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曾经的第一人
两天之后，十六宗这里。
赵天师迈步踏出了山门，然后，他便停住了。
回头看着气派恢宏的山门，他心头忽然充满了感慨。
“这山门，还是我以前当宗主之时所建吧？”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千红连忙点头，说道:“是的，三十祖，这山门很大气，十八宗也以我们十六宗的山门为最了。”
赵天师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你这小娃娃，倒是会哄人。”
他确实是得意的，在他手里建造的山门仍然保存完好，说到底，这便是最美好的回忆。
沈千红一脸认真，说道:“三十祖，我说的是实话。”
赵天师乐了，点头道:“是实话是实话，三十祖我啊，也算是为十六宗留下了一点东西的。”
说到这里，赵天师心中的感慨却是更甚。
他看着山门，叹息道:“可惜，山门仍在，也还会留存很久很久，而我却不再年轻，一生也快走到终点了。”
这就是人生，总有落寞之时，天地轮回，不是人力能改变得了的。
沈千红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
她还年轻，而且天赋出众，未来还有大把可能，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因此，她很难了解三十祖现在的心境。
当然，她明白三十祖是不需要她安慰的，到了这般年纪，三十祖也不需要谁来安慰了。
“已经百年未曾踏出过山门，这次出去，我都觉得自己可能回不来了，呵呵呵，年纪大了，不服老是真不行。”赵天师摇头笑道。
沈千红脸色骤变，连忙说道:“三十祖，要不我们不下山了。”
这次，就是由她陪三十祖下山前往第一宗。
说实话，此时此刻，她有些不满，这不满是对陈景的。
她想不明白，陈景为何就非得请老祖下山。
赵夫师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担心，老祖我啊，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死在十六宗还是死在外面，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况且，第一宗又不远，那小子，居然把宗门建在了我们十六宗家门口，有意思。”
说到这里，赵天师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走吧，扶我下山。”
沈千红无奈，只能扶住三十祖，向山下走去。
扶着三十祖的手臂，沈千红猛然心生感触。
她能感觉到三十祖的虚弱，手臂已无力，甚至已感觉不到气血。
她想起在宗门里，时常还能听到不少人提起关于三十祖曾经的辉煌。
曾经的三十祖，也曾无敌了一段岁月。
三十祖辉煌之时，处于十七境巅峰，而且，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十七境之上。
那时侯，便是连她师尊，第一个超越了武道极境的武皇，也只是十七境而已。
也就是说，三十祖才是真正第一个看到了十七境之上境界的武者。
只是可惜，明明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那个超越武道极境的境界，却几乎已耗尽了三十祖的精力。
终究，是没能真正到达没能真正超越武道极境。
武者盛极必衰，巅峰己过，气血便开始衰弱。
因此，虽三十祖活到了现在，但在气血开始衰弱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失去了走得更高的可能。
两天前，那个杜战，说是有机会成为三皇与异殿殿主后第五个突破武道极境的人，但与曾经的三十祖一比，杜战又算什么？
三十祖是真正的先行者，就算是异殿殿主，也曾得到过三十祖的指点。
想起这些，沈千红忽然发觉，人生其实真的有太多事是不完美的。
而且，有些事刚开始做不到，那就真的一辈子都做不到了。
徒呼奈何。
“三十祖，若是当年您能再进半步，那或许现在，就是您无敌于世间了呢。”沈千红忍不住说了一句。
说起这个，赵天师那布满了层层叠叠皱纹的脸上顿时变得眉飞色舞。
“那可不，那时侯，世人都道武道十七境就是极境了，但我想，武道十七境只是前人所创，咱们这些后来人沿着前人的路走到了十七境，那为什么就不能创造出十八境甚至是十九境？”
“到最后，我虽然没能成功，但终究是证明了，十七境之上是还能再继续强大的。”
“嘿嘿嘿，在我之后，就算有再多超越武道极境的武者，那我也是第一个看到武道极境之上的风景的。”
“我都觉得我自己厉害。”
说完，赵天师一张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很骄傲。
沈千红点头，确实如此，便是她师尊武皇，也从未提及过自己就是超越武道极境的第一人，都是别人在说。
因为，世间尚有赵天师在。
“好了好了，不提这些了，忆往昔峥嵘岁月，得意是得意，却终究是陈年旧事了。”赵天师摆手说道。
沈千红莞尔一笑，说道:“三十祖，世间太多人回忆往事，可没有人能如您这般辉煌。”
赵天师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小女娃，就知道说好听的。”
第一宗离十六宗的距离的确近，只有五里路。
一路上，沈千红小心翼翼地以自身力量托着三十祖，没让三十祖费半点力气。
当终于站在第一宗的山门前，两人立即看到，陈景早已站在那里等着。
“前辈你终于是来了，来了就好。”陈景走上前，激动得握住了赵天师的手。
他成了。
这两天时间里，尝试之下，他已发觉，燃烧自身三成气血，对施针的效果最好，足足是正常施针的效果的三倍。
三倍，这看似不多，实则上，以他现在的实力，施展塑神术本就效果惊人，再提升三倍，这已算得上是不可想像了。
让赵天师恢复气血与实力，这一把绝对是稳了，至于能不能让赵天师提升修为，这得看命。
但机会是绝对有的。
“你这……”便是历尽世事的赵天师，这一刻也觉得有些无语。
他不明白陈景这般激动是何意，毕竟，他都一把老骨头了，有什么值得陈景这么兴奋的。
这年轻人，表演得有些过了啊。
沈千红也瞪了陈景一眼，说道:“陈景，我先跟你说清楚，三十祖身体虚弱，你之前说懂点针灸之术，那为三十祖施针之时，你但凡弄出点意外，别说十六宗饶不了你，我更饶不了你。”
陈景瞥了沈千红一眼，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这没你什么事，一边儿去。”
说完，陈景不再管沈千红，扶着赵天师便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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