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贺九爷咬牙切齿,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

良久,才长出了一口气,颓然道:“不瞒各位说,我这仇人,就是我那二女婿!”

我听得很是诧异,只见刘飞鹤师徒等人也是神情错愕,倒是阿彪和贺家的佣人,远比我们来得平静。

原来,这贺九爷膝下育有二男一女三个孩子,其中贺家二小姐贺浅雪既漂亮又聪慧,从小就被全家人宠爱,被视为掌上明珠。

贺九爷对两个儿子极为严厉,动不动就板起脸教训,但对这个女儿却是十分宠溺,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到了贺浅雪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她想搬到外边独立生活,贺九爷却是说什么也不同意。

贺浅雪就认为父亲太过专  制,管她太过,与其大吵一架之后就偷偷溜了出去,离家出走。

贺九爷大发雷霆,派人到处寻找。

半个月后,总算把女儿找了回来,只是没想到,跟着女儿回来的,还有个男人。

贺九爷万万没料到,才半个月不见,女儿竟然就有了男朋友,而且两人还同居了!

他又惊又怒,当时就怒斥这男的不是好东西,要把他打断腿丢出去,贺浅雪抵死不从,拼命护着她男友。

贺九爷终究拗不过女儿,只能强压着怒火。

事后他调查了那男的来历,这人名叫黎坤,比贺浅雪足足大了六岁,除了一张脸蛋长得比较讨女孩子喜欢,其他的不值一提,年近三十,也没有一份正经工作,连房子都是租的。

贺九爷有的是钱,他不介意女婿穷,但这个黎坤,他打心眼里就看不上,认为这人就是一个骗饭吃的小白脸。

只是没想到,也许是贺浅雪从小出身富贵,反而被黎坤这种略带沧桑的中年男人气质给深深吸引,爱得死去活来,不可自拔。

贺九爷无法可施,只能同意他们结婚,但他不放心女儿就这样被带走,所以提了个条件,二人结婚后必须住在家里。

之后的一年,日子过得倒也风平浪静。

事情就出在八月的一天夜里,当晚贺浅雪夫妻二人陪着贺九爷喝酒,黎坤一直殷勤地给老丈人敬酒。

贺九爷心里本就烦恼,一杯接一杯喝下去,不知不觉就喝得多了,被佣人送回了房间睡觉。

只是他是酒场上的老手,虽然因为心情郁结多喝了几杯,但睡了一阵就醒了过来,没想到因此撞见了黎坤在他卧室里鬼鬼祟祟地翻箱倒柜。

那黎坤没想到贺九爷会醒,吓得转身就逃,刚逃到楼下,就被闻声赶来的保安当场擒住。

贺九爷暴跳如雷,等贺浅雪惊醒赶过来时,黎坤已经被打断了双手双脚,满身是血的瘫在地上。

贺浅雪没想到丈夫会做这种事情,伤心欲绝,不过念在夫妻情份上,还是求父亲放过黎坤。

但贺九爷见女儿伤心成那样,杀了黎坤的心都有,如何肯放,直接把人关入地下室,也不给他治伤,让他自生自灭。

本来事情到这里,还是有转圜余地的。

只是没想到三天后,贺浅雪突然暴病而亡,贺九爷伤心发狂,直接下令把黎坤活活打死,然后丢入江中喂鱼。

等贺九爷把事情说完,我已经喝完了一杯茶,又续了一杯。

“当年要不是这畜生,浅雪也不会早早离世,你们说他该不该死?”贺九爷大声咆哮,一双眼睛中布满血丝。

阿彪抢着道:“当年那姓黎的是我打死的,和九爷无关!”

刘飞鹤打住二人,疑惑问:“既然那黎坤已死,那如何又说是他下的毒手?”

贺九爷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恨声道:“我一直看不上这姓黎的畜生,不仅仅是因为这人不务正业,而且神神道道,专门喜欢倒腾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九爷说得对!”阿彪在旁插嘴,“那黎坤有间书房,谁也不让进去!”

“九爷曾派我进去查看过几次,发现这书房里摆满了瓶瓶罐罐,里面尽是泡着各种虫子,奇形怪状,很多我连见都没见过!”

“有次我还见到这么长一条蜈蚣!”阿彪比了个手势,大约半米来长,那是挺吓人了。

贺九爷阴沉着脸道:“五年前我命人把这姓黎的打死,然后绑上石头沉入江底,但之后再派人下水去查,却再也找不到这人的尸体,所以我一直怀疑这畜生其实没死!”

正说话间,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见一群人拿着铁锹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身上还沾满了泥巴,都是之前在前边挖土的佣人。

阿彪忙上去问他们怎么回事。

有个佣人惊慌失措地喊道:“闹……闹鬼了,闹鬼了!”

原来,在我们回来之后,一群佣人也心神不宁地接着干活,由于紧张,谁也没有说话。

可突然间,有个声音说:“今晚一个也跑不了,全给我死!”

那语调很奇怪,冷气森森的,听得人毛骨悚然。

那些个佣人都听得真真的,但四下一看,却是压根没找到说话的人。

在他们迟疑的时候,那声音又一次响起,佣人们吓得直哆嗦,大喊一声就一窝蜂地逃了回来。

“嘿嘿,想让我贺家死绝,真是好的很,好得很!”贺九爷连声冷笑。

他站起来,神色肃然地朝我和刘飞鹤师徒拱了拱手:“今晚劳烦各位助我一臂之力,不管这姓黎的是人是鬼,我都要把他挫骨扬灰!”

我和刘飞鹤起身回礼。

阿彪在门外大声呼喝,把守卫别墅的所有护卫聚拢了起来。

我走到门口,见这些人个个训练有素,彪悍异常,想必都是贺九爷精心挑选的,总共有十二人之多。

只听屋里有人不屑地说:“有我们师徒在,就算真有恶鬼也不敢上门,九爷怕是要白等咯。”

我回头瞧了一眼,原来是刘飞鹤那个姓孟的大弟子,这小子口气倒是大得很,就不知道有几斤几两。

“喂,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那姓孟的冲我喊道。

我不太想理他,只淡淡回了句:“还是小心点为好。”

那姓孟的轻蔑道:“瞧你这怂包样,要是害怕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猛地看到夜空中闪过了什么东西,身形往斜里一侧,一团黑影带着气流擦着我疾射而过。

身后那姓孟的“哇”的怪叫一声,却是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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