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遭贼了
张树留在家里打扫卫生,苏禾带着张砍去了城里。
张砍背着大包袱,跟在苏禾身后。
到昨天约定的地点的时候,蓝惠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见到蓝惠,张砍就红了脸:“娘,那边有女眷,我……我……”
苏禾实在恨铁不成钢,心想老娘都给你创造机会了,你倒是冲啊!
蓝惠见到苏禾,落落大方地朝她走过来:“老板娘,我来取货了。”
苏禾示意张砍把东西递给人家。
张砍低着头,一下甩下包袱,塞在蓝惠怀里,差点把蓝惠推了一个跟头。
苏禾眼疾手快,稳稳扶住蓝惠。
“不好意思,我儿子……脑子不大好。”苏禾干笑两声,只恨之前那一闷棍怎么没打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蓝惠抿了抿嘴唇,眼神竟然露出一丝悲戚:“那您的日子也过得太苦了……”
“啊,还行还行……”
苏禾一回头,张砍正缩在她的身后,扭扭捏捏的。
完犊子玩意儿,就这个德行,能娶着媳妇才有鬼呢!
苏禾咳了两声:“别管他,就他这样的,治好了也流口水。”
蓝惠又与苏禾攀谈起来,说是昨天进的袜子在上流贵妇人的圈子里很受欢迎,一下午就卖光了,还拿到了不少订货的单子。
但是苏禾有自己的主意,袜子这个玩意儿不是一次性的,洗一洗还能穿,卖不了多久,市场就饱和了,她还得再拓展一些新业务。
“我那还有一些时兴花样的布料,你要不要?”苏禾问道。
蓝惠来了兴致:“什么样子的?”
苏禾抿了抿嘴唇,这样,明日我带着布料的样子再来。
蓝惠又与苏禾定了一百双袜子的订单,又说定了带来布料的小样。
苏禾这才带着张砍回家。
一路上,张砍都在为又见到蓝惠傻笑,苏禾真想一脚踹死他。
人家明显把他当智障了,他还觉得又戏,在这儿美呢。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俩人还真就不是良配。
苏禾懒得再管,顺其自然吧。
回到家中,张财已经回来了,坐在院子里,红着两只眼睛在剥花生。
苏禾有些疑惑:“不是去上学了吗,怎么回来了?”
张财别过身子不吭声。
张树接过话头:“正因为这事儿哭鼻子呢。小发和小财到了学堂,先生的老婆把两份束修都收了,但是说小财是女孩子,不肯收做学生,只收了小发。还羞辱了小财一顿,把小财赶回来了。先生是个妻管严,不敢说话……”
苏禾听的冒火,但是为了张发的前途,又不能去学堂闹,少不得把这口恶气忍下来。
“你们仨听着,从今天开始,娘教你们念书。”
“啥?你还认字?”张财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娘可是985硕士!”苏禾挺了挺胸脯。
三个孩子明显不知道985是什么,更不知道硕士是什么,只是听着苏禾的语气,应该是念书很厉害的人。
“我给你们制定了课程表,每节课三刻钟。巳时学语文,未时学算数,到了晚上,都给我写作业!”
苏禾取出钢笔和笔记本,发给三个孩子。
第一天,从笔画开始教。
好在几个孩子都还算是聪明,短短半天,已经会写简单的字了。
到了下午,苏禾反而犯了难,她是文科生,小学数学从哪儿启蒙她早就忘了。
“那什么,今天下午先休息。你们把我教的都复习复习。”
说完,苏禾钻回屋子,叫出系统,买了教材和教案。
此刻,她突然想起了前几年的那首神曲:“我总是临时抱佛脚,临时抱佛脚。”
原来有些看似傻逼的歌儿,总要有时间沉淀一下,才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张发下学回来的时候,也不太开心。
苏禾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少不得要问问发生了什么。
张发小声嘟囔着:“先生问,我们读圣贤书是为了什么。我说我想做官,先生就骂我。”
苏禾也有些意外,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贪权了?
不过她没直接职责,反而问张发为什么想做官。
张发吸了吸鼻子:“咱们县令不是好官。我想做官,想做一个能为老百姓主持公道的官。”
“那就好好念书,别管旁人说什么。”
苏禾讲了一通自己都不爱听的大道理。
可是张发却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娘,我知道了!”
到了晚上,四个孩子谁也没睡。张发在给张砍、张树、张财讲先生教的内容,《百家姓》,《弟子规》,《千字文》。
苏禾暗叹了一声封建糟粕,也就不再管,任由他们去了。
她召唤出系统,挑了个印花纯棉布料子的小样,又挑了几块防水布的小样,准备停当,才敢入睡。
夜半三更,苏禾突然听到院子外一阵吵闹声。
她被惊醒,黑暗中,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娘,别吭声!”
苏禾这才听到,院子外面有跑马声,还有火把燃烧得噼啪声,一路朝着村子里面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慢慢平静下来。
张砍压低声音:“有马贼进村了。”
“你弟弟妹妹呢?”苏禾也压低声音。
“我把他们藏在床底下了,没事儿呢。”
苏禾松了一口气。
“这些马贼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村抢劫一次,村里人都恨透他们了。”
张砍愤恨地说到。
很快,跑马声再次传来,想必是已经洗劫完村子,要回去了。
等他们一走,村里的哭喊声才此起彼伏。
声音最大的要数赵寡妇他们家。
原本,他们家的存粮是最多的,这也是他们被马贼盯上的原因之一。
现如今,他们算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什么存粮都没有了。
苏禾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走,咱们出去看看。”
张砍拦住苏禾:“娘,外面乱得很,现在还是别出去了吧?”
“得出去,咱们不仅要出去,还得弄得惨兮兮得出去。要不然,别人会知道咱家没遭贼。到时候咱们也就肥肉了。”
苏禾不是什么圣母,她没心思救济赵寡妇。
这个年头,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张砍也明白了苏禾得意思,连忙在炕底下弄了点灰涂在脸上。
然后眼睛一红,哭出声来:“娘啊!咱的粮都被抢了,咱可咋活啊!”
苏禾看的有些无语,这小子要是把这点劲头儿用在追姑娘身上,还怕找不到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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