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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熟人


不是元靳?

为何不选元靳?

一个对外已是死人的人,该是最省事的。

刘起还在继续道:“可是旁人……还有谁有能力对卫家下这么大一局棋,且不会惹百姓怀疑呢?”

沈邺:“太子。”

刘起:“太子!”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目光对上,再次坚定若非元靳,必选周昊。

周洄不会将脏水泼到周禹身上,绝对。

且周禹没有立场、没有目的如此。

卫家出事时,他更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出言不逊,声声皆是卫家忠烈,长跪不起求周洄重新彻查而遭远派边漠五年未能回京。

至于周献,他与卫清缨那时还有婚约在身,而他闲王之名谁人不知,对卫府下手,对他往后的坚实后盾下手,怎么也解释不通。

所以既有能力,又有目的的人,周昊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刘起道:“当年卫府一事,陛下皆交由太子殿下全权处理……”

沈邺点头,虽有些吃惊,但面上并无慌乱,“好在不管他是选元靳,还是周昊,都在那两位的意料之中……”

刘起并不清楚这场党争之斗的详细内情,但早前他便有怀疑世人待卫府一事的态度多少突兀。

后殷问酒与他说上京有阵,一切便都合理了。

如今这阵必然是被人毁了,所以才会有今日卫府门前这般盛况。

而毁阵之人,定是那二人。

殷姑娘与献王!

收到献王的密信时,刘起还云里雾里的很,但他依旧依言做了。

此刻后背透湿的寒忽地生出巨大的凉意来。

他肥胖的身子止不住一激灵。

结结巴巴道:“沈、沈大人,这怕是要更、更新换代了?”

这杀头言论,他说着刹时便觉得那凉意皆汇聚在了后颈处。

刘起能混到如今地位,献王能浅压一笔在周帝会召刘起进宫商议这件事上,都足以说明刘起虽这般奸人之像,但他心中是非分明,圆滑聪明。

见他面上肥肉都开始颤动起来,沈邺才开口道:“刘大人或许还不知道……”

刘起忙道:“知道什么?”

沈邺:“太子殿下……已经身亡。”

啪——

刘起砸在地上,着实吓得不轻。

“陛下的手笔?”他颤着声音问道。

沈邺点头:“所以对于陛下来说,皆是死人,但选太子应比元靳更加让人坚信他下一则故事的真。”

刘起:“只需、需给太子栽上一道谋反罪名?”

沈邺:“是,也不是,因为昨夜的内殿门前,三千营反兵确已杀到了殿门口,只不过,那处有陛下早已设好了圈套。”

刘起被惊得“啊啊我我”好几声,一时不知从何处开问。

沈邺:“眼下陛下看顾献王之紧,所以刘大人,你可懂我意思?”

刘起连连点头,“难不成,陛下还想寻机会杀了献王?”

沈邺:“是。”

刘起一时嘴快,“为何啊?”

还不等沈邺答,他便自我回答了:“陛下怀疑上京之阵为献王所毁?听闻殷姑娘亦在栖梧宫为纯贵妃诵经祈福往生?”

沈邺:“是,说管控人质也不为过。”

刘起:“一个两个皇子,都杀了,于我大周……禹王?”

他脑子是个活的,太子可以死,献王为卫府翻案也可以死。

只有禹王如今年关在即还未回京……

所以陛下最中意的储君,居然是禹王?

刘起多少吃惊。

沈邺反而来了兴趣,“为何不是皇太孙周时衍?”

“那么一个……”刘起将不敬点评生生吞了回去,只道:“禹王,确实是最像陛下的皇子,不论是外在,还是这股脾气。陛下为皇子时,亦是这般闷头战事之人。”

沈邺今夜并无时间多闲话,他又道:“刘大人,陛下那边的欲动之势……”

刘起还坐在地上,他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甚至还将手撑在身侧好让自己舒服些。

他点点头道:“我明白沈大人的意思,刘某原是太子的人,但归根结底,还是陛下的人。

如今也早已因我孙女而与殷姑娘绑在一条船上,此事,我掂得出轻重。

届时只求……只求献王功成之后容我刘某一府,退隐山居。”

这个保证,沈邺帮周献应下了。

他道:“六年,献王只为卫府满门冤魂翻出一片清白名声而一步步走到如今,他这样的人,值得你信。”

……

又是一日。

距朝京节四日!

殷问酒昨夜并未守上整夜,甚至因无人管她而睡到了晌午。

或许是因在宫墙之内,天子庇护怨鬼不得侵身,她这一觉睡得实在好,起床时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加上七魄归体,本就灵气更加,用一句容光焕发来形容都不为过。

卫央替她梳头,笑道:“殷姐姐你这般气色,看来确实该在宫中多多歇养啊。”

殷问酒回她:“咱们这是被囚禁中呢。”

她在栖梧宫消息都不通,时下午时,也没一个人来寻她。

正这么想着,门外传来一声笑。

“囚禁?问酒你是这么以为的呢?”

周洄还是那么一副慈和模样,哪怕听到了她这么一句囚禁。

殷问酒起身行礼,道:“民女参见陛下。”

周洄看不出个愁,殷问酒也看不出个烦,二人都挂着一张对外无害无谓的人皮,维持着虚假的平和对话。

周洄道:“怎么不答?”

殷问酒:“民女昨日便说过,经念过二十一遍后,几乎无差,但陛下的旨意下到贵妃娘娘出头七,民女又怎能说不。”

她这两日言谈举止都正常说话的很,让周洄差点忘了她以往也是这般直言。

若换旁人,可定一不敬的罪名。

但在殷问酒身上,却莫名觉得合理。

周洄此刻也没与她计较,左右他确实在囚禁人。

他将目光移到殷问酒身旁的女子身上。

苏央低着头,一眼不发。

“苏央,抬起头来。”周洄发话。

苏央的手指绞着,慢慢将头抬了起来,眼神依旧低垂着。

殷问酒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从他昨日执着于她们的姓氏时便生了出来,而这份不安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他发现了?

周洄就这么看着,不说话。

殷问酒忍不住道:“陛下,便是诵经祈福,民女一人留下便可。

民女的妹妹在烟花柳巷地长大,哪里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入宫面圣,吓得不轻,夜不能眠呢。”

她刻意强调起烟花柳巷之地。

上京中人,何人不知春榭潮。

又有几人不知殷大善人认的妹妹出自春榭潮。

以至于她在小秦淮河的名声更是响亮。

那些女子被人轻视身份时,都会还嘴一句,看人看心看正,连献王妃都无忌身份认了苏央为妹妹,你们这些个嘴脏的又凭个什么这般轻视。

周洄笑道:“问酒你多虑了,朕只是觉得这位苏姑娘眉眼之间有些熟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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