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审喜儿
秦氏送的嬷嬷是她娘家,秦家的大公子的奶嬷嬷,大公子成人后,奶嬷嬷便离开了秦家。
现在奶嬷嬷家的孙子进京读书,于是一家子再一次又回了京都。
也不知秦氏是怎么想的,居然要把这怀嬷嬷塞到江慎身边来。
但“长者赐,不可辞”,不但不能辞,苏予安还要替江慎过去道个谢。
坐下寒暄了几句之话,秦氏便笑眯眯地说:“怀嬷嬷最是会带孩子,知道她回京了,我便想到了慎儿,他还小,还是得有个嬷嬷跟着才稳妥,也省了你一些功夫。”
话说得很是好听,但苏予安却是知道,秦氏现在是有些紧张自己了,因此连江慎都不放过,否则之前怎么不安排,就放了那么个周奶娘在江慎身边。
周奶娘离开后,苏予安也想过给江慎找嬷嬷,但之前江慎一直小心翼翼的,她不想给他太大的心理压力。
可没想到,秦氏居然大过年的就把嬷嬷给塞了过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多谢母亲体谅!”苏予安立即起身道,“还是您考虑得周到,儿媳也琢磨着这事儿呢,只是到底年轻,没有母亲做事老道。”
做事老道?秦氏的笑意微微淡一些,才道:“有什么法子,一府的事儿落到手上,哪个都要考虑周全,若有不到的地方,你不怪罪才好。”
“母亲这样说,可真的是让儿媳无颜了。”苏予安一脸地惶恐,但,也只是惶恐一下而已。
要说下跪请罪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这嬷嬷是有了,丫环你怎么打算的?”秦氏问苏予安。
苏予安知道,秦氏这明着是把丫环的选择权给自己,但自己若真的给江慎安排了个得力的大丫环,秦氏估计想办法也得弄走。
于是苏予安道:“母亲,慎儿身边的丫环喜儿我瞧着还行。”
“喜儿?”秦氏沉默了一下,又道,“年纪是不是小了些?”
“年纪是不大,但正好与慎儿有话说,生活上的事儿,现在有了怀嬷嬷照看自是不打紧的。”苏予安笑着回。
秦氏笑看着苏予安,倒是有些意外。
原以为苏予安怎么着也要在江慎身边安排个得用的,可她竟然真的继续让那个叫喜儿的小丫环跟着江慎。
喜儿不过是个小毛丫头,自然不会被秦氏和钱嬷嬷看在眼里,因此对她都是一无所知。
想了想,秦氏在苏予安离开后,便找了个借口,让人把江慎带到了润泽院,喜儿自然是要跟着的。
跟江慎聊了几句,秦氏便让香桂带他吃东西去了,然后把喜儿留了下来。
看着眼前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秦氏示意了一下钱嬷嬷,让她来问话。
钱嬷嬷微微躬然,然后问:“喜儿,我可是替侯夫人问话的,你得想好了再回。”
喜儿听了这一句,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回道:“是!”
钱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可愿一直跟着小公子?”
喜儿毫不迟疑地:“奴婢愿意!”
秦氏抬了抬眉,居然连句表忠心的话都没有?是没有心机,还是装出来的?
“你家在哪儿,怎么进的侯府?”钱嬷嬷又问。
这些问题,钱嬷嬷也不怕喜儿瞎说,这都是一查就查得出来的。
“回……回侯夫人,奴婢父母双亡,就跟着叔叔过日子,叔叔得了重病,婶婶便把奴婢卖了,正好去牙行的路上遇见了二公子,二公见奴婢可怜便把奴婢给买了。”喜儿虽然一副颇受惊讶的模样,但口齿倒是伶俐。
“二公子为何要买你?”钱嬷嬷声音比之前严厉了些。
秦氏也抬起眼皮子看向了喜儿,江起云是那种不爱管闲事的人,更何况还是个小丫头,他恐怕眼风都不会给一个。
“回侯夫人,奴婢也不知道。”喜儿将身子缩成了一团。
“那……二公子可跟你说了什么?”钱嬷嬷又问,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到的,只有江起云和喜儿自己才知道。
“回侯夫人,二公子买下奴婢后,就没再跟奴婢说过话。”喜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嘴唇动了动。
秦氏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喜儿,眉头皱了皱,钱嬷嬷更是厉声道:“有话如实说来,否则立即将你发卖了。”
喜儿一听这话就慌了,整个人恨不得都趴到了地上:“回侯夫人,奴婢也是刚刚才想起来,二……二公子跟奴婢说……说了一句话,他说……说奴婢的名字不好,给……给奴婢改成了喜儿。”
钱嬷嬷看了秦氏一眼,江起云居然还给喜儿改名字?
秦氏点了点头,于是钱嬷嬷又问:“你之前叫什么?”
“奴婢是深秋的早晨出生的,听说父亲推开门,便看到一地的霜,因此给奴婢取名秋……秋霜。”喜儿战战兢兢地说。
“秋霜?”一直没开口的秦氏喃喃道,之后目光掠过一抹狠戾,“的确难听!”
“侯……侯夫人说难听,那就难……难听!”喜儿趴在地上身子都开始抖了起来。
秦氏看向喜儿,沉默了一下之后,才示意了一下钱嬷嬷。
“行了,侯夫人也是关心小公子,你且先在小公子身边呆着,一心一意伺候小公子,否则……”钱嬷嬷说到这里,声音又变得狠了起来,“否则不但发卖了你,还卖到你不想去的地方。”
这话一说,喜儿脸上血色褪尽,不断地重复:“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小公子,一定好好伺候小公子……”
看到喜儿这样,秦氏才柔声道:“你年纪小,许多事都不懂得,以后多听怀嬷嬷的话。”
喜儿这才知道伺候小公子的又加了一个人,但她还是立即毫不迟疑地答应以后都听怀嬷嬷的。
待江慎和喜儿同怀嬷嬷一起离开了润泽院之后,秦氏方向钱嬷嬷:“你瞧着这个喜儿如何?”
钱嬷嬷自然明白秦氏的意思,想了想,回:“奴婢听着,不似是说了假话。”
秦氏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但正因为没什么不对的,她反倒觉得事情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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