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李老太婆,尤其是三叔公,愤怒的眼神都能杀了她。

李老太婆又羞又气,大喊道:“我没说,她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三叔扒灰,我也没吃醋,真的,这小贱人冤枉我!”

“你不说我大姐怎么会知道三叔公扒灰?你那嘴巴比喇叭都大,你可说了不少稀奇事。”

阮七七嫌自己太矮,搬了凳子站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就像在舞台上一样,特有表演的冲动。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表演,这回她盯着的男人,是李海亮的四堂叔。

四堂叔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寒。

“你是四堂叔吧?李海亮他妈说,你堂客嫌你太短,给你戴了好几顶绿帽子,对了,有一顶就是三叔公戴的。”

阮七七本来都打算放过三叔公了,可谁让这老头太老当益壮呢,一把年纪了还总吃窝边草。

“我没说,她胡说八道!”

李老太婆大叫冤枉,可没人听她,大家都想听阮七七说。

“你是三堂哥吧?李海亮他妈说,你是个傻的,你堂客每次洗澡都不关窗,李海亮兄弟都看无数回了,对了,你堂客胸口有颗红痣,李海亮有一回喝醉说的。”

……

阮七七一个接着一个点名,每个被点到的李家人,都会有一个相当炸裂的瓜,是老樟树和她说的。

不过她全赖到李老太婆头上了,这在兵法书上叫祸水东引,她可是绝顶聪明的阮七七,兵法学得可好了。

院子里的李家人脸色都很难看,头上隐有绿光。

尤其是四堂叔和三堂哥,拳头捏得紧紧的,眼神仇恨,不过他们仇恨的对象不一样。

四堂叔恨的是老当益壮的三叔公。

三堂哥恨的是李海亮兄弟,好想捶死他们。

阮家湾的村民们都听得津津有味,这些瓜可真甜哪,七七这妹子虽然癫了点,可有瓜是真敢说啊,真不错!

阮七七舔了舔嘴唇,说得太多,嗓子眼有点干。

一杯水善解人意地递了过来,是阮小雪。

阮七七一口气喝了,继续说大瓜:“你是五堂叔吧?李海亮他妈说,你以前当过土匪,你堂客就是你当土匪时抢来的……”

最后一个被点名的,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人高马大,一脸凶相。

他是李海亮的五堂叔,也是白李村最大的那个瓜。

因为他是二十年前剿匪的漏网之鱼,而且手上还沾了不少人命,抓起来肯定要枪毙。

李姓族人的年轻一辈,都不知道五堂叔的历史,但一些年纪大的都知道,不过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隐瞒了。

阮七七还没说完,就被三叔公气急败坏地打断了,怒骂道:“一派胡言,岂有此理,我们李家身家清白,绝对没有土匪,李槐林,管好你堂客,嘴要是不牢靠就缝起来,省得成天胡说八道!”

“没错,成天就知道满嘴喷粪!”

“李槐林你连婆娘都管不住,你还算个男人?”

李家人都倒戈了,松口对准李海亮他爹,群起而攻之。

他们都被阮七七当众揭了短,老脸挂不住,不过他们想到了个好办法,只要证明李海亮他妈是胡说八道,那他们被揭的短,就不算短了,他们的老脸也保住了。

李海亮他爹李槐林,老脸铁青,气得嘴唇都变成了灰白色,不住哆嗦,他站起身,抡圆了手,冲妻子狠狠抽了一巴掌。

“让你满嘴喷粪,老子打死你个蠢婆娘!”

“我没有,那小贱人冤枉我,我真的没有。”

李老太婆哭着为自己辩解,她是真的冤枉啊,比窦娥还冤。

什么扒灰,什么戴绿帽,还有偷看洗澡,她一个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和阮霜降说,她没那么蠢啊!

“还不承认?打死你个蠢货!”

李槐林更怒了,对着老妻拳打脚踢,这蠢婆娘胡说八道一通,把全族人都得罪光了。

以后他们家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越想越火的李槐林,下手也越来越重,渐渐的,李老太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哼都不哼了。

李家人都冷眼看着,他们巴不得这老太婆死,死了他们的脸面就保住了。

“哎呀,你别杀人封口啊,这老太婆好多事都听你说的,谁让你嘴不严呢!”

阮七七出声阻止了,打死太便宜这老太婆了,得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

三叔公等人,又都看向李槐林,眼神极怨毒。

“我没说,我都不知道,这小贱人胡说八道!”

李槐林复制了老太婆的话,为自己辩解,但没人信,李家族人连他也恨上了。

阮七七嘴角微微上扬,还故作大方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说开就没事了,我就说嘛,三叔公德高望重,怎么可能扒灰?四堂叔看着威武不凡,怎么可能先天不足?三堂哥一看就聪明俊秀,怎么可能连堂客让人吃了豆腐都不知道?五堂叔和蔼可亲,怎么可能是土匪?肯定是李海亮他妈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她每点一个人,那人的脸色就变得极难看,看李槐林的眼神,也越发怨毒了。

尤其是五堂叔,眼神多了些杀意,显然动了杀机。

李槐林后背簌簌流冷汗,其他人他都不怕,唯独老五,这可是真杀过人的狠货,他惹不起!

该死的遭瘟婆娘,害惨他了!

气急败坏的李槐林,对着地上的李老太婆又踢了几脚。

谈判才刚开始,节奏就被阮七七打乱了,以三叔公为首的李家人,也懒得再给李海亮一家出头了,甚至还帮阮霜降说起了话。

“主席说了婚姻自由,既然阮霜降不想过了,就好聚好散,人家嫁到你们家,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了五年,还给你们家生了两个女儿,要二百块也是应该的。”

“俩丫头身体里流的是李家人的血,就算改姓阮,也改变不了血缘,还是你们家的孩子,姓氏只是个符号,没必要太较真!”

李槐林的脸色,比吃了屎的儿子还难看,家里总共就二百块存款,家当赔光,还得赔上俩丫头和儿媳妇,太亏了。

见他没反应,三叔公沉了脸,严厉道:“李槐林,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还听我的话,就照做,要是不听,以后你们家的事,我就再也不管了!”

李槐林脸色大变,三叔公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要是这次不听话,以后他一家就会被族人舍弃。

被族人舍弃的人,在村里可就寸步难行了。

该死的!

他气得又朝地上的老太婆踢了几脚,都是这蠢婆娘害的!

“好,我同意!”

纠结了许久,李槐林艰难地同意了。

【以前南方的农村,对宗族是很看重的,因为很多事都需要宗族出面,比如抢水,分地,分山,嫁娶丧事等,如果被宗族放弃,在农村是很难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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