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出狱招揽

司永沛下了旨意，又招来了六部大臣议事。那些乱民虽已被镇压，但后续需要处理的事不少。刘尚书的折子中，一一说明了那些指证卫绍霆通敌叛国的证据都是伪造的。卫邵霆确实没有谋逆，只是被人给算计了。

司永沛会放卫绍霆回去，不止是因为如此。还因今天的事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包围在一张巨大的网中，让人不寒而栗。虽然他面上不承认，今日的动乱，还有朝臣连日来的谏言让他有了压力。但他还是对卫绍霆不放心，只是卫绍霆现在不止受伤，还中了毒，确实需要好好修养。

此时，皇宫门前已经停了不少牛车。每辆牛车上装满尸体后，就会前往化人场。这些尸体会在化人场摆放一日，若是没人认领就烧了。而那些士兵的尸体，被运往京郊大营找个地方埋了，也算是入土为安。

那些受了轻伤的人已经逃离这里，只有那些伤势严重的人无法离开。他们的同伴不是死了，就是被吓得魂不附体的跑了，谁还有心思管他们。呜呜咽咽的哭声、哀嚎声在这四周响起，给这原本就凄惨的景象更添几分凄凉。

李二还有一口气，他感觉有人搬动他，他虚弱地求助：“救，救我。”

只是帮动他的人顿了顿，看了看他的伤势，还是将他与那些尸体放在了一起。李二惊恐极了，他没有死，他不想没有咽气就被活活烧死。收尸的人也十分为难，他们是来收尸，清理道路的，可是上面没说这些重伤的人怎么办？

“等等，这人还有救。”就在收尸人左右为难时，仁安堂的大夫和伙计都来了。一名老大夫看李二还有气息，急忙喊住收尸人，让伙计将人抬去仁安堂救治。

这时赵亮也带着人来了，帮着仁安堂的大夫先把那些重伤的人送去仁安堂。随后他们在那些牛车上救下了几个一息尚存的人。收尸人见有人管这些重伤的人，松了一口气。

仁安堂的人是梓辛派来的，他和卢政丞已经回京。虽然他们都算不上好人，可是仁安堂的大夫确是实实在在的医者仁心，梓辛让他们能帮多少是多少。

至于药材，出了仁安堂囤积的，萧俊宏也调集了一些过来，算是尽一点心意。叶凡要照顾卫绍霆几人，抽不开身。萧笙却是带着人过来帮忙。

很开仁安堂就挤满了人，实在是塞不下了。赵亮将人安排去了一处大院里，那里是还没出事前，赵亮向董婉喻申请买下的。原本的大院有点小了，活动不开。董婉喻二话不说出了银子，只是还没等赵亮他们挪窝，定国公府就出事了，于是那院子暂时还空着。

皇宫门口，尸体和地上的垃圾被清理干净后，一队队小内侍开始冲洗地面。嫣红的血水流淌在地面，直到洗了好几遍才将地面洗刷干净。二其他街道，都是由京卫府负责清理。

当天夜里卫绍霆与卫景天等就被送了回去，只是他们府邸之外依然是重兵把守。

回到定国公府，吴妈妈这些经过大风大浪的老妈妈很是镇定。但大部分的下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些日子呆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听着那些被审讯之人的哀嚎声，他们都怕极了。如今好了，他们终于回来了。

府里被封多日，四处都是灰尘。卫绍霆并没有回武烈堂，而是让王妈妈将逸然居打扫出来，他就住在逸然居。他想念婉喻和孩子了，只是京中还不太平，此时还不是时候接他们回来。逸然居是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留着她们的气息。

董婉喻不在，卫总管与张妈妈一同接手了定国公府的管家之事。虽说之前国公府被封，府里的下人也被一并抓走，但是庄子上却暂时没动，他们有很多事需要做。除了打整这一片狼藉的府邸，清点库房，还要清理府外的产业。

卫绍霆在阳奕的伺候下梳洗完后，叶凡就背着药箱赶来。他给卫绍霆把了脉，那解毒药丸已经生效，暂时压制了卫绍霆体内的毒素。

“此毒可有解？”卫绍霆问道。

“可解，只是需要些时日。”叶凡很有自信地点点头。

“那便好，你先帮我拖些时日，先不解毒。”卫绍霆说道。

“我知道了。”叶凡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应了下来。

卫景天回去后，命人收拾了陆婷的东西，给陆家送去，一同送去的还有一纸休书。大丈夫何患无妻，这样的妻子他实在是要不起。

而卫景明那边，他虽然回府了。可是乔敏毓依然关在大牢里，她是欺君之罪，现在还等着判决。卫景明让人收拾了些东西，给乔敏毓送去。至少她没听从乔大人的指使陷害他，虽说他也不怕，但是这份情他也领了。

夜里，卫绍霆休息之后，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进入定国公府。卫景瑞发现后，并没有警戒。他知道，国公爷要见的人来了。逸然居外，埋伏了不少铁血卫。若是那人有异动，今日就有来无回。

“卫大人睡得可真早，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睡踏实了。”故九进入屋内，十分自然的点燃烛火，在桌边坐下。

“我以为你不敢独自前来。”卫绍霆起身，披上衣服，在故九对面坐下。

“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不敢去，或是去不得的。”故九看卫绍霆面色有些发青，知道他的毒没有解。

“是吗？好大的口气。”卫绍霆打量着故九，他应该与佛印禅师年岁相当，外貌英武，且从里到外透着一股狠戾。

“定国公请我过来，只怕有事要说吧？”故九同样也打量着卫绍霆。

公主对自己的身世瞒得可真紧。自己的夫君和孩子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她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誓死守卫仇敌的江山是什么心情？

女人的心思他是真的不懂，也不想懂。她或许是想保护身边的人，只是被蒙在鼓里，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想着，故九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我知道你辅佐的是诚王，若是我让你归顺于我呢？”卫绍霆盯着故九说道。

“怎么？卫大人终于决定不再守护这仇人的江山了？而且你觉得我故九是随随便便可以认主的人吗？”故九看着卫绍霆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虽然卫绍霆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他的血脉也比诚王纯正。只是这人和他的父亲守护大厉这么多年，坏了他们不少事。让故九有些恨得牙痒痒。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他是不会考虑的。

“我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是要为自己多考虑考虑，而且我也是小舅舅的希望。”卫绍霆与佛印是血脉亲人，佛印心底那一丝牵挂和遗憾，他心里明白。

“哼，他自己懦弱逃避，只想将自己的责任推给别人。”故九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怒意。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出家人，早已经脱离了世俗，习惯了僧人的生活。他心中虽然还有一丝牵挂，可是多年的清修又让他入不了世。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你是最了解他的人。”卫绍霆理解佛印禅师。

“是吗？”是他不了解佛印吗？故九有一瞬的失神，自己之前一直在逼迫佛印，却没为他想过吗？那是他的小主人，也是他的好兄弟啊！

“是与不是，你好好想想，你应该比我清楚。”故九在佛印禅师圆寂后，自认为是自己逼死了他。将暗门交给了司永年，自己选择到宝华寺出家，卫绍霆觉得这人或许可用。

“卫大人与其劝我归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故九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卫绍霆熄灭烛火，继续睡觉。他知道故九对于卫家，小舅舅的怨，他就没想过一次就能说服故九。现在故九最在意的除了复仇匡扶江山，就是他的小主人了。若是故九执拗的不愿意归顺，他也可以使用玉玺夺了他的权。

第二日，京城的街道上萧条一片。昨日的惨剧将京城的人给吓坏了，今日还心有余悸闭门不出。昨日虽然已经连夜清洗了一番，但不少街道上还留着血迹。

昨日那些惊慌失措的人逃回家后，那些没有见到家人回去的人不免着急不已的寻了过来。运气好的一路打听，在仁安堂找到自己的亲人，运气不好的只能在化人场那众多的尸体中去找自己的亲人了。

没有找到的心存侥幸，找到亲人遗体的哭得撕心裂肺。谁也接受不了，前两天还好好一个人，转眼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哀伤的情绪在京城蔓延，死去的不止是这些聚集到皇宫门口的人。附近几条街的人也多少被牵连其中，运气太背的还在那一片混乱中失去了性命。

这件事也在持续发酵，虽然朝廷已经张贴了告示。说明昨日的情况，而且已经调集药草送到了仁安堂，让众人不要相信叛党的蛊惑，只是效果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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