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审问
第306章 审问
英国公似真似假的叹了一口气，在布满血腥味的刑房内走了两圈，十分感叹，“你这是何必。”
他拿出威逼利诱那一套，轻声道：“如今机会在你的手中，你若老实说了，我们或许可以饶你一条命，若是你宁死不说，那就……”
他话说一半，威胁之意已经很明显。
可偏偏丫鬟不为所动。
她面部早已血迹斑斑，可怖的伤口遍布她身体的每一处，却固执的咬着牙一言不发。
她的态度已经尽显于面部。
衙役怒喝一声，将手中的鞭子耍得虎虎生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当真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丫鬟勾了勾嘴角。
这个表情在此刻显得嘲讽不已，衙役看得怒火中烧，高高扬起的手却被一旁的顾青湛打断。
“等等。”
他急刹住手上的动作，迷茫的回头，“郡王爷……可有什么不对吗？”
“既然他不愿意说，那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无益。”顾青湛盯着丫鬟面部每一个表情的变化，一字一句道，“不如从别的地方入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衙役似懂非懂。
顾青湛把话说得更直白，“你去查一查她身边亲近的人有哪些，进来所作所为可有什么异样，便能找一二。”
一语惊醒梦中人，衙役赶紧丢下鞭子，忙不迭的说：“是是是，多谢郡王爷提醒……我这就去查！”
他心急火燎的离开，留下英国公顾青湛与麻木不仁的丫鬟共处一室。
顾青湛坐着不动。
他在黯淡的光线下观察丫鬟的眉眼，任由寂静蔓延了一室。半晌，他意味不明地开口，“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你会背叛处处相信你的长公主？”
似是觉得他这话可笑，丫鬟干裂如枯地的嘴唇微勾，终于说了进门以来的第二句话。
“不关你的事。”
“那是他祖母，如何不关他的事！”英国公重重一拍桌子，眼中一片冰冷，“倒是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丫鬟嘴角的弧度渐落，又不说话了。
顾青湛走到她左右，慢慢的说：“你既然嘴硬，想必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不知是谁值得你这样做，只要你和他有交往，我们总能查出来。”
他的话像是一记重拳，丫鬟的眼中布满血丝，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她的反应尽数落在顾青湛眼中，他心里有了数，继续刺激道：“你若是现在和我们说明前因后果，我们还能让你将功补过，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待我们查出真相罢。”
“你们去查吧。”丫鬟摆出听天由命的态度，拒不配合道：“我是不会说得。”
在这耽误半天功夫，却没找到有用的线索，顾青湛的忍耐已快达到极限。
多说无益，他和英国公对视了一眼。
他们避开人的耳目，在角落的桌椅处落座。英国公的声音情绪不明，“不知这件事是谁的手笔。”
“是谁的不重要。”顾青湛轻轻摇头，比自己的父亲理智很多，“眼下最重要的查出是谁所为。”
否则此事终究是个隐患。
“嗯。”英国公没再说话，陷入思索之中。
沉默在父子俩之间蔓延，直到快一个时辰后衙役才匆匆赶回来，一开口就是。
“国公爷，王爷，我们查到了一些事！”
他迫不及待的邀功，不等两人询问就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我们问过她身边亲近的人，找到了一条线索，说她每月十五都会借口拿药出宫一趟，但真去了哪就无从得知了。”
若不是这次事情，谁也不会想到她每月出宫会有别的目的。
眼下这个现象却显得尤其可疑，英国公立即起身，二话不说，“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
“是。”衙役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又匆匆离去。这事的真相已初现端倪，接下来只需静待结果如何。
只是不知，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父子俩陷入沉思之中，另一边的长公主也在郡主的低泣下慢慢的恢复了神智。
她扯着苍白的嘴唇一笑，勉力将手放在郡主的头顶，“哭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郡主为之一振，愣愣的抬起头眨眼。
“母亲，你何时醒的……”
此刻她已思考不了太多，回过神后院下一秒投入母亲怀里，与从前未出阁的女儿家一般无二。
“母亲，你终于醒了。”
长公主唯独在自己女儿面前才会泄出几分温柔，此时万般柔情皆化入了话中，虚弱道。“母亲这不是没事吗？有什么可苦的……”
眼看长公主轻声安慰起郡主，自觉多余的江云暮本要退出去，却见长公主安慰郡主之余对她摇了摇头。
江云暮拿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只得犹豫的停下脚步。
在母亲的安抚下，郡主好不容易停下了哭泣，长公主枯枝一般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我的药是不是快好了？”
郡主听着母亲虚弱的生意，勉强忍住泪水，“还不知道，我差人去问一问。”
长公主拉住她的手，力道虽轻却不容置喙，“不必，外人我总是不放心，你亲自去看看吧。”
为母亲做些小事自然应该，可郡主此时更想寸步不离的守着母亲。
长公主见她的犹豫看在眼里，循循善诱的劝说，“左右还有云暮陪着我呢，你放心就是。”
警觉如江云暮，已明白长公主是要支开郡主和她说话。
可郡主不知是太相信自己的母亲，一时竟未察觉不对，收起泪眼起身，“也好，那我亲自去看一看……云暮，照顾好你祖母。”
江云暮从善如流的点头，“我明白。”
这个答案不足以让郡主彻底安下心，她离开时一步三回头，却也终究是出了门。
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绕过拐角不见。
目送她离开后，江云暮随手关上门，开门见山的询问，“祖母的你要和我说什么？”
因失血过多，长公主的嘴唇苍白的好像涂了一层面粉。
好在她精神倒是不错，咳嗽两声后勉强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那我就直接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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