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无法呼吸的痛

莫桐年洗了一把脸从卫生间走出来，没有什么胃口，也不想离开奶奶太久，莫桐年往病房走，但是和刚刚不同，陆母哭泣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还有不断跑进去的护士，莫桐年慌了神，赶紧跑到病房里面，刚进去就看见围在病床前的医生们正在抢救奶奶，然而心电图一直都很平稳，莫桐年顺着病房门慢慢滑在了地上，直到医生走到她的面前说：“实在抱歉，我们无能为力了，老太太的亲人可以准备后事了。”

过了半响，莫桐年还是没有反应，旁边陆母埋在陆父的怀里哭，陆父在一旁安慰，莫桐年呆呆地盯着病床，医生见莫桐年没反应又说：“节哀顺变。”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莫桐年从地上爬起来，跪在病床前，喃喃自语：“奶奶怎么可以丢下桐年一个人，桐年在家陪着你好不好...”奶奶躺在病床上没有给莫桐年一个反应，莫桐年就一直说一直说。

陆母擦擦眼泪，拉起莫桐年，“桐年，奶奶在天上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父拍了拍莫桐年的肩膀：“我来安排奶奶的后事，你在家收拾一下奶奶的衣物和留下的东西就好了。”

莫桐年没想到自己守了一夜，出去洗个脸的功夫奶奶就离开自己了，莫父赶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因为要处理后事，莫父一直忙里忙外，陆父陆父也跟着忙，而莫桐年一直抱着奶奶的老照片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了一句话都没说，莫父每天悄悄打开莫桐年的房间，看见她抱着奶奶的照片不是在发呆就是睡着了，莫父每天早上出去要把饭摆在桌子上，晚上回来发现莫桐年只吃了几口。

三天，奶奶出殡了，葬礼那天，来了很多莫桐年从来没见过的亲戚朋友，莫桐年穿了一身黑色站在旁边答谢来宾，面部没有任何表情，陆遇从国外赶了回来，莫桐年的妈妈沈冰也赶到了奶奶的葬礼，莫桐年的母亲虽然四十几岁了，但是保养的很好，一身素装来到葬礼，和莫父对视了一下点点头后走到莫桐年身边，莫桐年见自己的母亲来了，说了一声：“妈妈。”因为长时间没开口，莫桐年的声音已经哑了，从奶奶去世到现在也没有掉一滴眼泪，然而莫桐年的表情就像是活在地狱无人能解脱她一样，沈冰拥抱着站在自己对面面容憔悴的女儿，心疼地说：“别太难过，奶奶不想看到这样的你。”

莫桐年回抱自己的母亲，好像这个拥抱迟到了很多年，莫桐年把所有的力气都放在了母亲身上。

沈冰虽然和莫父离婚很多年，但是当初离婚也是因为两个人不和，和莫老太太并没有什么关系，反而沈冰还当儿媳妇的时候，莫老太太对她视如已出，这么多年沈冰也一直和她有联系，逢年过节会给买一些礼物之类的，她知道桐年和奶奶的感情很深厚，也怕莫桐年一个人不懂得释放自己的情绪，所以沈冰在得知这件事以后就亲自跑回来了。

陆遇是在奶奶葬礼的第二天赶回来的，匆匆忙忙从国外回来，还埋怨自己的父母怎么没有早点通知自己，陆遇跑到莫桐年家，敲了门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开门，女人的眉眼和莫桐年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陆遇心里大概明白了，毕恭毕敬地说了一句：“阿姨好，我是陆遇，住在对面，刚得到消息从国外夏令营回来，来看看桐年。”

沈冰侧过身子说：“快进来吧，桐年这两天状态一直不好，不爱说话也不吃饭，你正好开导开导她。”

陆遇点点头：“好，那我去房间看看她。”

沈冰说：“去吧去吧。”

陆遇来到莫桐年的房间，敲门莫桐年也没听见，陆遇推开门发现莫桐年站在窗口，陆遇轻声叫了一声莫桐年的名字，莫桐年回过头发现陆遇回来了，“夏令营结束了吗？”

“结束了。”陆遇走到莫桐年身边，和她一起望着窗外。

“奶奶，是个善良的人，现在在天上应该过的很好吧。”

“嗯。”

“听说你这几天很好说话，饭也不吃几口，桐年，你知道生老病死我们没办法改变，人要往前走。”陆遇语重心长地说，“我都知道，只是我过不去心里的坎。”

“我看阿姨很替你担心，虽然这么多年不在你身边，但是血浓于水，奶奶只是换了个方式陪伴你而已。”

“我会的。”莫桐年抬头向陆遇硬挤出一个微笑，“有和公司那边请假吗？”

莫桐年摇摇头，这几天一直忙着奶奶的事，手机没电了也没有理会，哪有时间和公司请假，“还是联系一下比较好。”

“手机好像没电了，我充上电就和公司那边解释。”

陆遇看着莫桐年凹进去的眼眶，实在是不忍心，想要抱抱她却始终没有鼓起勇气，莫桐年这份倔强让他实在心疼，可是奶奶去世的事摆在眼前，有些话没法说出口，陆遇叹了口气说：“你休息一下吧，你这脸看着一点血色都没有。”

“知道了，你比以前还啰嗦。”莫桐年轻声吐槽陆遇，陆遇听见莫桐年吐槽的话，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下来一点点了，“那你休息一会，做好饭我来叫你，天天不好好吃饭。”陆遇用手指了指莫桐年的脑门。

莫桐年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机的灯早就不亮了，从刚回来那天和池舟联系以后就没有发过消息也没有打过电话，莫桐年有点内疚，不知道池舟找自己没有，莫桐年把手机充上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起身把手机打开，打开手机的一瞬间短信和未接电话全部弹了出来，池舟未接来电37个，沈采薇15个，还有其他老师同学也十几个，莫桐年打开微信看见池舟99+的消息，鼻子一酸，平时话那么少竟然几天不见发了这么多条消息，莫桐年先一一回复了经理和室友的消息，说明了情况，然后打开了99+的对话框，里面是池舟每天发来的消息，有他自己的行程和日常还有平安的照片，每天的短视频，莫桐年认真地看着每条消息。

第一天池舟：

到家了吗？

奶奶怎么样？

平安今天吃的有点少。

睡了吗？

第二天池舟：

早安。

忙好了？

平安今天很乖。

...

第三天池舟：

手机丢了？

你室友说你也没联系她们，我有点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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