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尊守义可能来了
第一千八百五十三章 尊守义可能来了
宋相言猛然闭上眼睛,数息睁开,一切如常。
他没当回事,继续用簪头划那道已有半指深的缝隙,墙土扑簌簌的掉下来。
太累了。
玉簪脱手,他无力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外面的局势宋相言猜不到,着急也是无用。
他仰面看向净白屋顶,想到了在东市珠宝行里买下的玉石,如果不是发生意外,再有半个月他就可以把那块佛牌雕好了。
他没想送给温宛,怎么可能会送。初时的想法只是寄托情思,反正除了温宛他这辈子不会爱第二个女人,那就默默守着她,为她做些事,哪怕这些事她不知道也没关系。
所以就有了那块佛牌。
他有时候会想待到温宛大婚,他要送什么东西才合适。
那时的温宛应该是大周皇后,什么都不缺,有万人之上的身份,有爱她如命的夫君,自己又能送她什么?
送她一个盛世无双的大周罢。
宋相言想着想着,眼前渐渐变得白茫一片。
睡着了?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那就再做一会儿,想想若温宛有了孩子,他要送什么东西才好……
夜里,贤王府。萧臣将自己见过萧冥河的事告诉给萧彦,且说出自己的意图。
萧彦对那个陌生的六皇侄无甚了解,“你真的相信他?”
“不相信。”
萧臣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萧冥河,他相信人性。
一个在恶劣环境下生存下来的孩子有多坏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绝无天真,“可他是唯一一个能帮我与尊守义对话的人。”
萧彦很欣慰,他也不信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六皇侄。
“我昨日接到老师密信,他暂时回不来。”萧臣取出密信递过去。
萧彦接在手里,上面寥寥数字,竟也提到尊守义。
“老师说北越局势骤变,在赫连泽死在我大周之后他将太子赫连珏与后宫妃嫔私通之事暴露出去,北越帝当即废太子,将四皇子赫连图推到太子之位,他原以为赫连图不是好战之人, 甚至教他制衡韩统之法,不料赫连图竟然釜底抽薪,将韩统下了大狱。”
萧彦皱眉,“扮猪吃老虎?”
“这次赫连图连老师都算计进去了。”萧臣目凉,“而赫连图背后给他出谋划策的人,正是尊守义。”
“他到底是什么人?”萧彦无比震惊,彼时他以为尊守义只掺和大周皇族之争,怎的连北越也被他插了一脚?
萧臣摇头,“依老师信中所言,赫连图原不该这么早暴露本心,若等老师回大周,他再行动,我们就算有所怀疑也鞭长莫及。”
“你怀疑……”
“我怀疑这是尊守义的意思,将老师牵制在北越,不能回来助我们一臂之力。”萧臣严肃道。
萧彦沉默数息,“所以,他多半已经知道皇城局势到了危急关头,才会不惜叫赫连图冒险,也要留下郁玺良?”
“我就是这个意思。”萧臣点头。
未及萧彦再说下去,萧臣语出惊人,“我怀疑尊守义已经来了皇城。”
一语闭,萧彦震惊。
敌暗我明到这种程度,当真叫人害怕啊!
“可你刚刚才说昨日要萧冥河去信于阗,若尊守义来了皇城……”
“所以我们动作要快。”萧臣昨晚才收到郁玺良的密信。
他想了一夜。
既然尊守义已然知道皇城局势动荡混乱,朝夕之变,他又怎么可能在于阗坐得住!
“倘若他是密令者,是背叛的那个人,筹谋算计了十八年,最后关头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出错,所以他一定来了皇城,此刻正在暗处窥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萧彦白眉紧皱,“这是个厉害的对手。”
“我求皇叔一件事。”
“你说。”
“离开皇城。”萧臣说话时自怀里取出兵符,“这是我们最后一条路。”
看着桌上半块兵符,萧彦陷入沉思。
“当真有这样的必要?”萧彦觉得尊守义固然可怕,但也未必不能拿他。
萧臣则表示他身上担着太多人的身家性命,哪怕有一点点可能,他都要有万全的应对之策。
所有人都在皇城,他怕瓮中之鳖。萧彦思虑良久,握起那块兵符。
离开贤王府之后,萧臣站在黑夜街巷莫名的有些冷,于是纵身去了御南侯府方向……
此时墨园,温宛整个人无精打采坐在梨树下,卫开元则坐在她对面,吃着食盒里整整个一大盘切好的牛肉。
桌上摆着两坛酒,他打开一壶递给温宛。
温宛没有接,“多一个人喜欢你难道不是好事吗?”
卫开元把酒搁到温宛面前,自顾提起另一壶,“而且宋相言从来没与你说过,显然他不想他的喜欢成为你的负担,你现在这样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温宛仍然不语,她可以对苏玄璟的喜欢视而不见,可是宋相言不行。
只要想到宋相言为自己做的事,温宛便觉心疼。像是心疼上辈子的自己。
“他喜欢我什么……我这么笨,又蠢。”温宛没办法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觉得县主你对自己的剖析如此精准……”
见温宛落泪,卫开元不由叹了一口气,“县主你要再哭下去,我可要怀疑你到底喜欢的是谁了,宋相言,还是萧臣?”
说完这句话,卫开元余光斜睨向屋顶。
“你说宋相言会不会已经出事了?”温宛忽然抬头,眼睛里充满恐惧。
“不可能!”
卫开元表示他一个局外人都觉得那些人若想杀宋相言绝对不会悄摸摸,“好歹也是大周朝的小王爷,死也要死个动静出来……”
“你闭嘴!”温宛突然站起来,一把抢过卫开元手里酒壶,“我们去找宋相言。”
“我还没吃完……”
没给卫开元挣扎反抗的机会,温宛拽着他从后院小门出去,二人坐上马车离开巷子。
屋顶上,萧臣无声看着那辆马车淡出自己的视线,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也担心宋相言,也已经想尽方法去找了。
可除了宋相言,还有一个尊守义在等着他。
前路艰险,他忽然觉得这样也好。
可是心,真的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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