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怀疑
她这话说的并非客套。
那块糕点在她手中很快便吃完了,甚至还想再拿一块,被宫女送到手边热茶拦下。
“娘娘,先顺一顺吧,御医有交代,甜点不宜过多呢。”
纯贵妃不太情愿的接过茶水润了喉。
宋念慈忙道:“念慈不知娘娘有此忌口,实在是……”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纯贵妃接过去,“我自己贪食生病,哪里怪的上你呀,别这么拘谨,你这孩子我喜欢的很。”
“是,那念慈往后便常来宫里给娘娘请安。”
“好啊。”
按周献的说辞,纯贵妃此人话不多,与人接触更少。
但眼前的人与他描述中的似乎并不一样,她如此有亲和力,又怎会不常与人打交道?
宋念慈:“来的路上便听公公说娘娘前些日子身体不适,若是不嫌,我这丫头自小苦读医书,最擅长调理咱们女子的一些病症。”
纯贵妃还未发话,那宫女先开口了,
“禹王妃远嫁而来,怕是对宫里的规矩确实不熟,贵妃娘娘的脉,又怎是一个丫鬟能随便看的。”
“放肆!禹王妃又岂是你能说教的!”
宋念慈与殷问酒都被这一声怒斥惊到。
宫女立即朝宋念慈跪地认错,“奴婢知错,奴婢掌嘴,还请禹王妃饶奴婢一命。”
她一边说着,巴掌声已经接踵响起。
丝毫没有收力,脸上瞬间便红肿起来。
“无事无事,你别再打了。”
宋念慈说完,但纯贵妃还未发话,那宫女手下也不敢停。
“行了,禹王妃是心善的,你往后小心些嘴巴。”
宫女又磕上两个头道谢,才起身,低垂着退下。
这两副面孔,还真是切换自如。
殷问酒惊叹,后宫女人,哪有几个心思纯善好相处的。
她贵为贵妃,哪怕是只因皇帝恩宠得来的贵妃,要想在这后宫活下来,活的健康,想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宫女跟我好些年,便觉着自己有了与众不同的权利,念慈你不必介怀。”
她还是那副亲和语气。
把脉一事,便被放下了。
两人第一次接触,纯贵妃言行间却是发自肺腑的喜欢宋念慈。
甚至留她在栖梧宫用了午膳才放人。
饭后又吃了两块宋念慈做的糕点,最后还是宋念慈顾虑那宫女所说,不宜过食甜食拦下她才作罢。
出宫门后。
禹王府马车内。
宋念慈迫不及待道:“问酒,你怎么看呀?”
殷问酒反问:“你怎么看?”
宋念慈:“很好相处,若不是看着太过年轻,会更能给我一种母亲的亲近感。”
她没少与宋念慈交代孕期该注意的事,抚摸她小腹的柔情与伤感并存。
大概是惋惜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
殷问酒久久没言语,她仔细回忆了一遍,又问:“她呵斥那宫女时的状态呢?”
“那个状态,该算是在维护我,那宫女意思我小地方来的没一点规矩。”
殷问酒:“今日最大的疑点就在于,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你?”
宋念慈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可要说是做戏,我的感受告诉我并不是,除非她实在厉害。”
马车一路往禹王府去。
周献已经等在府里。
见人回来,忙迎过去,“如何?”
殷问酒开口第一句:“周禹的母妃与纯贵妃相熟吗?”
“不相熟,应该说后宫之中无人与纯贵妃相熟,她独宠,又无子无女,无谓争斗,所以直接远离所有人。”
殷问酒向他大概描述了今日的事。
“眼下我们最不解的便是,她为何如此喜欢念慈?其他的,看不出什么。”
有些人的面相上,会写些话,命薄、有福、印堂发黑……等等,但纯贵妃面上看不出什么。
她作为一个婢女,没办法近身没办法探话,能看出的便更少。
“还有啊,你今日突然说让我为她把脉,太过唐突。”
宋念慈挑了下眉,“我有分寸,小地方来的嘛,不懂规矩能解释。”
周献听完不知在想些什么,没言语。
殷问酒:“你是不是怀疑皇后不能发丧,是纯贵妃的报复?”
周献点了头,“你之前说过,人死不发丧没什么术法讲究,那就是纯贵妃封后日子有讲究,但若只是报复呢?”
殷问酒淡淡道:“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若只是报复反而更好。”
没有别的弯弯绕绕,阵法术法,只为让赵后没法立马入土为安。
宋念慈:“可若只是报复,她独得恩宠,为何又要等这么多年?而且这报复是不是轻了些呢?皇后早晚,都会以后位入皇陵。”
手段狠戾些,该在她生前废她后位,再杀之?
杀之?
殷问酒灵光闪过,“皇后的毒,有没有可能也是她下的?”
周献沉下心来,果断摇头,“不会,如你们所说,若是报复,手段太轻了些,那毒何至于一下十年。”
“真有别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宋念慈也陷入了沉思。
安静片刻后。
殷问酒最先开口道:“假设是关乎纯贵妃的讲究,钦天监会直接听从于她?不会,所以若是讲究,一定还是那位皇帝的讲究,那么皇后、你、周时衍、和这个纯贵妃,就都在他的棋局里。”
提起周时衍,距离上次在侯爵府见过后,过了这些日子,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殷问酒自认了梁崔日这个师兄后,每每想不通,便有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无奈。
而设困的,还是他这个师出同门的师兄!
“知也呢?”
周献:“梁崔日盯丢了。”
殷问酒没接上话,他怎么知道她想问什么?
周献:“周时衍日常行径无甚差别,很规律, 没发现什么,至于行房……楼兰日子到了。”
“什么日子到了?”
宋念慈轻咳两声,小声在她耳边道:“癸水。”
殷问酒一把把面上的人皮面具扯下,泄了气的往椅背上靠。
周献紧张道:“不舒服了?”
她闭着眼左右摆头,“有办法知道纯贵妃的八字吗?”
一个五品官员之女,按理去查应该不算特别难。
宋念慈问道:“不是说是陛下的棋吗?怎的又要查纯贵妃了?”
殷问酒睁开眼睛。
喃喃道:“我现在见谁都怀疑是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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