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炮击
法森镇的营地当中，不断的有信鸽和传令的斥候在营帐中进进出出，让林德能第一时间掌握威斯克联军的最新动向。
“五万的联军，不分兵，直接朝着我们过来了？”
作为王都学院毕业的优等生，伊莎反复的确认着手里的情报。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以至于伊莎一直觉得一定有诈。
“这很正常。”
一旁的杰弗逊不断的擦拭着额头掉落的汗珠，后悔着自己骑墙的决定，同时也向伊莎解释道：“联军根本就没有五万人，真实人数最多也就两三万左右，而这当中还有许多他们的亲属随从，甚至是厨子。”
“更别说厨子还要带着一堆的后勤了，光是用来维护这些贵族们体面的奴仆大概就占了三分之一，如此笨重的队伍，是很难再指挥分兵进攻的。”
听到这个解释的伊莎惊叹道：“你们这些贵族都是这么打仗的吗？难怪边疆会打成这样。”
“不，女士，我们这些贵族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夸张。”
说完，杰弗逊掏出了一份计划书放到了桌上。
伊莎看完之后久久没有说话，这份计划书上详细说明了包围灰白领之后，哪个贵族都会守住一个位置，相当于下注，然后赌灰白领的人会从哪个地方突围。
当然，还有赌灰白领会投降的，但赔率很低，远不如赌一个位置刺激。
“为了防止有人先走去占住更好的位置，整个联军都是统一管理的，根本不可能分兵。”
又换了个手帕继续擦汗的杰弗逊继续解释着，这几天杰弗逊流汗都快流脱水了，尤其是联军逐渐迫近的时候。
“这也...太夸张了。”
伊莎想象过贵族的下限，但贵族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下限，超越你的想象。
林德将新的情报收好，看着地图说道：“不要轻敌，但也不必太过紧张，按照计划好的行动就行了。”
算上三百名列装了单兵作战背包的士兵，以及蕾娜的骑士们和修女，双方在职业者上确实可以算的上是不相上下，如果对方的军队无法正面摆开架势的话，说是纸老虎也差不多，混乱之中，那些只是受领主征召才过来打仗的普通人反而是累赘。
对方距离越近，林德的内心反而愈发平静。
此时，蕾娜穿着和自己身材完全不相符的巨大铠甲走了进来。
“怎么样兄弟，像我爷爷吗？”
虽然更加笨重，但作为六阶职业者的蕾娜还是能做到如臂使指。
蕾娜一扫之前的忧郁，随着战争的临近反而更加的兴奋了，仿佛拉尔斯的战争血脉正在不断的苏醒。
没见过拉尔斯大公的林德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得说道：“记住了，不要恋战，我们不是只有这一波机会，被识破了我们就往雷区跑，明白了吗？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你就放心好了兄弟，整个北境没人是我的对手。”
说完，穿着巨大铠甲的蕾娜还做了一个展示肌肉的姿势，虽然依旧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看着又逐渐开始脱线的蕾娜，林德只得对蕾娜身边的苏珊说道：“保护好你家小姐，明白吗？”
“誓死守护！”
此时，一位侍从进来报告：“大人，林区的火炮阵地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这个报告，蕾娜马上戴上了头盔。
“那么兄弟，我出发了！”
而在另一边，威斯克率领的联军大部分都已经进入了山谷当中，而处于联军头部位置的威斯克，正带着扈从们走出了山谷。
“埃文斯大人，我们真的就这样从山谷里走吗？”
看着后方望不到头的队伍在山谷当中缓缓前进，王都使者非常的担忧，哪怕是完全不懂军事的使者都能看出来，如果这山谷上有人埋伏，那一瞬间就可以将联军分割成两段。
但喝了一点小酒的威斯克却是红着脸说道：“使者阁下，你听说过拉尔斯笑话吗？”
使者摇了摇头，来自王都的使者确实对北境不是很熟悉。
“有一次拉尔斯家族的骑士们要追击河对岸的三两个魔族，因为河水太深了又没有桥，骑士们只得拿出弓箭们射去，但哪知对面魔族的血脉魔法是专门克制弓箭的，一群骑士对着河对岸的三两个魔族只能隔着头盔挠头发。”
“哈哈哈哈哈，这些骑士连一点远程攻击的魔法都不会吗？”
王都的使者听了之后大笑起来，轻松了不少，虽然这个故事八成是杜撰的，但拉尔斯家族的骑士们确实十分缺少远程攻击的手段。
“不光如此，这些龟壳一样的骑士斩杀能力也不足，经常打了一场仗对面就死了十几个人，都已经成了北境笑话了。”
威斯克补充说道：“如果我们的对手是一群施法者，那我们走这个山谷确实会损失惨重，但我们的对手是一群拉尔斯家族的骑士，哈哈哈哈哈，我已经开始笑了。”
王都的使者也奉承道：“埃文斯阁下果真用兵如神，早就已经把对面研究仔细了，可惜我们当中出了一个叛徒杰弗逊，不然旧拉尔斯的余孽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从从这里直接前往灰白领。”
“无所谓。”
威斯克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还要多谢杰弗逊，不然作为我史诗的起点，这场战役未免也太无趣了一点。”
旁边的卢卡努斯也奉承道：“正是如此，充满着戏剧性的背叛和未知才是精彩的史诗。”
“不错不错，小卢啊，我刚好想到了两句诗可以作为我史诗故事的开头，你来看看怎么样？”
正当卢卡努斯打算策马上前的时候，一声低沉的闷响从前方传来。
大概是因为喝了点酒，威斯克从周围嘈杂的声音当中清晰的听到了这一个响动。
自己刚出山谷就打雷了吗？
威斯克皱起了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如果下雨的话，后面队伍的那些贵族绝对会有怨言，泡在水就别提什么贵族的体面和尊严了。
至于冒雨行军？
下雨天不应该美美的在山上扎营看风景吗？
想到这里，威斯克朝着身后山谷上方看去，想要寻找山谷上适合观景的位置。
然后，就在威斯克抬头看的时候，闷响又传了过来，而且这次的闷响很近，就在自己上方，威斯克清晰的看到了天上有什么东西在飞速的靠近。
一颗巨大的炮弹在空中呼啸而过，带着毁灭的力量砸向威斯克的周围。炮弹在地面上爆炸开来，泥土和碎石被猛烈地掀起，形成了一道黑色的烟雾和尘埃屏障。
威斯克身上的铠甲显现出华丽的符文，但随后，更多的炮弹落下，带来了接连不断的爆炸。
哪怕是穿着附魔过的铠甲，威斯克依旧感觉胸口像是被砸了一锤，喉咙当中的甜味涌上，一口鲜血从威斯克口中喷了出来，被冲击力震的失去平衡的威斯克从马上摔了下来。
但爆炸并没有停止，宛如上百个施法者在不停的施放毁灭之雨，而雷声就是雨点的预告。
不光是威斯克所在的先头部队遭受了袭击，后方的山谷上也响起了同样的闷响，整个联军混乱成了一团。
整个山谷当中全是火光混杂着烟尘，残骸映衬着惨叫，各处不断的有附魔的亮光闪起，但更多的是已经失控的普通士卒和马匹在混乱中不断的冲击着同伴。
而先头部队也没好到哪里去，数量众多的普通士兵马上变的混乱了起来，有些想往山谷里逃去，有些则是往山谷外四散奔逃。
昂贵的附魔帮助威斯克在爆炸中存活了下来，而且身边的扈从足够忠诚，在混乱的人群当中围成了一圈，让威斯克避免了被人群踩踏的结局。
敌袭？但为什么前方的施法者们没有侦测到魔法反应？拉尔斯家族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恐怖的远程打击手段了？
威斯克的脑子和铠甲都在嗡嗡作响，难道是凛冬堡的那些拉尔斯支援过来了？
就在爆炸声逐渐减少，以为能松一口气的威斯克扶着扈从爬起来的时候，一直拿着烧火棍背着奇怪背包的军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前方。
还没等头部的联军反应过来，雨点般的熔火射线宛如死神的镰刀般开始收割着前排联军的生命。
尤其是那些挂着显眼的贵族旗帜的部队，还没等威斯克爬起来，扶着他的扈从就被熔火射线射了个对穿。
又跌倒在地的威斯克看到了不远处的卢卡努斯，马上怒吼道：
“卢卡努斯！拉我一把！”
威斯克在爆炸声中不断的叫喊着，但卢卡努斯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隔着眼罩呆愣的望着满天的炮火，同时脸上还露出了不明所以的愉悦笑容。
“卢卡努斯！耳聋了吗！我让你拉我一把！”
被人潮不断冲击着的威斯克愤怒的大喊，但大概是因为卢卡努斯的戏服在一堆士兵中太过显眼，还在发愣的卢卡努斯马上被几道射线击中，并且被一发炮弹正面命中。
被炸飞的威斯克亲眼目睹了卢卡努斯的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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