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为她要个解释
第30章 为她要个解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沈藏之这尊大神在伯爵府指手画脚就算了,偏谁也得罪不起他。
宋老太烦躁不安,怒意和屈辱一压再压,憋的脸色青白交加。
曾绮梦母女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们母女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在自家宅院被人压制着,连反抗也不能!
倒是宋予恩瞧沈藏之这幅架势,隐约猜到了几分。
她视线越过众人,和沈藏之四目相对。
方才见面,他对她尚有怀疑。
没成想,他竟是赶着来给她撑腰的?
宋予恩本就看不透沈藏之,这下彻底不知缘故了。
沈藏之瞧着她的目光深沉,带着几分难懂的晦涩。
宋予恩索性不想了。
安静中,宋老太咽下梗在喉间的气,忐忑试探:“侯爷,恕我愚蠢。”
“依您以为该当如何,莫不是要把他们送去官府处置?”
“倒也不必。”沈藏之缓过劲儿似的,轻声道:“伯爵府掌家之人不行。”
“上不严,无规矩,纵的小厮大胆议论主子,行为不端,以至于伯爵府一团糟污。”
话说到这份上,宋老太纵使再愚钝,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定安侯要的解释不止为他自己,更为宋予恩!
天杀的,她就说宋予恩自小随了狐媚子的娘,生来就是祸水!
定安侯重伤归来,上京城说他闲话的人多了去了,更难听的都有!
要不是为宋予恩那张狐媚子脸,宋老太怎么也不信他会仗义执言。
宋老太心里门清,却不得不咬碎银牙,心不甘情不愿道:“侯爷说的是。”
“我这就将掌家权利交给予恩,她即将出嫁, 是应该操持这些了。”
沈藏之满意的嗯了一声:“本侯护短,还请老太太包容着些。”
“时间不早了,本侯不多打扰。”
说着,目光轻飘飘瞥向宋予恩。
宋予恩震惊之余,看出他还有话私下交代。
她连忙跟上:“多谢侯爷亲自送簪子过来,我送您出门。”
麦冬别别扭扭撇嘴,自动让开位置。
宋予恩推着轮椅。
堪堪走到南苑门口,沈藏之做了个停下的手势。
她不解,不等发问,又见沈藏之回头,声音淡淡:“阳奉阴违的事少做。”
“至少本侯没死之前,任何人辱她,便等于辱本侯!”
宋老太一脑门子汗。
刚从地上起来,听到这话又跪下去:“是!”
直到轮椅声音远去,再也看不见,宋老太泻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哭不出来,扯着嗓子干嚎:“天杀的,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哟!”
曾绮梦如梦初醒般上前,搀扶着宋老太:“娘,这下可怎么是好?”
问的,不知道是眼下的处境,还是问属于她的中馈权要交出去!
宋老太哪里知道,她心里乱做一团,烦躁道:“且等着,以后再说!”
曾绮梦瞧着空荡荡的门口。
黑暗中,南苑的门仿佛长着大嘴,似乎一不小心,都要将他们全都吞噬!
曾绮梦打了个冷颤,迟疑道:“定安侯亲自吩咐,拖着……只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宋老太拍着身上的灰,冷笑道:“我就不信,定安侯还能天天来我们家。”
“家务事清官尚且难裁断,他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曾绮梦顿了顿:“可,他到底是定安侯!”
宋如玉夹在两人中间,也早想明白了:“娘,或许祖母说的没错。”
“您仔细瞧过定安侯没有,他色厉内荏,强撑着一口气给宋予恩出头。”
“虽然尽量装作正常,可那样分明撑不住,咳到最后帕子上有血丝!”
“保不齐什么时候人就没了,咱们用不着怕,尽管拖着。”
曾绮梦当时着急忙慌,又吓得厉害,还真没注意到:“是吗?”
“没错。”宋老太点头,不屑冷哼:“先这样,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
曾绮梦欲言又止,不肯离开。
宋老太猜到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叫那小贱蹄子好过。”
“就算你交出掌家权利也没什么,这几日沈二公子也要下聘,你安心为如玉准备婚事也行。”
“待如玉出嫁,该你的还是你的。”
曾绮梦得了这话,才完全放心。
嘴上却是道:“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大姑娘若真掌家,没有经验,惹出什么乱子。”
“惹出乱子,你不整好收回权利?”宋老太眉眼间闪过一丝阴狠。
刹那,另一重计谋涌上心头:“既然她要,给她也可!”
……
南苑外,宋予恩推着沈藏之往前。
夜色渐浓,伯爵府本来下人不多,这个时间在外头晃的更是寥寥无几。
饶是如此,两人依旧谨慎,相顾无言。
直到将沈藏之送到马车边上,四下无人,宋予恩这才问:“侯爷伴着月色前来,是有别的事情吧?”
“没错。”沈藏之声音很轻,一如稀薄的清辉洒在他的肩头。
他抬眸,余光扫到伯爵府门口有个人探头探脑。
沈藏之到嘴边的话停下,朝她招了招手。
宋予恩俯身过去,听到他轻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拜托我的事情,有消息了。”
“什么?”宋予恩的心瞬间揪起。
前世,父亲惨死,母亲惊闻噩耗一病不起的消息传回上京,整好是七月二十三。
那日大暑,天气异常的沉闷烦热,宋予恩的天也在那日塌了。
算着时间,离今日还差十三天。
前世,消息出现的没有任何端倪,猝不及防。
所以……沈藏之这是提前听说了什么?
宋予恩忍着眼眶酸涩,疾声问道:“是不是父亲他已经没了?”
“不是。”沈藏之借着月色,已然看清她眼角的晶莹。
他微微仰头,和俯身的她四目相对,叹了一声如实往下说。
“我临回来前,已经察觉边关异常,有人搅动风云。”
“故而当时留下了些引子,也曾暗示你父亲,你刚走,那边消息就到了。”
宋予恩听出他的语气无碍,终于放心了些。
但下意识握紧的双手,依旧出卖她的紧张:“究竟如何?”
两人这个姿势距离很近。
沈藏之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不似脂粉,也不似头油熏香,倒像是什么药材的气息。
微微苦涩,并不难闻,反叫人宁神。
沈藏之走神一瞬,立刻拉回神智:“你父亲的确有些危险。”
“他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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