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余之野
此时房间里全是林母哭声,林父脸色铁青的过来拉开林母,三两句话和白东风交代了刚才余大师作法后发生的事,什么纸人索命,什么冤魂缠绕,这些白东风听着头疼。但唯一听懂的是,林季的反应,似乎真的是中邪了。
而那个叫余之野的大师,则念念有词的推开哭求的林母,盲杖探着,被助理医生扶到林季病床边上,手里又拿出一道符。
白东风皱眉想阻止又不敢,他现在才是最担心林季死活的人,肠子都悔青了,什么玄学,他是不信的,不过是安慰活人的把戏,会卜个卦的骗子罢了,但因此闹出人命,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但林家父母这般,他也不好阻拦,只好说了一句,“刚打完镇静剂。”
他想提醒一下这位“大师”,人现在干什么都不会有反应,别乱给符水了。
可那个余大师没听见一样,摸索着口袋里的火柴,抽出一根,点燃左手的符咒,符咒在空中慢慢的燃起,所有人盯着,屋里一片安静。
然后就看他徒手一抓,他的眼睛依然看着虚无,却被那火光映衬的极亮。
庞蔓心跟着颤抖一瞬,那没燃尽的火被他抓在手里,直接洒在一边的水碗中。
修长的手指在水里搅动着,然后弯腰摸索到林季的脸,扒开他的嘴就往里灌。
白东风看的心惊肉跳,想阻止又不敢。不断地眼神示意家庭医生,可那医生只是皱眉,并未上前。白东风无语极了,觉得这屋子里的人都疯了。
只好回到庞蔓身边,刚想说话,就听林母突然叫了一声“阿季”,众人就看到刚才已经被大夫扎了镇静剂,本应该沉睡的林季,睁开了双眼,并且坐了起来。
所有人屏住呼吸,和做梦似的。
然而更恐怖的是,床上骨瘦如柴双眼凹陷的林季,咯咯咯的大笑,笑声诡异极了。随即,他又脸色一变指着面前所有人破口大骂,和他平时文质彬彬的形象判若两人。
一分钟内变换了数种情绪,表情动作加持下,唱戏一般。或者说,像变了个人一样,接着他就自己和自己对话了,一会男声一会女声一会愤怒一会大笑,直说要把这具身体的内脏吃掉。
言语刺激,内容限制级,林母直接吓晕了过去,就连见多识广的白东风也脸色煞白,主治医生更是不敢动弹。
眼看林季抓过一边的针头就要刺向自己动脉,千钧一发,在众人都发呆的时候,那个大师余先生,盲杖一抬,侧耳皱眉,竟然挡住了林季的手。
大师拿出一个罗盘似的东西快速旋转,嘴里念念有词,最后更是拿出个火柴点燃,林季就和丢了魂似的,被火光吸引,终于静下来。
庞蔓在后面看的眼花缭乱,这一套动作就在分秒之中,没等众人看清,林季已经安静的躺下重新睡过去了,屋里终于消停。
医生扎着胆子过去,半晌手颤抖的,“怎么可能,刚才打了镇静剂,我还用了大剂量,怎么可能又醒了?”
屋里安静极了,下一秒林父也终于受不住刺激晕过去了。
此时无论是大夫还是其他人看向那个余先生,都带着点恐惧,这事,怎么这么悬,这么邪门呢?
彻底颠覆了屋里几个人的认知。
一场荒唐闹剧暂时结束,白东风开车和庞蔓离开林家的时候都快天亮了,一路无话,送庞蔓回到住的地方,两人都没急着下车。
半晌白东风先憋不住了,“你说这世界上不会真的有鬼吧。真他么吓死我,你记得刚才那个余大师说什么了吗?说是有孤魂附了林季的身,刚才你也看到了,医生说的不会有错,他死了又活了,打了镇静剂,还能坐起来。肯定是中邪了。
这种事以前听着就是故事,亲眼看见和做梦似的,太不真实了。”白东风搓着脸,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撼里缓过劲来。
庞蔓则皱眉,思索了一会,转头上下打量白东风,“你和林季关系怎么样?”
“也就一般般,你不知道我刚才后悔死了给林家找这个大师,万一真出点啥事,我也脱不了干系,吓的我一身冷汗。”
“一般般?”庞蔓观察着白东风的表情,若有所思的问。
“是啊,你也知道,一年前才相认,说白了成长环境不同,小时候在福利院认识又怎样,多少年不联系,也没话题。林家都是知识分子,他也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告状的小哭包了,现在人家是博士,其实他心里也未必瞧得上我这种人,不过给我个面子。他带我去过他们圈子的聚会,妈的,一群博士谈话的内容我都听不懂,中间还有英文。”
说到这白东风撇撇嘴。
遇见林季那天庞蔓也在酒吧,小时候其实根本没见过几面,没想到那天林季还挺热情主动加了白东风联系方式,后来就联络的多了。两人没啥可聊的话题,唯一共同爱好就是钓鱼。
现在想来要不是林季经常约白东风去林家,出事后,林家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找白东风帮忙。
庞蔓似乎摸到点什么,但还是很疑惑,“林季没说过他和养父母关系咋样吗?他爸妈到底干什么的,听说是老师,老师还能住得起别墅?他家很有钱吧。”
“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有钱是肯定的,听说他爷爷是著名书法大师,一幅字能卖不少钱,家底厚。林家几代单传,到他养父母这代就生不出来了,只好领养一个,当初庞老师不也说过,林季当年走了大运。”
“那你说他不是林家亲生的,林家的财产会给他吗?”看着关心,在福利院看过这种事,不是亲生的,到底是外人。
白东风听出庞蔓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庞蔓看着白东风,张张嘴想说什么,可又想到白东风的脾气,怕他再惹事,摇摇头,“没什么,林家的事以后你别管了。”
庞蔓虽不明就里,但觉得白东风八成是被人利用了,这世上哪那么多鬼啊神的,还玄学大师起死回生,不过是营造一种气氛,骗骗局中人,其实表演很拙劣,刚才她看到急救设备的电源都没插,还有那香味,下九流的小把戏,她早年也用过。
但她一向不讨人厌,不多嘴多舌。她可不是圣人,自己一堆烂事呢,没心思去帮别人主持公道,做人要想长命,就少管他人闲事。
所以之后几天她频繁去白东风的酒吧,这在以前并不常见,虽然别人把她和白东风的事编排出了八百六十个偶像剧花样,可她还是尽量在避嫌,所以她的反常自然牵住了白东风,没让他再管林家的事。
可有些东西,纸包不住火,白东风不是傻子,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大概林季的事过了一个星期,庞蔓那天还在医院促醒中心,刚给丈夫谢晨鸣擦完身子。医生最近又找庞蔓谈了,谢晨鸣的肾脏有衰竭的迹象,让她做好心理准备,一个十年未醒的植物人,挺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有时候庞蔓想,若是他真死了,或许对他俩来说都是解脱。
其实这些年不少人劝庞蔓拔管,她都答应着,可还是照常伺候着谢晨鸣。当初她二十岁,内心充满希望,总想着有一天谢晨鸣能醒过来,可谁料到,谢晨鸣一躺就是十年,等回过神,她都三十了。活寡守了十年。
庞蔓呆呆的坐在谢晨鸣身边,望着那如睡着般的人。
她护理的很好,按时按摩,每天擦身,所以没有褥疮,肌肉也没过分萎缩,和十年前几乎一模一样,庞蔓心里感慨,伤春悲秋的情绪眼看又要涌上来,白东风就敲着病房的门,把她从纷乱的思绪中唤醒了。
庞蔓看到白东风过来很诧异,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丈夫,其实这个下意识很多余,可她还是觉得别扭,推着白东风出了病房关上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白东风一直对谢晨鸣的存在觉得膈应,所以就算来找庞蔓,也都是打电话叫她下楼,几乎很少来病房,可此时白东风脸色很不好,大喘着气,庞蔓一眼看出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确实应该生气,白东风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一直被人捧着,而且他自认商场上玩得转。所以,林季这事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感觉是憋屈,随之而来的是气闷,他这种玩心思的人竟然被林季那只会读书的呆子给利用了。
“林季养父母出事了,林母死了,警察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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