边从桌子上拿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只是这些话含糊其词又颠三倒四，甚至还夹杂着许多让人听不懂的词语，如果旁人看见了，恐怕还真会以为魏宜兰失心疯。
“本宫对你背后的悲惨遭遇并不关心，求人帮忙之前，也得能拿出报酬才是。”
郑晚瑶面无表情走到她跟前。
“所以你还是好好说话为妙，本宫耐心有限。”
她说这话时唇角微弯，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居高临下望过来的时候，神情中也自然而然带着微妙的冷，让人下意识感到畏惧。
尤其是腰间缠绕的那截软鞭，令魏宜兰内心深处被支配的恐惧又回来了。
她下意识觉得肉疼：“等等，先别打我！”
魏宜兰很清楚坏女人和游戏里一样心狠手辣，哪怕两人之前在紫竹林算得上是同生共死过，但是郑晚瑶也根本就不会将她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就委屈，她泪眼汪汪抱住郑晚瑶的腿。
“从紫竹林回来后，我就遭了好几次暗算，莫名其妙喝水都能晕倒，有时候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创飞进湖水里。”
魏宜兰虽然愚笨，为数不多的宫斗知识也都来自电视剧，但是也清楚这是被人盯上了，而且很明显就是沈霁临的手段。
病娇男主冷血无情，根本就不可能放过她。
“我知道公主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但是沈霁临他也想害你！！！”
眼看着郑晚瑶那张脸愈发平静没什么神情，魏宜兰心里面就越惶恐，生怕又被抽鞭子，她忙不迭从怀里拿出来个皱皱巴巴的布包，但见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之下，里面放了截断指。
这截已经风干的断指也很特殊，骨头上缺了一块儿，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掉过。
“殿下，这是你府里烧火厨子的小尾指，他早就已经死了，如今这副身体是沈霁临的人伪装出来的。”
“他早安排了人往你饭里下药，虽然没有任何毒性，但是长此以往，会导致你精神状态出现问题，最终会越来越暴躁易怒。”
像是害怕郑晚瑶不相信，魏宜兰特意将三根手指并拢到一起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想控制你！”
但对方只是面无波澜接过断指。
“所以你想让本宫救你吗？”
郑晚瑶俯身，缓缓将少女的头抬起。
但见魏宜兰已经没了一开始见面的时候，那样神采飞扬又自信的模样，如今剩下的只有恐慌和茫然无措。
就是这样胆小如鼠的少女，从前竟然会选择去帮毫无利益关系的沈霁临。
“如你所说，即便事情是真的，但你是太尉府庶女，甚至连婚约嫁娶都任由太尉决定，本宫即便是心有余也力不足。”
郑晚瑶在试探魏宜兰对于太尉的态度。
毕竟少女看起来就是个没脑子且心软的人，在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环境中，心慈手软只会给她拖后腿。
“只要公主一声令下，从今往后，我跟太尉没有任何关系。”
出乎意料的是，魏宜兰对于太尉魏平，似乎恨得咬牙切齿。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魏宜兰破罐子破摔一般闭上眼睛：“公主要是想杀的话，把我按照诛九族的罪也一起算了吧，这样起码还能拉上我爹垫背！”
她这话实在是相当惊世骇俗且大逆不道。
但郑晚瑶听完却低声笑了起来。
少女那张脸原本就艳丽如春，此刻灿然一笑时恍若枝头柳树抽芽，让人不自觉感到明媚，魏宜兰都看得有些愣怔。
不是那种讥诮的嘲讽，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那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郑晚瑶哄骗人的时候最是得心应手。
“若是你能找出太尉极其党派的罪名证据，从此往后，本宫必定护你无忧。”
郑晚瑶手指划过少女面颊，看上去就像是在替她整理脸上散落的发丝，然而魏宜兰却总觉得，自己的脸就像是恐怖故事一样，随时都会被坏女人剥下来。
可是现在除了郑晚瑶能跟沈霁临抗衡，她根本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等等，我应该知道……让我想想……”
魏宜兰眉头紧皱，她试图用贫瘠光滑的大脑回忆下，一开始进入游戏时候的设定：“是醉仙楼。”
她眼前一亮：“在醉仙楼的最底层有个地下暗室，那些朝臣总在下面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魏宜兰遮遮掩掩解释道：“这是我当时不小心听见太尉酒醉后说的，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公主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以找人去查一查！”
郑晚瑶俯身将少女掉落的长发别在耳后：“本宫会找人亲自确认下，这几日你就先暂且住在公主府。”
“若是找不到的话，你便自行了断。”
郑晚瑶在想，原来是醉仙楼，等解决了这件事之后，便该轮到沈霁临。
她垂眸看向掌心中已经风干的断指，随后便唤了秋蕊过来。
“去将那厨房烧火的小福子捉去严刑拷打。”郑晚瑶眼眸漆黑冰冷：“尤其是注意他那张脸，极有可能是人皮。”
旁边的魏宜兰道：“他肯定不会说出幕后主使，但是我真能保证就是沈霁临！”
郑晚瑶收起断指：“无碍，即便没有证据，他也得脱下一层皮。”
她向来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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