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被砸
宋姨太正在伺候闻凤山更衣。
“这聚福德的老板可真是大方，昨天送来的那对十赤金如意，可值不少钱呢。”宋姨太给闻凤山扣上衣扣。
闻凤山本来就有些家底，在凤山县的时候，他没少借着官衔敛财，但是来到荣城后，官是升了，可是一个小小的内务处实在是没什么油水可言。
他不能等着坐吃山空，要想方设法的赚些外快才行。
“你就看到两根金子。”自从上次宋姨太被警察抓了，闻凤山就觉得没脸，时不时的都会想起林恕的那句话。
林恕说得没错，他闻凤山的妻子应该是面若桃花，知书达理，在外面能给他涨脸的，而不是宋姨太这种商户里出来的女人，除了伺候男人的本事，其它方面简直一无是处。
闻凤山忽然想起了洛爱云，上次见到洛爱云的时候，她那样美丽，全身上下仿佛都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听说她还是小有名气的画家，如果这样德才兼备的妻子带出去，别人都会羡慕他吧。
“老爷这话说的，要是没有金子，那还活得什么劲。”宋姨太完全不知道闻凤山在想什么，还同以前一样说话。
闻凤山也爱财，只是听着宋姨太这样毫不掩饰的财迷话，他就觉得粗俗。
如果是洛爱云，她才不会说这样的话，她那样的美人，就算不穿金戴银，放在人群里也是最耀眼的。
从前他就知道洛爱云漂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渐渐不和了呢？
对，自从他来了一趟荣城，宋家人就把宋姨太介绍给她，在他把宋姨太抬进门后，他和洛爱云的关系便一落千丈。
“钱钱钱，你的眼里就这么点短浅的利益。”闻凤山嫌弃的说道：“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别那么粗俗。”
聚福德许给他的利益，可不是这两根金如意。
突然被闻凤山训斥了几句，宋姨太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爷，您这好端端的骂我做什么？”
难道他们家不是为了钱吗？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啊。
想在荣城立足，钱是最重要的，也是没有钱办不到的。
闻凤山心想，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中宋姨太的，真的是……
如果她不是闻星的亲娘，自己还要靠着闻星做督军岳父，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想到洛爱云那窈窕的身段，闻凤山不由咽了一口唾沫，不如这样，等到闻星嫁给督军，他再把洛爱云接回来，让她继续做闻夫人，有一个这么漂亮的画家夫人，也不会丢了督军的脸。
那时候，洛爱云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吧，就是洛家那个老头子未必会同意。
他心里正烦躁着，就听到随从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急什么，天又没塌下来。”闻凤山一肚子气正好没处撒，直接对着那随从就去了。
随从扬着手里的报纸：“张净在报纸上大骂老爷。”
“张净是谁？”闻凤山接过那张报纸，“哪里来的疯子？”
随从咽了一口唾沫，他是荣城本地人，对于荣城的一些事情一清二楚，听说老爷不认识张净，他还觉得纳闷。
“就是那个敢在报纸上骂督军的张净，一个很有名的政客，以文笔犀利而著称，没人敢惹他。”
“敢在报纸上骂督军？”闻凤山大为惊讶，“这是不想活了。”
随从心想，像张净这样的政客不知道有多少，总不能因为他骂人就把他怎么样，政府也是害怕舆论的，到时候堵不住悠悠众口，只会引起骚乱。
政府里的那些人，哪个没有被这些政客骂过，但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骂我什么？”
“老爷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他怎么好意思说。
闻凤山摊开报纸，宋姨太也在旁边探头探脑。
看完上面的文章，闻凤山气得脸色铁青，“他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说我误人子弟，不给年轻人活路？我怎么误人子弟了？”
“老爷。”随从好心说道：“您才来荣城没多久，还不知道我们荣城的一些风俗习惯，这个食神大赛是我们这里一年一度的盛事，在老百姓当中很受重视。”
“那又怎样？”
“往年都没有禁止十八岁选手参赛的规定，今年突然加了这样一项规定，就是把很多年轻人拒之门外。”
闻凤山气道：“一些嘴上没长毛的孩子，他们会个屁，让他们参赛就是增加组委会的负担。”
“老爷您不知道，这个张净鼓动年轻人特别有一套，他已经把这次的问题上升了一个高度。”
“哼，我看看他只凭一张嘴和一杆笔能搞出什么名堂。”闻凤山用力把报纸一扔，“我等着。”
闻凤山没有白等，他刚到荣城政府的办公大楼，就看到乌压压的人群围着政府的大门。
门口有警察在拦着，但是那些示威的人群情激奋，眼看就要挡不住了。
“去看看这些人是干什么的？”闻凤山没敢下车，差了随从去问。
那随从打听了一圈回来，脸上都出了汗：“大事不好了，这都是学生组织，说要让内务处还他们公道。”
“还他们公道？”
“他们觉得内务处侵犯了他们该有的权益，扰乱了荣城的法规法制。”
闻凤山没想到事情真会闹得这么大，一个小小的政客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就有这样的后果。
“快，我们先避一避再说。”闻凤山刚要让司机开车，突然有个学生打扮的人站到了他的车子前方。
“大家快过来，内务处的处长闻凤山在这里。”
听到他的喊声，人群一股脑的拥了过来。
闻凤山急忙让司机锁上车门，而那些学生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不知道有多少双手在拍打着车身。
闻凤山此时吓得缩成一团，根本敢轻举妄动，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敢出去，就会被这些人生吞活剥了。
这些学生怎么这么可怕。
学生们砸了一会儿车，闻凤山都不肯出来，不知道是谁出了主意，有人竟然去拿了火折子过来。
“老爷，老爷，他们要烧车啊，快，我们快出去。”
闻凤山跟着随从和司机，屁滚尿流的跑下车。
刚一下车就被人扔了两个鸡蛋，当即砸得闻凤山头晕眼花。
“你们听我说，听我说。”闻凤山抹了一把脸上的鸡蛋液，“那个规定不是我定的，是我的下属冒冒然决定的，我还没有批准呢。”
闻凤山又被鸡蛋砸了一下。
“那个规定取消，取消，真的取消了。”闻凤山此时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昭告天下，“别打了，真的取消了。”
甭管你多少岁，就算是爬到台上的，都可以参赛。
这时，警察终于过来了，大家七手八脚的将闻凤山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当一身鸡蛋液的闻凤山站到市长面前时，范市长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就朝他砸了过来。
闻凤山没敢躲，硬生生被砸了一下，肩膀生疼。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好端端的加了一条什么狗屁规定，你知不知道荣城里谁最不好惹？学生，就是那些学生。”
闻凤山只能垂头丧气的听着。
“什么十八岁以下的不能参加，那不正好就是学生的年龄，你知道我们荣城有多少学校里面有厨师班吗？荣城是美食城，食神大赛由来已久，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有多少人想做厨师？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还张罗着要办食神大赛，你到底长没长脑子。”
被市长一通骂下来，闻凤山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等我做了督军岳父，看看你们还敢不敢这样对我。”闻凤山草草擦了擦脸，肚子都快气爆了。
他没想到只是一条小小的规定，竟然就能引起这样的轩然大波。
聚福德那边让他想个办法不让闻溪参赛，他就想到闻溪还没满十八岁，如果用年纪做门槛就可以将她拒之门外。
现在看来，他是太不了解荣城的风俗，太不了解这个食神大赛了，他拦住的不止是闻溪，还有一大堆年轻人。
闻凤山不明白，聚福德为什么那么害怕闻溪，不过就是一个小姑娘而已，连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学来的厨艺，摆明了是上不台面的。
他觉得聚福德是小题大作了，真正让他们害怕的应该那些经验老道的人才对。
闻溪和闻星都是他生的，想到闻溪上次对他的态度，他感觉肚子里的火气就在疯狂的往外冒，他真的没有那样不忠不孝的女儿，不认她就算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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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顺顺利利的把名报上了。
万师傅和高青山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惊讶，他们没想到内务处真的改了规定，无论年纪大小都可以报名参赛。
张净针砭内务处，以及学生示威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不得不把这些事跟自家小姐联系到一起。
“张净是我让叶零找的，在学校里鼓动学生闹事也是谢思渺她们私下做的。”面对万师傅询问的目光，闻溪笑着解释：“闻凤山根本不了解食神大赛，也不了解荣城的饮食文化，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是犯了众怒，我能做的就是把火点着而已。”
那个发现闻凤山的车，并把大家引过去的人是她让大山假扮的，为的就是让闻凤山吃吃苦头。
“太好了。”万师傅长舒了一口气，“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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