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李墨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很有信心。
之前在看到自己的账号被封之后，心里感觉到不爽，除了因为感觉到有些突然之外，更不清楚自己的对手是谁。
而现在，他却没有这种感觉了。
只要明确了对手，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直播平台封禁，对于李墨有影响，但却没有丝毫损失，损失的只会是这个直播平台。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不是陈晓燕或者朱飞，而是视线传媒的，那位王经理。
李墨笑了笑，接听了电话：“王经理你好。”
电话另一端传来王经理的声音：“李先生，我刚刚获知，你的直播账号被泛亚直播平台封禁了？”
“对，我也刚刚知道。”李墨云淡风轻的说道。
王经理似乎并没有想到，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李墨还能用这种语气说话。事实上他已经准备好安慰或者在电话里，帮着谴责泛亚直播了。
李墨当然不需要安慰，淡淡问道：“王经理有事？”
“哦，是这样的！”
王经理也迅速调整了状态，笑道：“我知道李先生不愿意成为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应该是不喜欢太多的束缚，所以这件事我不强求。但现在我们视线传媒，有计划进军直播行业，不知道李先生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们的签约主播？”
“进军直播行业？”李墨挑了挑眉毛。
相对于大把捞金的娱乐圈，现在直播虽然火爆，但也只能算是处在娱乐圈的边缘。
一般来说，只有一些小明星，或者过气的明星，才会选择在直播行业中捞钱。
当然，这并不是说头部主播赚钱少，而是在传统的眼光中，直播依旧还是不入流，远没有拍摄爆款院线电影，那么高大上。
每个行业都有鄙视链条。
娱乐圈中的鄙视链，也十分明显。
拍院线电影的，鄙视拍电视剧的。拍电视剧的，鄙视拍网剧的……而所有这些，都鄙视做直播的。
在正统的演员和艺人看来，在网络上搔首弄姿跳舞唱歌，或者装疯卖傻、卖惨，以及带货的那些主播，都不算是正儿八经的艺人。
视线传媒家大业大，院线电影都拍不过来，竟然也要进入直播圈？
王经理笑道：“是啊！这也是我们总公司的决定，现如今院线电影相对低迷，直播行业兴起的速度极快，谁又会和钱过不去呢？我也听到了李先生另外两首原创歌曲，觉得很不错！如果你愿意加盟我们视线直播，我保证会对你进行资源倾斜。”
原来如此。
李墨轻轻的点了点头，问：“那么工作地点？”
“我们公司已经开始计划，在全国五十个城市，成立视线直播工作室，其中就有营城。具体的工作方式，还需要各个工作室自行安排。只不过，因为总公司有规定，所以在成为签约主播之前，必要的面试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王经理顿了顿，解释道：“我们视线传媒，不同于那些基于互联网公司的网络直播平台，我们要培养的是高素质主播。当然，我们对网络签约的主播，也并不排斥，但重点还是要放在签约主播身上，所以选拔会更加正式和严格。”
李墨听懂了。
视线传媒这么做有两个好处。
首先是在如今良莠不齐的直播界，打造出一支统一管理的精锐正规军。经过专业选拔和培训的正规军，自然要比绝大多是网络上的野路子，要强的多。这完全能够帮助视线直播，在直播界一炮打响。
再有，这同样也方便视线传媒给自己的演艺公司、电影公司等主业务培养人才，并且输血！
虽然前期耗资巨大，但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对于视线传媒这种资产雄厚的上市公司来说，也并不算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一试……
李墨心里盘算了一下，虽然他对自己能够成功有着十足的把握，但目前要解决的，是温饱问题！
付了房租之后，他现在只剩下几千块钱，看似还可以，实际上根本挺不了多久。
至于泛亚直播平台的那些佣金，他估计短时间内是要不回来的，毕竟有朱飞的堂哥从中作梗，一旦打官司恐怕就会拖的时间更长。
这时，王经理继续说道：“李先生，我是真心看好你的才华！如果你加盟视线直播的话，我可以向公司申请，之前我们所签订的意向金合同即时终止，而且剩余的意向金，也不必退给公司，权当签约预付款了。”
李墨闻言一怔，这王经理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好？
只不过他和王经理都是聪明人，既然王经理不想说，他自然也不会主动追问。
“既然如此，不知面试的时间和地点是什么？我去试试看，不过若是没有通过面试，辜负了王经理的厚爱，也就只能抱歉了。”李墨说道。
王经理笑道：“李先生太谦虚了，稍后我将时间地点发给你，我们可以互相添加微信。”
挂断电话之后，李墨的微信很快就收到了好友申请，通过之后王经理便将营城工作室面试的时间和地点发给了他。
初秋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此时窗外已经雨过天晴，阳光重新洒在大地，整个城市上，仿佛被洒落了片片金鳞。
李墨忽然听到客厅里似乎有动静，推门出去之后，便看到穿着粉色睡衣的吴怀玉，正窝在沙发上，红着眼睛看着电视发呆。
客厅的壁挂电视，是房东孙姐留下的，她说新房子没地方摆，就便宜了租客，不过租约里写的明白，损坏了是要赔的。
李墨见吴怀玉仿佛有仇一般，不断用力按着遥控器，不禁摇头一笑，走出去说：“你这起床气倒是不小，电视坏了，我的押金可就没了哦！”
“要你管！”吴怀玉红着眼睛扫了一眼李墨，随后赌气般把遥控器扔到一边，转头看向窗外擦了擦眼睛。
李墨一愣，看起来事情似乎，不仅仅是起床气那么简单？
“出什么事了么？”李墨走到客厅坐下，笑着问。
吴怀玉吸了吸鼻子，说：“刚才我收到编辑的回复，我昨天熬夜写出来的稿子，被……被毙了！”
这不是吴怀玉的稿子被第一次毙掉，她也不是因为一天一夜的辛苦。之所以她会这样，是因为她的觉得她这次写的稿子真的很好。
《斗破》都能被毙？
这次李墨倒是真的吃了一惊。
“编辑怎么说？”李墨问道。
吴怀玉重重叹了口气，摇头：“编辑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两个字，不行。”
李墨眯了眯眼睛，又问：“有没有可能……是行文的问题？要不，你把稿子让我看看？”
吴怀玉沉默了一下，终于点头，从手机里打开稿子的文档，递给了李墨。
两万字不少，李墨用了十几分钟才终于看完。
一开始他以为是吴怀玉行文和用词的问题，毕竟同一个故事，两个人分别讲出来，吸引力一定是有所不同的。
但看过之后，他却并不这么想了。
吴怀玉的行文很流畅，也或许是她的文学底子很不错，许多地方描写的甚至比李墨记忆中的原版还要精彩！
而且节奏也对，每一章都卡在了点上，即便是李墨，也有欲罢不能的感觉。
吴怀玉吸着鼻子说：“在听到你的创意之后，我脑子里立即就有故事了，而且这次写的是真的真的很流畅！今天早上我是和你吹牛的，以前我写小说，从来都没有这么流畅过！我觉得我自己都融进了故事之中，所以才能一晚上就写出来那么多字，我以前，一天最多就只能写一万字……”
李墨放下吴怀玉的手机，并没有立即说话。
他能够感觉到吴怀玉的心情，将自己都融入到了故事里，稿子被毙，就等于作者本人，也没有得到认可。
吴怀玉眼圈泛红的说：“我自己又仔细看了一遍稿子，没发现什么问题，然后又问编辑，到底什么地方不行？他就给我回了一句，什么都不行！然后就又不说话了！”
说着吴怀玉打开聊天记录，让李墨看。
李墨目光一扫，看到吴怀玉至少说了好几十句话，而编辑的回复，一共只有两句。
看到这里，李墨总算是明白了。
“你的稿子很好，这并不是稿子的问题。”李墨笑着摇了摇头。
吴怀玉一愣：“你说不是稿子的问题？那又是什么问题？”
“是人的问题。”李墨轻叹一口气，说：“你的编辑，先入为主的觉得，你写不出好书。”
吴怀玉怔在了原地，仿佛听懂了，又仿佛没听懂。
李墨说：“一直以来的失败，让你不由自主的变得卑微了。同样，也让编辑对你失去了信心。或许他连你的稿子都没有看，只是单纯的不想再和你签约，再让你继续写下去。”
小人物的原罪，就是本身。
没人会重视小人物，更不可能认真对待。
李墨的账号可以被无理由永久封禁，吴怀玉殚精竭虑的投稿，甚至连被审阅的资格都没有，就扔进了垃圾桶。
因为他们在此之前，都只是没人在乎的小人物。
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在许多人眼中，无论做多少好事，都是坏人。
学习成绩好的孩子，在无数家长眼里，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如果成功是衡量一切的标准，那么无论之前的李墨，还是之前的吴怀玉，都是一事无成的失败者。
“这本书，会成功的。”李墨看着吴怀玉说道。
吴怀玉的心微微一颤，犹豫说：“可是现在编辑不给我签约……”
“那就不要签约，直接发表。”
“不签约？不签约的话，就没有推荐位，没有曝光率，说不定都不能上架，也赚不到钱……”吴怀玉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墨摇头笑了笑：“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最重要的是，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我对你有信心，如果赚不到钱，我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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