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一定是疯了
季敏被关起来后，被驴踢了的脑袋忽然就恢复正常了。
她不敢相信，刚才那番辱骂老太太的话，竟然是她自己说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把老太太骂得晕死了过去。
季敏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当即吓得浑身冷汗，忍不住抱住双臂瑟瑟发抖。
在季家，季老太太是绝对的权威，哪怕是督军都不会轻易跟她对上。
但她刚才干了什么？
“我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季敏用力敲着自己的脑袋，直到疼痛让她清醒。
“来人啊，我要见胡妈妈。”季敏扑到门口，用力的敲着大门，“来人啊，来人啊。”
外面的婆子显然不想理会她，这也是胡妈妈之前吩咐的，在季老太太没有醒来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近季敏。
纵然季敏喊哑了嗓子，也没有人理会她，外面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这让她越发觉得恐惧与后怕。
怎么会这样呢？
她和季老太太在青山寺的时候还是其乐融融，回到季家后，季老太太也是一味的袒护她包容她，甚至替她想办法修理季姚。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老太太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以至于这个裂痕越来越大，直到支离破碎。
是的，是在阿正的百日宴上，她算计季姚不成被老太太拿出来挡枪，后来又经历仓库被窃，阿正被老太太抱到院中抚养，她在老太太的面前逐渐失宠，信任崩塌。
这些事情发生的有条不紊，一件扣着一件，就像是……就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一样。
是谁，是谁在算计她，是季姚吗？
她不认为季姚有这样的本事，她除了会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只会跟她正面刚，若论这些阴谋手段，她并不擅长。
如果她是个攻于心计的人，自己在季家早就没有了容身之地，还会等到今日吗？
不是季姚，那会是谁？
季敏的脑子都快想炸了，但是依然理不出头绪，是谁要在背后如此算计她，这不是想要她的命，却比直接取她性命更加狠辣。
脑中忽然浮现出一张精雕细刻的脸，着实吓了她一跳。
不可能的，二堂哥政事缠身，怎么会来管这些内宅之事？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做过直接得罪他的事情，就算他是在为季姚报仇，百日宴上对她的惩罚也足够了吧？
而这个人，显然是想把她推入绝望的深渊，真正的赶尽杀绝。
就在季敏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季老太太已经醒了。
幸亏当时有医生在身边，对老太太进行了及时的救治，但老太太此时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头靠在大迎枕上，眼睛紧紧闭着。
“我说，我说。”巧儿被两个婆子按着，脸已经被打肿了，面前的地面上还有刚吐出来的一摊血，其中夹着两颗牙齿。
“四小姐她，一直都对老夫人心存芥蒂与不满，特别是在她的仓库失窃之后，每天都要回去责骂老夫人。她说是老夫人派人偷了她的东西，还说，还说自己一定要坚持到老夫人去世，她好独霸老夫人的财产。”
巧儿一口气把季敏之前对于老太太的抱怨与厌恶都说了出来，直听得季老太太胸口起伏，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们听听，这就是我从小宠到大的。”季老太太哑着声音骂道：“我是养了一只什么样的白眼狼啊，给她吃，给她穿，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她能在季府和外面横行霸道，是仗着谁给她撑腰？原来，她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嘴上就是这么骂我的，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胡妈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此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你让下面的婆子把嘴巴都给管住了，这种丑事要是传出去一句，我唯他们是问。”季老太太忽然面色一寒。
“是，老夫人。”
胡妈妈看了眼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巧儿：“老夫人，这个丫头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季老太太摆摆手，“扔到江里吧。”
巧儿大惊失色，急忙爬向季老太太：“老夫人饶命啊，老夫人饶命啊。”
胡妈妈向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们立刻上前捂住了巧儿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直到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胡妈妈才小心的问道：“老夫人，四小姐要怎么处理？”
“随便找个人家嫁了吧。”季老太太长长呼出一口气，“到底是我一手养大的，也不能真的置她于死地。只是她那种高傲的性格，把她嫁到一个普通人家，她大概也是过不下去的。”
胡妈妈心想，以季敏这种嚣张跋扈的性格，平日自视清高，在季家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到了婆家怎么可能听话。
胡妈妈看了一眼季老太太，老太太闭着眼睛，面无表情。
显然胡妈妈能想到的事情，老太太不会想不到，她嘴上说着不想置季敏于死地，可把她嫁到一个小门小户，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胡妈妈并不会觉得奇怪，因为这就是老太太的性格。
“季姚最近在做什么？”季老太太忽然问道。
“二爷上次说三小姐在帮督军办事。”
“她是不打算回部队了？”
“要回去的。”
季老太太道：“她要去边疆我管不了，但是临走之前，这亲事必须要定下来。她是季家的一分子，就算是死在沙场上，也要为季家尽一份力。”
“老夫人是想让我去打听一下，哪有合适的人家吗？”
“不必打听。”季老太太道：“就谢家吧。”
“谢总长家？”
“谢家有三个儿子，老大最为出色，不过已婚；老三最为聪明，但是年纪不大，还在国外读书；只剩下一个老二，至今没有婚配。”
胡妈妈道：“谢家二少爷，据说是个纨绔子弟，平时风花雪月，不在赌场就在女支馆，这……”
“那又有什么关系？谢二少爷的人品不重要，品行更不重要，我们要的只是谢家这个亲家而已。”
胡妈妈知道，这是季老太太的一贯作风，只要对季家有利，她才不会管季家的女儿是否幸福，在夫家是否过得舒服，季家大小姐和二小姐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去安排吧，让谢夫人有时间过来坐坐。”
“是。”既然老太太发话了，谢家就不能推拒这门亲事，更何况对于谢家来说，一个游手好闲的儿子能与季家结亲，这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
季棠渊将云畅汇报过来的事情说给闻溪听。
闻溪正在给他削苹果皮，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我那个妹妹虽然心术不正，但是做起这种事情却是绰绰有余。”
当初在闻家的时候，闻星不知道给宋姨太出了多少鬼点子，这也是闻凤山与洛爱云一直不和睦的最大原因。
挑拨离间，阴谋算计这种事情，闻星在深宅里玩儿得很明白，再加上她很会察言观色，演技又好，季棠渊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做，失败的可能性极小。
不得不说，季棠渊很好的利用了闻星的这一点，让他可以暗算敌人的同时而不粘染自己的双手。
闻溪道：“季敏这次怕是疯魔了，竟然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老太太破口大骂。”
“因为她破防了。”季棠渊倚在床头，手里翻着文件。
“破防？”
“还记得我让云畅辗转送到胡妈妈手里的那只镯子吗？季敏应该是看到那只镯子，所以认定她的仓库是被老太太派人给偷了，在那种情况之下，情绪会失控也是正常的。”
闻溪忽然凑到他面前，瞧着面前这张素雅绝美的脸，这样看起来，真的是人畜无害的干净。
“幸亏我没有得罪过你。”
“你没有得罪过我？”她凑得这么近，季棠渊便把文件扣在腿上，认真的看向她，“以前的你，在我面前看着温顺听话，心里却是张牙舞爪，一面说着督军我错了，一边骂我是不讲理的暴君。”
“口说无凭，拿出证据。”
季棠渊笑了：“我的话就是证据。”
“看，还说自己不是不讲理的暴君？”闻溪拿过他手中的文件，“你已经看了很久，要休息一下眼睛，而且久坐不利于伤势恢复。”
“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那也要以身体为主。”
季棠渊想了想：“不如你念给我听吧。”
“这些东西我能看吗？”
“你连我的身体都看过，这些有什么不能看的？”
“胡说。”闻溪柳眉倒竖，“我什么时候看过你的身体？”
“那天晚上在我家，你没有看过吗？”
“没有。”闻溪脸上一红，“我闭着眼睛呢。”
“所以，你一定觉得很遗憾吧。”
“要不要脸皮这么厚啊，季大督军。”
季棠渊哈哈一笑，“没关系，迟早会让你看个够。”
“谁稀罕啊。”闻溪把削好的草果塞到他的嘴里：“你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云畅进来时，就看到两人在打情骂俏。
他最近心理压力挺大，因为他总是会有事情汇报，每次敲门的时候，他都要做半天的心理斗争。
只是打情骂俏还好，如果再有点少儿不宜的画面，他会不会被戳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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