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何为善 何为恶
山洞之中，早已经大变样，在供台右侧，多了一个水池，池中栽种着一些莲花。
在山洞最中央，燃着一堆三米多高的篝火。
此时，狐族所有成员都坐在篝火旁，就连那些还未开启灵智的小狐狸，此时也是安安静静坐在篝火旁。
最靠近篝火的地方，老狐狸穿着一身灰袍，坐在一条毯子上。
老狐狸身旁，是那只灰狐狸和曾经去请韩泽的红狐狸。
在饮下韩泽的血液之后，会狐狸和老狐狸都发生了蜕变，如今皮毛越发光亮，如同缎子一般，映出光泽。
不过老狐狸的一条后腿，却是永远的失去。
在老狐狸前方，有着五只稍大的狐狸，穿着各色花衣裳，这些便是此次将要进行蒙学的小狐狸。
狐族之中，唯有开启了灵智的小狐狸，才能够穿上衣裳。
老狐狸看着那五名后辈，脸上带着欣慰之色。
因为狐族已经很多年都没出现过新的开启灵智的后辈，不仅如此，在过去十余年中，更是有一些开启过灵智的族员退话，回归了野兽本性。
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忽然出现了五名开启灵智的后辈，这让老狐狸很是欣慰。
因为开启灵智的后辈，将来才是狐族的领导者。
火光跃动，在地面上投下一只只狐狸的影子。
老狐狸取过一本泛黄的书籍，上面用浓墨繁体字写着三个大字《弟子规》。
韩泽此时已经来到了山洞之外，见到《弟子规》后，却是令他有些诧异。
因为在韩泽小时候，总是被老院长逼着背《弟子规》，那时候其中很多道理，韩泽都不明白，只是在老院长的要求之下，被要求按照上面的去做。
而在这时，老狐狸却是忽然向着韩泽看来。
老狐狸眼神一惊，差点直接喊出来。
不过韩泽却是在老狐狸开口之前，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老狐狸继续。
“大人怎么会来？”老狐狸诧异。
虽然他想不明白，但韩泽的出现却是令他欣喜。
而老狐狸身旁的红色小狐狸和那只灰狐狸，也是发现了韩泽的存在。
不过同样的，韩泽制止了他们。
虽然韩泽曾经到访宇宙中的一支狐族，不过却是没有得见对方蒙学。
而蒙学这种事，别说是在狐族之中，就是在人类社会中，也很少了。
如今的小学生，谁还会学《弟子规》、《三字经》之类的蒙学读物。
老狐狸压抑下心中的激动，随后缓缓将那泛黄的书本摊开。
“我读一句，你们也是跟着读一句，要是念错了，可是要打手心的，知道么？”老狐狸正色说道，在其手心，也是出现了一把用竹子做成的戒尺。
“知道啦……”
那几只小狐狸异口同声地回答，显得很乖，就像是第一次上学堂的小孩子一样。
不过从它们的发音，韩泽可以推测，这些小狐狸都刚学会说话不久，因为此时它们说话都奶声奶气的，就像是人类刚刚咿呀学语的幼儿。
老狐狸干咳了两声，随后开口念道：“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言。泛爱众，而亲仁。有余力，则学文……”
老狐狸话音落下，那五只小狐狸便是跟着一字一字念了出来。
这是弟子规的总叙，五个小家伙倒是念得像模像样。
老狐狸满意地点了点头。
带着几个小家伙读了几遍后，老狐狸便是开始教《弟子规》的第一篇：入则孝。
不过这一次，终究是有几个小家伙没能完好念出来。
老狐狸拄着拐杖，拿着戒尺走到念错的小狐狸面前，而后用戒尺“啪啪啪”，打了三下。
不过那小狐狸居然只是皱着眉头，挨了三下，眼角虽然有泪花，但却没有闪躲。
随后，便是“解疑”。
五只小狐狸对有所疑问的句子，都可以提出问题。
一开始，老狐狸都能够解释。
就在这时，其中一小狐狸问道：“老祖宗，‘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说的是亲人长辈所爱好的，我们要努力去达成，而他们所憎恶的，我们要尽力去避免。但如果他们所好为恶，所恶为善，我们该怎么做？’”
这是一只个头很小的白色狐狸，在五个小家伙中，看起来年岁最小。
但此时它的双眼却是极为明亮。
“这小家伙，有些意思。”韩泽摸了摸下巴。
老狐狸闻言，却是陷入了纠结中，一双眉头拧在一起。
而原本双眼中光芒烨烨的红色小狐狸，此时也是陷入了沉思。
“亲所好为恶，亲所憎为善，那又该如何？”
整座山洞中，都是陷入了安静的气氛，唯有那堆篝火在燃烧，噼里啪啦作响。
那些已经开启灵智的狐狸，也是在沉思这个问题。
然而，足足过去一刻钟，都没有谁能得出一个解释。
“大人……”
最终，老狐狸开口，向着韩泽看去。
这个问题，老狐狸觉得自己是无法解疑了。
而听到老狐狸的话后，狐族所有成员都是神色一惊，顺着老狐狸的目光看去。
在山洞高处的一个角落中，韩泽无奈站了起来。
要是换做从前，韩泽也会被这个问题所困扰。
但经历过许多事情后，韩泽对这件事，也有了自己的见解。
唰！
韩泽身形一动，直接来到老狐狸身旁。
这种速度，令所有狐族成员都震惊，因为这实在是太快了。
灰色狐狸眼神中，更是有光芒在跳动。
韩泽盘坐了下来，看向那几只小狐狸道：“你们愿意听我解释么？”
那几只小狐狸，则是满脸诧异地看向韩泽。
它们都对韩泽有着模糊的印象，不过韩泽上次到来时，这几个小家伙都还没开启灵智，都在地上打滚呢。
因此如今它们虽然开启了灵智，不过对韩泽的印象，也很是模糊。
“这是大人，要是没有它，也就没有你们……”老狐狸如此说道。
得益于韩泽血液的神奇功效，老狐狸才能够活下来。
而老狐狸服食了韩泽让红色小狐狸带回来的神奇药液后，更是感觉身体舒泰无比，原本已经逐渐干枯的气血，在度涌动出生机。
那几名小狐狸，也分得了一些八等药液，因此学习能力才会这么强。
听闻老狐狸的话后，所有狐族成员，都是对着韩泽纳头一拜。
“还望大人能够指点疑惑。”
五只小狐狸如此说道。
很显然，在蒙学之前，老狐狸已经给它们教了很多东西，否则他们此刻面对韩泽也不会这么彬彬有礼。
老狐狸也是满脸希冀的看向韩泽，在它看来，唯有韩泽才能够给出一个令所有成员都信服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问你们一个问题。”韩泽说着，看向那五只小狐狸，道：“你们觉得是恶好还是善好？”
“自然是善好。”
对此，五只小狐狸没有任何异意。
韩泽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们觉得何为恶，何为善？”
韩泽话音落下，五只小狐狸便是异口同声回答起来。
韩泽压了压手，道：“我要听你们每一个人的回答，就从最左边的先来吧。”
那最左边的小狐狸闻言，直了直腰杆，随后道：“回大人，我觉得抢别人东西就是恶，捡到别人的东西还回去，就是善。”
说完，这只小狐狸满是期待地看着韩泽。
韩泽嘴角挂起一抹笑容，道：“如果你抢的东西，本来也是那个人偷来的，你抢回去还给原主人，这还算恶么？而如果你捡到后还回去的东西，是那个人不想要的，你觉得这还是善么？”
“这……”
韩泽话音落下，那只小狐狸便是哑口无言，就连老狐狸也是陷入了沉思。
“我觉得，令他人开心为善，令他人悲伤为恶。”
就在这时，另一名小狐狸如此说道。
“如果在你令一个人开心的同时，却是令其他人伤悲，那这种善是否为善，这种恶又是否为恶？”
接下来，另外三名小狐狸都是提出了各自的光点，不过韩泽却是总能问出一个问题。
此时，五名小狐狸，都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老狐狸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因为即便它活了好几百岁，此时竟然也无法解答韩泽的问题。
韩泽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所有人。
就在这时，那只红色的小狐狸开口道：“大人，是不是判断善恶，得从一件事的本身出发，而不能光从这件事会造成的结果来判断？”
红色小狐狸此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韩泽，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
听到红色小狐狸这句话后，就连老狐狸眼神中都是豁然明亮起来。
“从事物本身出发，而不是看其结果。”老狐狸点了点头，觉得这是判断善恶的方法。
其他狐族成员听闻这句话后，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随后，所有人都是将目光投向韩泽，等待着韩泽的回答。
韩泽笑了笑，道：“你能看到这一步，倒是很令我诧异，不过这和我的解释，倒是还有些差距。”
听到韩泽话后，所有人都是诧异。
“大人……那您的解释是什么？”老狐狸问道，对于韩泽的解释非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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