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同为太子之女
“……清潭?”
见到来人的一刻,楚明云只觉得,之前她为了帮李清华洗脱嫌疑而特意问红参套话的行为,实在都是白搭了。
她不明白,下意识问道,“你来做什么?”
“太子妃……命妾来,伺候殿下和侧妃娘娘。”清潭忍着羞耻说道。
楚明云微微蹙起眉来。
她隐隐觉得不妥,只怕这次不管怎么样,卓胤之和李清华之间,怕是再难和睦相处了。
清潭不知前情,只瞧着楚明云的模样,还以为她是不高兴了,连忙说道:“侧妃娘娘,妾没有什么妄想,只是、只是……”
“我知晓,主子有命,你也难为。”楚明云叹了口气,“惠舟,带清潭姨娘去找个院子先住下吧。”
“这边院子小,你先住下,回头我与殿下说一声。”楚明云温声道。
清潭道过谢,抬头时却恰好瞧见楚明云衣袖上还沾染了些药渍,便担忧的问道:“侧妃娘娘可是生病了?”
“我?”楚明云疑惑了一下,再看自己袖子的时候便明白了,“我无事,是安安病了。”
“小郡主?”清潭一怔,面上却闪过几丝不易觉察的惊慌,而且像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楚明云等了片刻,见她还是什么都没问,也只能主动开口说道:“现在已经没事了,邢太医来看过,也灌了药,高热也已经褪下,这会儿睡着了。”
“哦,哦,睡着了……”清潭喃喃重复,片刻后,又重复一次,“睡着了好,睡着了就好。”
她想起从前在李清华身边的时候,卓宁嫣总被以身体不好的原因很少带出门去。
但卓宁嫣当真生病的时候,李清华却又并不怎么上心,虽然也紧张,但是也不去叫太医,只守在卓宁嫣床边一夜一夜陪着,用冷帕子帮她覆脑袋。
这般卓宁嫣也不舒服,每个晚上都睡不好,原就是个小小风寒,一下子就拖个好几天。
几乎是下意识的,清潭问道:“殿下知道了吗?”
“殿下?”楚明云一怔,又是莞尔一笑,“正是殿下喂进去的药呢。”
殿下知道?还给小郡主喂了药?
清潭知道自己不该再问的,但她还是开了口:“那……那殿下不生气吗?”
“他为何生气?”楚明云不解。
“嗯,是、是下面人没看顾好小郡主,让她生了病,殿下不会怪罪吗……”清潭喃喃。
从前卓宁嫣生病的时候,她偶尔也斗胆劝李清华去请太医来瞧瞧,或者告知卓胤之一声。
但李清华很少愿意。
一次,她对她说道:“我没将嫣儿生的康健,已是大错,如今连照看她一个孩子都做不好,却让她总也生病,殿下怕是要恼了我了。”
这话清潭觉得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她却说不出,多听几次,又觉得有理了。
甚至后来,她还会帮着李清华隐瞒卓胤之,不敢透漏一点儿两位小郡主生病的消息。
此时问出这话,清潭也觉得有些越矩,但楚明云待他们这些下人从来温和,她便也大了胆子,下意识就想问一问。
楚明云一怔,又无奈笑道:“这个时候了,谁还管到底怪罪谁呢?安安的身子要紧,先治病才重要啊。”
清潭一震,脸上露出些恍然大悟来。
是了。
是了!
自己孩子,如何不心疼?此时指责又有何用?
再说了,卓胤之从来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卓宁嫣生病,他也会紧张,请了太医后也要守到很晚。
只是每次都是李清华催他离开,只说担心他的身子,又不想他熬夜陪着。
李清华更爱卓胤之,其次才是孩子,而最后,才是她自己。
当然,清潭并不觉得自家主子这般想法有什么不对,只是她对卓胤之心思一向淡的很,此时恍然大悟,却是心疼卓宁嫣和卓宁湘居多,更是心疼李清华。
楚明云却有些不解的看着清潭红了眼圈。
便是她再聪慧,再重活一世,也未见过竟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不管楚母如何,对待两子一女,却总是恨不得巴心巴肺的;
彭侯府的苏氏妩媚邀宠,为的也不过是她两个孩子的以后;
彭老夫人跋扈不讲理,却是真心疼爱彭祖松这个儿子,对几个孙辈也是当成心肝肉;
至于她的亲生母亲白氏,更是她上一世灰暗的生命中唯一的温暖。
所以不重视女儿的母亲,她没见过,自也不会想到李清华竟是这般的。
清潭此时却恨不得好好哭上一场。
卓宁湘生下来的时候是早产,也孱弱,但邢太医说了几次,好好调理长大些会无事的。
但李清华心里还是觉得她活不了太久,甚至是有些埋怨她是个女儿的,所以并不如何爱见她。
清潭离京的时候,卓宁湘还有些不太好,总也咳嗽,她心中惦记,与李清华说了几次,李清华都说无碍,过段时间就好了。
她不懂,殿下带走了邢太医,怕李清华和两个小郡主生病,又专门请了一位太医在府中坐镇。
现在殿下又不在府中,便是李清华找太医去瞧瞧卓宁湘,谁又知道呢?
可她还是不,只道过几日就好了。
还是卓宁嫣自己跑去叫了那小太医过来,给卓宁湘开了药,但李清华还是不管,全是她监督着几个婢女按时按点给卓宁湘喂药的。
不能再想了。
清潭屈膝,对着楚明云行礼,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常一些:“那、那妾不扰侧妃娘娘休息,妾、妾先回去了……”
楚明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指了个小丫头跟着惠舟,带清潭去住下来。
她一时并未想到李清华身上,反而因为清潭的话,记起许多上一世的事情来,一时间,竟想的入神了去。
被安萱提醒,楚明云才回过神来,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她告诉自己:
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是她的新的人生!
楚明云深深呼吸几下,转身着急去看安安现在体温如何了。
“云儿?”
被人叫醒时,楚明云迷迷糊糊醒来,才要坐好,便感觉后背一阵疼痛。
卓胤之哭笑不得:“怎就趴在床边睡着了?孤不过来的话,你这是要睡多久?”
楚明云却来不及回答他,只扶着腰央求道:“殿下,快,帮臣妾捏一捏,哎哟……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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