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苏越
那位?
梁崔日抬了抬眉眼,此人所言,确实超乎了他的预料。
“姑娘师承何处?”
“杂学,看了些书本子。”
“钦天监从不招没有源头之人。”
“怎么不算源头,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天资聪颖,一看便会,自学成才。”
她夸起自己来,毫不吝啬。
“梁大人,我今日与你说的这些,你会尽数告知那位吗?”
梁崔日摇头,他不知道殷问酒了解多少,起码现在看来,确实如她所说,深的很。
“不说的缘由,难不成是怕我与你竞争上位?”
“如今坊间的言论走向,并不利于姑娘。”
“毕竟你是钦天监,我独身一人,随意掺和掺合罢了,没想怎样。”
殷问酒换了个姿势,“还有,在八月二十八前,此事发酵最为厉害的阶段,梁大人都没来找我,怎么现在来了呢?来笑话我?”
梁崔日笑起来,更像只花蝴蝶,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是钦天监监正。
真如周献所说,这人外表看着,就是得瑟的性格。
“怎会,姑娘深得献王喜欢,若是一朝成了王妃,我还得向你行礼。”
“梁大人这话说的不情愿呢。”
“所以姑娘现在是为献王办事的?”
她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遗憾道:“我为我自己办事,也想为天子办事,但梁大人似乎对我不满呢。”
殷问酒眼下的语气,神色,才像是符合她年纪的小女子。
梁崔日又看了看她这张同样让他惊讶的脸,“姑娘不愿做王妃,宁为小官?”
“梁大人,千南惠与皇家,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我有些事想不明白,她便是其中重要一环。”
梁崔日:“姑娘所说此人……我并不认识。”
殷问酒噌的一下站起,直接告别,
“行,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我还是想入钦天监学习观摩一番的,梁大人多做考虑。”
她转身就走,留梁崔日原地凌乱。
这姑娘,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出了茶楼,那厚重晕人的花香终于散去。
她点评一句:“花蝴蝶。”
楼知也问:“就聊这些?”
没个内容,没个重点的。
“他原本找来大概就是闲来无事成就一下自己,指望他能说什么有用的呢。”
“那你要见他,总是有目的的吧?”
“有啊,差不多算达成了吧。”
楼知也还想问,她一摆手,“话很长,一时半会说不明白,我先回献王府。”
“对了,各城门,你得注意些,算日子千南惠应该快回来了,一个新生儿总不好易容的。”
楼知也点头,看着她晃悠着往小巷子里走的背影。
什么时候,去献王府,变成回献王府了。
这心思,早该收了。
……
奔波一日。
殷问酒在晚饭前回了献王府。
为着名声,依旧不走正门。
周献已经等在院中,天热,她习惯在亭子里用饭。
“回来这么早?”
周献冲身后摆手,“可以摆饭了。”
“有所解惑吗?你母后那事。”
“没有,禁令恢复,连人都没见到。”
“周昊呢,入宫没有?”
周献摇头,接过丫鬟手中的湿帕子为她擦手。
殷问酒习以为常的坐享其成,“想来也是,他需要消化一下,一时半会的怕控制不住表情。”
“你呢,今日可有所获?”
殷问酒也摇头,“不算,只是更加确认了一些。”
“哦……”
“我说,先吃晚饭。”
他这才笑着拉过她另一只手,仔细擦起来。
蓝空桑在一旁直接泡在水盆里来回搓着,搞不明白这两人洗个手都要擦上这么老半天。
卷柏适时给她递上干燥的手帕。
一顿饭殷问酒没吃下多少,酒倒是喝完了两壶。
“你如此吃饭,晚上便再补上一顿。”
殷问酒横他一眼,心烦王氏若是催婚老妈子,周献就是催饭老妈子。
“你都猜到了吧?”
周献放下碗筷,“猜到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等小酒儿解谜呢。”
“我今日去见宁可人,她连千南惠叫千南惠都不知道。
但有一点,千南惠不在苗疆的日子可以按年来算,但五年多前,她近两年未去,就是最长的时间。”
千南惠消失在苗疆,消失在上京城的日子,在哪里?
两人目光对上。
周献眼中并未有多惊讶。
这人的聪明劲可怕的很!
她直言道:“所以我怀疑千南惠就是苏越这件事,你怎么看?”
周献:“不是没可能,而其中道理你必然比我肯定更多。
五年多年正是你在云梦泽醒过来的时间,你说过,她在云梦泽教你,不到两年,也正好是千南惠消失在众人面前最长的一段时间。”
殷问酒酒杯没放,最初她有多难以置信,眼下依旧不减分毫。
她又仰头灌下满杯酒。
周献提上第三壶酒,为她倒满。
“除了时间符合,还有什么疑点让你怀疑?”
殷问酒:“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便从未有过针锋相对的状态,如同多年老友似的,恨不得端把椅子坐下好好聊聊。”
这话,她之前说过。
千南惠给她的第一印象,比她想象中差太多。
她随和的不像话,她们之间的对话也同样随和。
你来我往的,有问有答的,和谐的不得了。
陆澄要杀她,千南惠不让。
她只说惜才,也敬她的能力三分。
“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千南惠叫了我好几声丫头。”
“你师傅也这么叫你?”
“是,但我最初并没有因这个称呼多想,你不知道,苏越与千南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苏越是江南女子,清清淡淡的,做什么都温吞,不急不躁。
那一口江南软语,持一把苏绣荷扇,把一句“没用的东西”都能骂出柔来。
而千南惠呢。
眼尾勾勒出妖艳线条,眉心花钿样式繁杂,说话落音果断,笑起来邪魅丛生。
像个妖女。
任谁认识两人,都得说一句八竿子打不着。
“她离开上京前,在春榭潮问的那孩子是否会出生,此刻回想她眼神中,是有犹豫。
那时她便得到了消息,阴生子为刘素和之子,而我则坚持那孩子会出生。
她那句’给我准确的回答’是师傅惯常爱说的。
如今再想,她大概是有犹豫信我还是信钦天监。
所以才下意识的问了那句习惯的话。”
周献:“可你问周昊,千南惠是否会算,这里是最大的疑点对吧?
她若是你师傅,该是会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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