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生变
“不知献王为何要派人夜游护国将军府呢?你最好寻个好些的理由给朕!”
周献捡起他王府的令牌,左右看看,笑道:“还当真是不假。”
周洄蹙眉看他,便听周献将话抛出去道:“有人要栽赃儿臣,父皇,一道令牌而已,您不该就信了吧?”
周洄笑得意味深长,“卫家狼子野心酿得这般后果……周献,你可还记得你是姓周啊?”
周献道:“自然,儿臣乃大周皇子。”
一旁的燕老微低着头不言,不明白陛下这突然的发难因何。
而周洄前一刻狂风欲来,后一刻便像是雨过天晴般让两人继续加强布防,轻飘飘的放过了。
出了宫门,燕老便忍不住问道:“陛下这是唱的哪出啊?”
周献嘴角浮笑:“离间、忧心、试探罢了。”
燕老:“你细说啊!”
周献这才道:“我的人确实去过卫府,且已过去两日,但这令牌压根不是他们的,陛下两日都没查出些什么,这便是试探。”
周献的暗卫,如今均种着殷问酒的蛊,压根不带令牌。
就算是带,暗卫令牌与寻常护卫都还有一些细微的出入,而皇帝弄来的这块,在周献眼中明显不是暗卫的。
“至于忧心嘛,自然是所藏之物被人发现了去,忧心、害怕被人捣毁,痛失所愿呐。”
燕老又问:“那离间是离间你我?”
周献:“是,点卫家之果,警醒燕老您三思而后行。
我对卫家的执念,陛下心中一直有数,我要在朝京节翻案,他心中亦有数。
阵不破,这事便难的很。
我再少了您的助力,那便更加。
上京之中他怀疑不了旁人,而他将阵眼迁至卫府,安排那么多人看护,也能说明他心知这一处的不安全。
可成败在此一举,只有迁移,对于陛下来说是他认为最稳妥的。”
燕老咂舌,对周献的通透赞不绝口,“献王实乃大才,我莽夫空有忠心一颗,若因这么一出便顾虑重重,当初就不会应召进京!”
周献点头:“卫府位护城河边主街,不可避,老将军布防时还请多多留心。”
……
崔林之做沈国公,在周献他们走后自侧门进殿。
周洄撇着茶,似心不在焉问道:“元爱卿如何以为?”
崔林之道:“陛下将阵眼迁至卫府,不难想。”
周洄斜眼观他,“那元爱卿以为,上京有阵这件事周献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崔林之迟疑了。
“不好说,献王妃不是也精通问卦画符吗?会不会……”
周洄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他对殷问酒这副病秧子身体实在不看好。
而卫府被探,也让他心中想法生出了变化来。
一处荒宅,六年过去了,突然又有什么值得在四更天去探的?
他以余光看元靳,道:“这世间,知道此事的有我、有你、有时衍……我想不到时衍有任何缘由要透给献王,但元爱卿你……朕就有些拿不准了。
还有梁崔日,朕细细回想,他是不是太正、太过干净了些?
这么正的人……会不会也认卫家满门忠肝义胆呢?
还有啊,沈国公大人,听闻令夫人在外给令郎沈邺,朕的二品要臣置办了宅院?独立府门出去,让沈大人的名声危机得以解决。”
周洄是个什么人,崔林之这些年还是多少了解的。
他不见丝毫慌乱,语调平缓的一一答道:“臣在多年前,便一心求个清净罢了,不知陛下心中的拿不准,是因何?
梁崔日此人,本事有,但心性实在浮于表面,这一点臣亦说过,此人为社稷安稳之事,可;为重用之臣,不可。
至于他会不会察觉上京的阵,臣已离京多年未考核过他,这一点确实也不好说。
再说沈邺,那臣更没有关心了,臣又不真是他亲爹。”
周洄笑了一声,“你啊你,回想初入钦天监时,你亦是浮于表面之人,这些年过去,你看你,把朕的话句句皆能堵回来。”
崔林之笑而不语。
“元靳,时日越近,朕这心便愈发不安的很。”周洄叹了口气,声调又低了好几分,“朕即是百姓赞颂的一世明君,又为何不能是两世、三世呢?”
崔林之拱手道:“陛下若是要改决定,臣便尽快准备起来。”
周洄似乎有些纠结,“可那才是最完美的啊。”
崔林之道:“遗憾是人生常态罢了。”
周洄终究没下这个决定,他只笑道:“我看是你急着想走罢了,怎么?当真能在那仙台山修成神仙不成?”
崔林之无奈一笑:“不过赎些罪孽罢了。”
……
崔林之与周献在内殿中的谈话,不过一个时辰后,便互通了有无。
前往楼府的马车上。
崔林之道:“他怀疑颇多,身边危机四伏出现了掌控危机,或许……不等朝京节,便会生变。”
周献点头,“我亦是有此怀疑,以父皇的小心来看,周时衍与崔叔您,他或许还是会选周时衍行术。”
崔林之:“是,这也是他现下纠结的一点,上一次是师姐认下行术失败是她插过一脚,所以他目前对问酒的怀疑应该比崔日还要低些。
只要保证师姐不动,崔日不动,问酒不动,让周时衍行术的可能定然会高于我。”
……
午时一刻,苏合院中人还在睡着。
宋念慈正是嗜睡的时候,冬日天冷更加。
楼还明还没醒,蓝空桑出门后,王前便将人抱了出来,继续放在蓝刀客的卧房中。
昨夜这院中血雨腥风一场,楼府旁的地方却压根没有任何感受。
王氏一勺一勺的给楼还明喂药,听王前叙述得手上药都停了下来。
她半晌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连听闻大夫人肖氏丢符导致中邪都没嘲讽一句。
王前担心的喊她:“夫人?”
王氏头低着摇了摇,甩出好几滴泪来,王前也就再不敢多说了。
以往见他们受伤,夫人总是咋呼的厉害。
这次,当真生死一线过来,她安静的反而比咋乎时还要显得心疼不已。
蓝空桑立在房顶至高处,今日飘碎雪,但天气实在太冷,还是将她衣衫上糊了一层白。
房门打开,走出一人来。
蓝空桑飞身落地,急走几步拦在她面前:“这就能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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