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公主府
第309章 公主府
毕竟如今长公主的安危才是迫在眉睫的要紧事。
顾青湛泰然自若，“祖母的事已有人去查，不必我事必躬亲，何况如今线索不足，着急也没用。”
听起来合情合理，连江云暮也心服口服。
她想了想，果断同意，“也好。”不过这有一个前提，江云暮临时又补充，“不过我们先要去看看祖母。”
他们到底是客，没有反客为主的道理。
顾青湛并无意见，“也好。”，
宫女裙摆垂地带起一阵香风，轻手轻脚的端着洗漱用品入内。泼到脸上的温水驱走睡意，江云暮整装待发和顾青湛去见公主。
药的苦香弥漫了一室，长公主正愁眉靠在床头。
“你们来了。”她勉强笑了笑，扶着额头唏嘘不已，“许久没喝药，这药苦得我头疼。”
“良药苦口。”江云暮笑着说，“祖母还是喝了为好。”
“我明白。”长公主这样回应，却到底没有端起那碗药，转而亲密道，“昨晚睡到得好吗？”
“挺好的。”江云暮的回答中规中矩，挑不出任何毛病，“下人将一切事宜准备的很妥当。”
“那就好。”
长公主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片刻，忽然笑了笑，“自从云暮嫁给你，还未好好看过公主府，这里怎么说也是你小时待过的地方，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带她好好逛一逛罢。”
她的提议正好合顾青湛的意。
于是他的回答毫不犹豫，隐约有点迫不及待的意味，“好。”
长公主哭笑不得，赶蚊子一般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二人去吧，我也休息一会。”
昨晚郡主一夜未眠，她又何尝不是？
如今她将困意显露于表面，江云暮自然不好再多做打扰，起身告辞，“那祖母好好休息。”
二人并肩离开，让路让侍女鱼贯而入服侍长公主。
长公主府占地虽不大，但入眼每一样物件都是人间精品。曲径通幽，花木繁茂，又闹中取静。
江云暮看得新鲜，“公主府和别的府邸很……不同。”“是。”顾青湛笑笑，耐心解释，“这处府邸本是前朝皇帝重臣的府邸，前朝末时皇室奢靡，这座府邸也空前华丽，先帝在祖母出嫁前亲自监督此府修缮，才赐给了祖母。”
府邸豪华不假，可先帝的慈父之心更令人动容。
“原来如此。”江云暮了然。
她好奇得左顾右盼，顾青湛就尽职尽责的在一旁解说，“这是掠影湖，因春日总有不少鸟儿从湖上路过，在湖水投下影子，由此得名。”
他讲得有趣，江云暮也听得入神。
在路过花园时，她留意到花园有一块刻着纵横交错的线条的石桌，凑近去看，“棋盘？原来祖母还会下棋？”
顾青湛失神片刻，掩饰的上前观望。
“不是祖母的，是祖父的。”
“祖父？”江云暮眉尖微挑。她是第一次听人提起驸马，此时不免有几分好奇。
“是。”顾青湛用笑容掩住心中的暗涌，自然的说，“我祖父下棋是一绝，当初先帝试文，他却靠一手棋艺赢得了祖母芳心，故……修缮长公主府时便特意留了此处。”
他说着眼中泄出怀念，“我幼时常在公主府居住，祖父有空便会教我棋，开局便让我六子。”
江云暮嘴比心快的说，“那你定没有赢。”
想也是，驸马靠靠棋艺赢得冠盖满京华的公主芳心，若输在一介稚童手中，那真是颜面尽失。
可出乎意料的，顾青湛却摇了头。
“我赢了。”在江云暮意外的目光下，他又补上一句，“不过也输了。”
他这话矛盾且复杂，江云暮一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为何？”
顾青湛笑了笑，坦诚道：“因为祖父让着我，每当我下错了棋，他总会咳嗽一声当做暗示，且不管我悔棋，是以总能赢。”
得出结论，“你祖父很疼你。”
“是。”
他语中不掩怀念，显然驸马对他影响极深。江云暮突然想起外头那些对驸马爷的评价。
——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明知好奇心害死猫，江云暮也没能忍住询问，“那驸马后来为何会……？”
她未把话说完，可未尽之意已然明显。
乌云挡住眼光，骤然暗下的光下顾青湛的神色也晦暗不明，。他沉默半晌，避开了这个问题，“说来话长，可后来祖母便很少让我们再来公主府了。”他的态度已说明答案。
江云暮心照不宣的选择的沉默——
想从前和如今的局势，大约和皇上有过罢。
只是心里想，这些事并不能宣之于口。此话题一过，气氛却已变得沉重，好在这时有下人过来提醒。
“郡王爷、王妃。皇上派人过来探望公主，不知你们可要过去看一看？”
这场游玩就此宣告结束。
江云暮颔首，“我们稍后就来。”
偌大的房间对着小伤似的精美盒子，药材香弥漫了一室，下人还在源源不断的搬进东西，太监喜气洋洋的说。
“我们皇上听闻公主生病了，特地命人去国库挑了上好的药材补品送来，还让我转告公主好好养病，勿担心……”他说的口干舌燥，可公主淡淡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改变。
“替我多谢皇上。”
太监不由讪讪，赶紧说，“那是自然的，自然的。”
正说着话，门口突然一暗，有两人走进了屋中。
长公主本是随意一瞥，本宠辱不惊的面部却突然现出笑意，“这么快就回来了？快来坐，我正有话要和你们说。”
太监一头雾水的回头一看，赶紧行礼。
“给郡王爷、王妃请安。”
“平身吧。”顾青湛随意瞥了眼那堆赏赐，就径直去长公主身边坐下，“祖母不是说要休息吗？这么快就醒了？”
“不是。”长公主笑笑，云淡风轻的说，“我正准备睡，这位公公便来了。”哪怕她话中并无责怪之意，太监也不免有些悻悻然。
他正犹豫着如何是好，江云暮自然的询问，“祖母说和我们说什么？”
长公主没有急着回答，目光轻飘飘的扫过太监。
太监会意，立即摆出告辞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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