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自白
一双布满狰狞疤痕的手，举着那本厚重的大书，推到了李非面前。
“这是...”
李非本能的抬头看过去，书页上画满了虫子一样的杂乱线条。
这些线条并不是静止的，而是在不断蠕动扭曲，变成了一种怪异且无法辨认的丑陋文字。
像是某种极其古老的象形文字，但又不完全是。
李非瞬间回想起来，之前线老爷用「线条」传递信息给自己时，用的就是这种文字。
不知为何，他脑子里莫名冒出来一个念头。
这是来自「地狱」的东西。
而在看到这些字的一瞬间，刚才那种「爆头」感觉也随之袭来。
恍惚间李非仿佛感觉到，这些文字从书上跳脱出来，顺着他的鼻孔和嘴巴，就要往他的脑子里钻。
“不行...不能再看了...”
李非大口喘着粗气，总算是把目光移开了。
脖颈上的冰霜之心没有反应，说明这不是精神攻击...
那这是什么？
为什么我连看都不能看一眼？
冷汗浸湿了李非的衣服，冰凉的感觉从脊背上传来。
毫无疑问，眼前的鬼先生，是他遇见过最可怕的对手...
见到李非痛苦的模样，鬼先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哦哦哦，不好意思，原来你不能看啊？我把这给忘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讲给你听吧。”
“这本书是我的能力，作用呢，就是「偷走」某个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我只能偷一些很简单的东西，比如人们揣在兜里的金币，又或者是藏在地窖里的宝贝...”
说到这里，鬼先生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指向了几米开外的隔壁桌。
李非清楚的看到，隔壁桌上的一只高脚杯，凭空出现在了鬼先生手里。
毫无征兆。
而隔壁的客人对此毫无知觉，就好像这只杯子本来就该在这里。
“把本属于别人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据为己有，这种感觉确实不错...”
“不过慢慢的，我觉得这还不够，我发现我能做到的远远不止这些。”
“你懂的，人类总是会成长的。”
鬼先生放下杯子，将书翻到某一页后，读出了上面的字。
“「白色恋人」。”
白色恋人？
那是什么意思...
正当李非懵圈时，他看见鬼先生手里，开始冒出白色的鬼气，这些鬼气聚集凝结，在其手中变得有形起来...
几秒钟后，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杯被造了出来。
杯子就握在鬼先生手里，仿佛一件精美的冰雕，折射出好看的冷光。
这一瞬间，李非想到了「冰霜之心」。
那冰晶般的光，那淡淡的寒气...
不管怎么看，这杯子都跟冰霜之心太像了。
“不光是猎鬼人的「能力」，我还能偷走各种各样的东西。”
“比如，我拿走了那位蛤蟆男爵的「注意力」，所以他才不会听到我们的对话。”
顺着鬼先生手指的方向，李非看向了不远处的蛤蟆男爵。
果然，蛤蟆男爵虽然面朝这边，但脸上却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其他客人也是一样。
也就是说，这张桌子已经成为一座孤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无法被察觉的。
“比如，我偷走了你的「想法」，所以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比如，我偷走了王游的「意识」，所以能夺舍他的身体。”
“比如...”
说到这里鬼先生停住了，话锋一转道。
“算了，没必要再说下去了，你这么聪明，一定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说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不是你的敌人，我想成为你的朋友。”
用自己「能力」情报，来表现诚意？
不过这些话真的有可信度吗？
李非不确定，但对于鬼先生的「邀请」，他倒是不太意外。
在自杀森林里，王游就代表鬼先生邀请过自己。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直到今天对方还想拉自己入伙。
“你...”
李非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
在知道对方能「读心」后，他反而放松了一些，既然能读心，那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当然，他现在并不确定鬼先生的「自白」，有多少的真实性。
思考片刻后，李非终于问出了第一个完整的问题。
“我烧了你种的恐惧花，还帮着安全局对付你，你为什么还想拉我入伙？”
“因为我需要你。”鬼先生答。
“如果我拒绝呢？你会跟当初的王游一样，用楼下的玩家做威胁？”
听到这话，鬼先生大惊失色，甚至有些轻微的恼怒。
他连连摇头解释道：
“不不不，当然不会。”
“李医生，我想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从来不愿意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从来都是。”
李非听到这里，回想起鬼先生做过的事情，不自觉的冷笑一声：
“是吗？那你之前在副本制造出来的暴动，害死了几千上万的人，他们不是无辜的？”
鬼先生沉默了。
虽然李非无法直视他的脸，但他竟然能感觉到，有不明显的泪光，从那三双眼睛里一闪而过。
“他们...”
鬼先生的声音不再温和，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他们是代价，他们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没有代价，我们就什么也得不到。”
代价？
为了几朵恐惧花？
就能把几万个玩家的性命，当成代价？
狗屁...
这根本就是狗屁！
李非冷笑一声，不再相信眼前这鬼先生的话。
这家伙的话不光没有可信度，甚至还前后矛盾。
回想起之前，鬼先生忽悠黑沼镇的那帮子鬼怪，来对付自己...
把陶梦瑶打成重伤，甚至差点毁掉永夜街。
李非现在很确定。
这鬼先生嘴里蹦出来的话，是一个字也不能信的。
“你现在不信我，我完全可以理解。”
鬼先生说着，又把手中书翻到了某一页，并在那一页上找着些什么。
“刚才我说过，今天来是要送你两件东西，这就是第一件。”
鬼先生从书里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推到了李非面前。
“444号房间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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