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那么深刻的事,怎么可能会忘
“孙小姐这么没自信,强行促成这场联姻又有什么意思。”
孙筱冉被戳中心思,脸色发热,手握得那么紧,“小肆爷要是有自信又何必给顾言卿使绊子,又何必亲自跑来这一趟,不也是没自信吗。”
沈肆弹了弹烟蒂,耷拉着眼皮,提唇,有点自嘲的意味,“这倒也是。”
本不想在顾言卿的事儿上弄些手段,显得不那么光明磊落。
可到头来还是做了。
即便不是他亲自动的手,那也没什么差别。
孙筱冉吐出一口气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要林疏棠,我要顾言卿,不如我们联手怎么样。”
青烟往上飘散,男人的眸色隐在暗色中,“我和你可不一样。”
孙筱冉皱眉,“有什么不一样的。”
沈肆唇角的烟蒂咬扁,似笑非笑的,懒得搭腔。
只是身体依旧靠站在围栏旁上,低头无意识的来回切换屏幕。
直到手机彻底没电关机,没进来任何短信或者消息,他才缓慢放下手机,垂落在身侧,望着浓稠的夜色很久很久。
——
宴会厅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孙筱冉顾不上这边了,踩着高跟鞋,赶紧跑过去问什么情况。
有人忙说,“有人实名举报顾二少强奸未成年,录音视频全都有,都发到网上去了,顾二少的母亲刚才昏过去,警署来了人,把顾伯父请去警署了解情况,顾家这次要遭殃了!”
最近这个话题在国内相当敏感,而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
孙筱冉急声,“那顾言卿呢?他人在哪?!”
“不知道,顾总还没回来……”
孙筱冉着急忙慌的正要去找人。
孙父和孙母拉住她的手,把她拖到一旁去。
“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就别插手了,如果这件事证据确凿,顾家的股份势必会一落千丈,孙家也会跟着受牵连,必要时候,今天的订婚也可以不做数。”
孙筱冉陡然撑大眼眶,“爸,你说什么呢!订婚仪式都结束了,怎么能不做数!而且犯法的是顾晋宇,又不是言卿,凭什么要我们解除订婚?!”
“就凭我不只是你爸,不只是要为你负责,也要为孙家所有的股东负责!”孙父心意已决。
这几年国内行情本就不好,线下商场经济刚复苏不久,孙家的核心产业都投入里面了。
一旦事件影响力蔓延开来,刚和顾家联姻的孙家,远比顾家本身更容易受到激愤民众的影响。
孙母也苦口婆心的劝,“女儿,我和你父亲都不可否认言卿会是个好女婿,可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族的事。
按道理,顾家老爷子去世,举办这场订婚宴本就是不吉利的,可老爷子留有遗言,咱们也就忍忍算了。
但这次顾家又闹这么一出事儿来,直接影响到孙家,我看这场婚事,就是不吉利。”
老一辈的人最信这个。
两件事叠加,更让他们对婚事不满。
孙筱冉顿时有些急了。
她费尽功夫改了遗嘱,谁知道该死的顾晋宇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非得在她订婚宴上闹得人尽皆知!
“那就想办法把热搜压下去啊!”
孙筱冉六神无主,开始胡言乱语了,“对,花钱,只要花钱肯定能压下去!”
“已经晚了,警署那边的人已经插手,这时候压热搜简直是此地无银。”
孙父摇头叹息,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明天我就会公开两家联姻取消的通告,再给你物色一个比顾言卿更优秀的男人。”
“不行!”孙筱冉眼眶铺了红血丝。
“女儿,你这又是何必……”
孙筱冉不听,异常的执拗,“我就要他!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她红着眼跑了,孙父孙母的神情略显凝重。
——
林疏棠被顾言卿攥住手腕,一路拖到酒店一间漆黑的房间里。
周围漆黑一片,隐隐约约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散了几缕进来。
他将林疏棠抵在墙壁上,胸膛的气息起伏不定的。
林疏棠挣开他的手,看进他的眼里,面色没什么变化的说,“你放心,我不是来砸场子的。”
她小提琴抵在他的身前,与他距离隔开。
“之前在废弃化工厂里答应过你,将来会为你演奏小提琴,现在完成了,所以也不算是食言。”
“另外,这把小提琴是你送的,也还给你。”
顾言卿没管小提琴的事,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有点发紧,“废弃化工厂的事,你不是说你忘了吗。”
林疏棠摇头,“那么深刻的事,怎么可能会忘。”
是她母亲为了保护她,才会对外说,她因为发烧而忘记了绑架的事。
可那天的经历她没有一刻是忘记的。
雨天,化工厂,绑架。
十几个男人围在她面前脱光了衣服,意图不轨。
说她的家人言而无信报了警,所以要弄死她。
那时候她才不过十五岁,恐惧吞没了她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感官!
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只有接连不断的嗡鸣声!
双眼无神的看着那些人不断的逼近,嘴里塞了破布,甚至连呼救都喊不出来……
即便后来被救出来的那段时间,那天带给她的阴影,让她依旧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畏惧黑暗,畏惧潮湿,畏惧尼龙绳,畏惧刺耳的声音,甚至开始畏惧任何男人……
吃什么东西都会止不住的吐!
她瘦得没有人形,单薄的跟一张纸一样。
母亲不得不带她去做心理干预治疗。
医生说她的创伤后遗症太严重,建议催眠忘记那天发生的事。
但她拒绝了。
因为她想记得一个人,哪怕记不清对方的容貌。
他一个人拎着钢管,身上挨了好几刀,分明自己因为失血过多都站不稳了,还不想让她看到血腥的场景,脱下外套罩在她脑袋上,拍拍她的脑袋,用很温柔的嗓音说“别怕”的场景,她依旧想无比清晰的刻在脑海里。
当时她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在外套底下,听见外边不断的打斗声,哀嚎声和闷哼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紧绷的神经在他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柚子糖后,才得以渐渐的松懈。
男人扔掉了沾满血的钢管,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身形踉跄地往外走。
她好几次张了张嘴,想问问他是谁,想看看他什么样子。
可连续好几天没吃东西没喝水,一个音发不出来,更别提抬起手指,把脑袋上的外套扯掉去看他的样子。
只有他用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时不时的说,“林疏棠,将来你能为我,单单只为我一个人拉一首曲子吗。”
她竭尽全力的,也发不出声音。
只是无比艰难的,又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
他似乎笑了下,咳嗽了两声,“那别忘了。”
鼻息间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她担心极了。
想问问他怎么样,想让他赶紧去医院!
他伤得很严重!
对方还依旧固执往外走,直到把她交到另外一个人手上,就消失不见了。
而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里。
映入眼帘的是母亲和爷爷担心的面容。
等她能发出声音,已经是七天之后,立刻询问母亲有没有见到救她的人。
可母亲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看到。
后来林疏棠就再也没了那个人的消息,过了一段时间,绑匪的尸体在江边找到了。
这件案子不了了之。
直到在学校里见到了顾言卿。
听朋友说,顾言卿前段时间受了很严重的伤,休养了两个月才回到学校。
还有他的声音,和那天在废弃化工厂里声音隐约很像。
都是很温柔,很令人安心的。
时间和声音都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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