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如梦
“滴一滴血在上面，玉扳指就会认主了，然后心中想着你要放进去的东西。除了你以外，谁都拿不到里面的东西。”
越成闲拿出匕首，在自己指尖轻轻戳了一下，血滴到了玉扳指上面。玉扳指发出一阵柔和的碧绿的光，然后越成闲手上的书和匕首都消失不见了。
越成闲咂舌，“这般好用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疯道人说道：“这扳指只有到了开悟境才能用，就算我早拿出来，你修为不够，也是用不了的。”
“这么说？”越成闲有些惊喜，“我已经是开悟境了？”
二人此刻已经来到了后山的山腰，太阳也快彻底落山了。
疯道人解释道：“你已经能初步控制自己丹田内的气了，这已经达到了开悟的标准。”
“不过，”疯道人话峰一转，“你也别太得意，你现在不过是刚刚踏入开悟境。照你的说法，你要时刻注意体内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气，这难免不会延缓你修行的速度，想要达到通天境，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越成闲看着疯道人，“那换句话说，如果我能控制体内那股气，是不是离通天境又近了一步？”
疯道人笑着敲了越成闲的脑袋：“你倒是豁达。”
“修行总该有个盼头。”越成闲说了一句，心想，就像自己被困在这幻觉中一样，如果不是盼着能回到现实，自己怕是早就崩溃了。
“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疯道人走在前头，微微摇了摇头。
“有盼头是好，就怕盼不到啊。”
越成闲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回到风清门，吃完晚膳后，越成闲就直奔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他从扳指中取出匕首，但却犯了难。
越成闲不知道该怎么召唤出人头，向来都是人头主动出现来找他。在他为难之际，人头的声音便在出现了。
“呵呵，难得公子主动要找我。”
越成闲回头一看，却发现人头已经不再是人头了，她竟然有了身体。她穿着一身红衣，坐在床沿上，嘴角噙着笑，细长的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越成闲。
“你怎么……”越成闲此刻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
女鬼抿着嘴，呵呵笑道：“这还多亏了公子，要不是你，如梦可能这辈子都只是个人头了。”
这辈子？鬼还分这辈子跟下辈子吗？越成闲心里暗暗吐槽道，但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你叫如梦？”
“奴家没有向公子介绍过自己吗？”如梦想了想，自己和越成闲几次见面，确实都没有自我介绍的机会，便又笑道，“也罢，想必公子也很好奇为什么奴家会帮你吧？今儿个就一并说了吧。”
“生前之事，奴家已记太不真切，只记得奴家叫如梦，本是京城一烟花女子，卷入敬天司几名高官的争斗中，不幸丧命。”
如梦的脸上看不出喜辈，似乎只是在阐述一件和她毫无关联的事。
“此后，奴家便成了游荡山野的孤魂野鬼，以吸食人的精气为生。”
“一日，奴家在山中闲逛，忽然见得一股强大的灵气直冲云霄，便被吸引了过去。”
如梦说完，看了看越成闲，似笑非笑。
越成闲指了指自己，道：“那是我雕骨时候的动静？”
“正是。”如梦捂着嘴笑，“奴家死后几百年，也算是见过不少修仙的天才，但在雕骨的时候就搞出这么大动静的，公子还是头一个。”
“也正是如此，奴家决定趁公子还未强大之前，吸些公子的精气。”如梦倒是实诚地很，这般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试图谋害越成闲的事实说了出来，“所以奴家那晚给公子设下了幻境，准备等公子开了门就动手。”
越成闲想起那晚的梦来，后退一步，“吸些，还是吸死我？”
“公子说笑了，奴家不是那般贪心的鬼。”
“总之，公子后来用那把奇异的匕首杀死了奴家。等奴家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奴家处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有一个人声让我保护你，作为酬劳，它会复活我。奴家立马答应了，然后就出现在了青瓷镇。”
“奴家猜测，这些都跟公子手上那把匕首有关，那奇异的空间，想必也是匕首内部的空间。”
“复活？”越成闲满脸狐疑，一来是因为鬼谈复活有些诡异，二来则是因为那把匕首竟然有这样的能力。
“看来对这柄匕首，公子也不知道太多。”如梦露出惋惜的神色，似乎她也想从越成闲这里获得更多的信息。
越成闲继续问道：“现在谈谈你的身体是怎么来的吧，也是匕首的作用？”
“我那天吃掉了太岁之后，去匕首的空间内消化一阵子后，再睁眼，就看到了自己又有了身体。或许是匕首的作用，或许是太岁的作用。”如梦咯咯地笑着，“几百年来，奴家一直以头的姿态漂浮于世间，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躯体。”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公子的功劳。”
“若公子有什么需要，但提便是。”
如梦一双眼睛盯着越成闲，越成闲确定，有个叫深情款款的词能用来形容她此刻的眼神。
越成闲心里一阵发毛，“倒也不必太过感谢，毕竟你也救了我。”
“对了，先前你说，我死了，你也活不成是什么意思？”见如梦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往自己这儿靠近了一些，越成闲赶紧转移话题。
如梦有些失望地退回原处，为越成闲解释道：“那把匕首属于公子，要是公子死了，匕首里的声音还不知会怎么对我。”
“所以你也只是猜测，是吗？”越成闲谨慎地问道。
如梦也是个老江湖，自然能听出越成闲的言外之意，她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公子是觉得，如梦呆在公子身边，有别的用意？”
越成闲不回答，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梦是帮了自己不错，但她先前也害过自己。如果说匕首有什么强制的制约，能让如梦不对自己有害，那留这样一个帮手在身边对他自然是有利的。可匕首好像对如梦并没有什么制约，那自己将这能一口吞下半个太岁的女鬼留在身边，无异于是一个定时炸弹，他怎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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