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逆子


此言一出,高肇浑身一震,双眼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焰,露出狂喜之色,自言自语:

“成为皇帝?你的意思是……这……”

李霖转过身,直视高肇,道:

“王爷,常言道国赖长君,陛下诸兄弟中,或死或残,无人能堪大任。而先帝兄弟之中,在世的也不多,而唯有王爷您德才兼备,海内皆望,所以我等几位陛下身边的近臣商议了一番。他们让小人为使者,此番前来,正是为王爷铺路搭桥,共谋大计。”

李霖虽然没有直接言明,但是那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顿时,高肇激动无比,满面红光,整个人手舞足蹈,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紧紧地握着李霖的双臂,瞪着大眼,语无伦次地说道:

“李公公,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这……没有骗我……”

李霖看到高肇这激动的表情,知道这老东西上套了,不动声色。

“王爷,你想想啊,你最受太皇太后宠爱了,更是嫡长子,这皇位本来就是您的不是?我们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李霖淡淡一笑,解释道。

这梁王确实是嫡长子,太皇太后十六岁便生下他了。

只是这个梁王实在是个混蛋,自打一出生就没有做过一件好事。

不仅不学无术,还性情残暴,所以先帝并没有立他为太子。

为了这件事太皇太后还跟先帝闹了脾气。

直到高肇有一天闯了大祸,在一次博戏之中,将魏王之子活活打死了。

这下,别说满朝文武百官都失望透顶,就连皇族内部也是颇多议论,要求严惩。

所以先帝无奈,让他就藩,无诏不得回京。

“是是,这个皇位本来就是本王的。当年,本王、与献王、信王三人一起争夺皇位,谁知道最后这皇后被老二献王说得,如何让人不恨?”

高肇咬牙切齿,愤恨地说道。

显然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王爷,如今陛下就在扬州,随时可能驾崩,而你在江门,离扬州不远,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说是不是?再加上有太皇太后和我们的支持……”

李霖进一步暗示道。

“啊呀!李公公,你真是本王的大恩人啊!”

高肇激动地再次抓住了李霖的双臂,眉飞色舞地说道:

“要是本王成了皇帝,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要让你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还要册封你为王!”

“敢不为王爷效力!”

李霖立马作出姿态,躬身行礼。

高肇得意地哈哈大笑,道:“李公公,您看本王什么时候启程去扬州?”

李霖朝着高肇挤眉弄眼,道:

“王爷,这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呢。这去得太早,别人会怀疑的。而且此去扬州还要带一些兵马,至少五六千精兵,到时候咱们还得护送陛下的灵柩去京城。一旦抵达京城,咱们再公布圣旨的内容,然后……”

“对对对,这个事情,要做得滴水不漏,是本王心急了。李公公,一切都是您说了算……”

高肇完全沉浸在成为皇帝的喜悦中,忘乎所以,将李霖视作了自己的大恩人。

完全不知道这正是李霖精心布置的计划。

“爹,我回来了!您老这是要见谁呢。怎么让外人都在外面等啊!”

突然,外面传来囔囔声,一个身材肥硕的胖子,提着鸟笼,吊儿郎当地走进来。

看到儿子高瞻突然闯入,高肇心中的喜悦瞬间被愤怒所取代,怒目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吼道:

“你小子给老子滚出去!你这败家玩意,成天就知道游手好闲,不干正事!”

高肇的声音在厅堂内回荡,震得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高瞻提着鸟笼,一脸无辜与茫然地站定,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一旁的李霖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嘴角一扬,大声道:“是他!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啊!”

高肇闻言,眉头紧锁,一脸疑惑地看向儿子,沉声问道:

“你认识?”

“我当然认识,这家伙,”

高瞻轻蔑地瞥了李霖一眼,继续说道:

“就是一个没胆量的软蛋,我之前还想找机会好好教训他一顿呢,没想到今天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高瞻说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得意与狂妄。

他准备撸起袖子走过来,好好修理李霖一顿。

他的话音未落,高肇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心中怒火中烧。

这个李霖可是他称帝之路上的关键人物,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拉拢的盟友,岂能容得儿子如此羞辱?

高肇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猛地跨步上前,一把揪住高瞻的衣领,怒吼道:

“我让你骂!我让你骂!”

说着,右手左右开弓,毫不留情地抽在高瞻的脸颊上。

每一下都力道十足,打得高瞻措手不及,眼冒金星,脸颊迅速肿胀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

高瞻被老爹一顿暴打,打得措手不及,痛得龇牙咧嘴,哭喊连连:

“爹,别打我了,再打要将我打死了!打我总要有个原因吧!”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与不解,完全不明白为何一向宠爱他的父亲会突然对他下此狠手。

而一旁的李霖,则始终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态,脸上挂着一抹冷笑。

即便是高瞻的哭喊求饶声在厅堂内回荡,带着几分凄厉与绝望,高肇的怒火却丝毫未减,反而愈燃愈烈。

他的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手上的动作愈发狠厉,将高瞻打得连连后退,几乎要跌倒在地。

李霖见状,从容不迫地走到一旁的茶几旁,轻轻坐下,端起茶杯,缓缓吹散热气。

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他轻抿一口茶,目光平和地望向高肇,道:

“王爷,请息怒。再打下去,恐怕真会伤了父子情分,且令公子已受教,何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高肇闻言,动作一顿,但怒意未消,喘着粗气,瞪视着跪倒在地的高瞻,厉声喝道:

“逆子!还不快给李公公磕头道歉!你若敢有半点不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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