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被窃
第316章 被窃
“……听下人说，昨日你们屋里半夜要了冷水，这是做了什么？”
当长公主问出此问，当事人皆是一愣。
偏偏昨日之事不好外道，顾青湛不假思索，说谎不打草稿，“昨日有些热。”
“热吗？”郡主不明所以，困惑的侧脸，“这几日降温，我昨日冷得厉害，睡前还叫下人给我添了个火炉。”
顾青湛无言以对，屋内一时陷入寂静。
“……”
当事人态度实在不同寻常，长公主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心念一转便意识到了异常。她若有所思片刻，醒悟后院忽然一笑，“孩子们年轻力壮，和我们这些老人家哪能一概而论？”
此话倒说服了郡主。
郡主稍一思索，赞成道：“也是。”
此时有惊无险的一笔带过，江云暮指尖微卷，水润的眸中有放松一闪而过。
一只大掌无声无息的握住她的手。
十指相扣，干燥的温度无声无息抹平了她的无措。江云暮明艳的面孔重新染上笑意，自然的转移话题。
“对了，祖母，昨日你说药太苦不愿意喝，我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
长公主的面容苍老如树皮，浑浊的双眼不藏笑意，“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看看。”
江云暮美目流转，对着大开的门口缓声道：“进来。”几个下人应声而入。
下人皆穿着英国公府制的粗布麻衣，如捧至宝般抬着木箱，一步一挪小心翼翼，放下时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这是什么？”长公主发鬓发白，精明的目光绕着箱子转了一圈，“这就是你给我的好东西？”
“是。”
江云暮没有卖关子。
她捏着帕子的手比瓷还白，笑容自在，“祖母一看就知。”
木箱被几双大手一起大开。
花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桂花香和一股甜香。长公主不苟言笑的面部现出惊喜的笑意，意外不已，“这是——”
“就是祖母你前两日心心念念的桂花蜜。”顾青湛替她把话说完。郡主如花似玉的面容也透着一股好奇。
她轻移脚步上前面观望，入眼是满箱的桂花。
桂花香气逼人，洁白如雪，中间躺着个层层叠叠的蜂巢，挂在其上的蜂蜜欲滴不滴，晶莹如琥珀。
“可巧，我先前出京游玩，结实了一位采野蜂蜜的老者。”江云暮说得云淡风轻，“昨日他正好发现这窝桂花蜜，今日便有模有样送过来了。”
话虽如此，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前两日长公主才说想拿桂花蜜配药，今日她精心送来，这里头花了多少心思可想而知。
长公主慈爱更甚，“你辛苦了。”
江云暮不置一词，莞尔一笑。
她宠辱不惊的站着，虽一言不发却让让长公主越欢喜不已。长公主眉目温和，正欲说什么。可变故总让人猝不及防。
“报——”
侍卫裹着急促呼吸的报声远远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所经之处人人退让，狼狈不堪的侍卫到庭前“噗通”一跪，未等主子问话就语出惊人，“公主，仓库昨夜失窃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此话一出，耳闻者纷纷被震住。方才愉悦轻松的气氛荡然无存，郡主花容失色，不可控制的抬高声音，“你说什么！”
再说几遍，结果也不会有半分改变。
侍卫低着头，自责道，“回郡主的话，家中的仓库进了贼，丢了不少物件，眼下管家他们正赶过去清点物件。”
此事发生得让人猝不及防，郡主一时束手无策，本能去看自己的母亲。“母亲……”
长公主见惯了大风大浪，此事对她漫长一生而言仅是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她面部笑容尽失，冷静至极的吩咐，“你去看着仓库，不论有多少丢失，查明后立即来前来汇报。”
长公主府家大业大，事事却井井有条。
得益于凡入库物件一应要登记的规矩，失物很快被列了个条子出来。一眼扫去，都是些贵重的物件。
“七彩琉璃瓶也丢了？”江云暮一眼发现了其中玄机。
脑中灵光乍现，她忽然去看顾青湛。
顾青湛长身玉立，如青松无声无息的立在暗处。此事虽可大可小，可他面部却似古井无波，不泄半分情绪。
他的态度太过不同寻常，恰好印证了江云暮心中猜测。她心中有数，浅淡笑意在嘴边一闪而过。
她思索片刻，不紧不慢的顺着方才的话往下问：“怎么会丢了这么多贵重的东西？还是要找官府来查一查……祖母你觉得呢？”
“是。”
皇室长公主的威势非一般人可以驾驭，何况长公主此时显然动怒。
她的嗓音历经岁月沉淀，字字清晰：“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来我公主府偷窃！”
字字句句，如挟裹着雷霆之势。
跪地不起的下人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长公主府失窃一时瞒不住外头，京兆尹府的同僚不消多时便抹着头顶汗水匆匆赶来。
此事于他们是悬梁刺股，他们不敢不用心。
长公主更是下了死命令，语气如置极寒之地，“我不管你们肚子里有几斤墨水，今日之事，务必给我查出个结果来！”
这些京官最擅长看人下碟。
他们自然不敢得罪长公主，喏喏应下，便拿出十万分小心去查看现场。
此事并不难查。
何况盗窃者不知是示威还是心大，竟留下许多证据。
京兆尹府众人拿出章程，两个时辰之后推举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官员前来说明情况。
“……我中原境内有一人以盗窃出名，数次从官府手中逃脱。我们在东院还发现了他的足迹，确认是他无疑。”
公主府的几大人物汇聚一堂，饶是官员见惯大场面也略有些招架不住。
他三番两次去拭额间的汗，只觉得偌大的前厅却热得像个蒸笼。“确认无疑？”长公主威势不减，嘴角笑意冷然，“你可想好了？”
“确认。”
七彩琉璃瓶牵扯太多，长公主无论如何也得拿出态度。她不依不饶，仔细盘问。
“那昨夜当值的侍卫呢，你们也盘问过了？”
“是是是。”官员汗流浃背，说话恨不得将每字都掰开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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