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纪莹心离开后，纪茗心见穆连城沉着脸不说话，以为萧长衍惹了他，也没在意：“你怎么来这里吗？没去见我祖父吗？”
穆连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瞬便平复了情绪，淡声道：“老侯爷无意搅进这些事，萧长衍说什么都不接话，我请了安就退出来了。”
“萧长衍怕是也没有将祖父当回事，他的目的应该是你。”
这也不难猜，若真想拉拢老侯爷，根本用不着等到今日，何况在萧长衍的眼中，早就退出朝堂的纪家也没什么好拉拢的。
穆连城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他跟萧长衍差不多的年纪，同为王府世子，虽然穆家跟宗室不能比，但有兵权在手，别人再怎么看不上他，也不敢真的无视他。
他跟萧长衍也没少打过交道，不过这样的交道他和其他的皇子皇孙也打过，萧长衍今日凑上来，不过是想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现在，他们俩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连襟。
可惜，纪云心只是个妾，连侯府的正经亲戚都算不上，更不用说跟定北王府了。
纪茗心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我记得我在北疆杀了的那个将领姓王？”
她当时就觉得这个姓氏有点熟悉，穆连城也想起了这回事，笑道：“对，萧长衍的世子妃也姓王，那人是她的亲弟弟，王氏家主的嫡子，算是王氏这一辈最出众的子弟了。”
“不见得吧，一个家族最出众的子弟怎么会被放到北疆去？而且那样的脑子，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吧？”
一个在关键时刻看不清形势的人，纪茗心觉得他能活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据说是这样的，我也没怎么关注过王氏。”
穆连城无所谓道。
“不管怎么样，北疆的消息穿回来，王氏怕是要恨我入骨了。萧长衍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在这个时候往纪家凑乎。”
说起这个，她都觉得有些对不住纪云心了，世子妃王氏不能对杀了她弟弟的自己如何，为难一个妾室却容易的很。
“可能比起已经攥在手心的王家，定北王府的吸引力更大吧。”
纪茗心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定北王府若是这么容易拉拢，皇上岂能容得下？
两人走了片刻，纪茗心突然想起今日似乎是穆连城故意将萧长衍引来的。
“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穆连城侧头看她：“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纪茗心凝视着他轮廓完美的侧脸，突然发现自己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两人站在一颗树下，有雪融化成水，从枝头滴落下来，一滴雪水蓦地在纪茗心的脸上溅开水花，穆连城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摩挲着将她脸上的水擦干净。
纪茗心打了个哆嗦，转开脸顺口说了句：“谢谢。”
穆连城收回的手指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道：“其实也没什么目的，不过是想看看宣王府如今是个什么章程。”
什么章程？
纪茗心想着见到萧长衍的情景，对方虽然有意拉拢穆连城，却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宣王已经成功登上太子之位了。
“世子如此，宣王怕是也好不了多少。”
这样沉不住气，纪茗心心想宣王府怕是真的不成了。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穆连城见纪茗心手中还抱着手炉，伸手摸了摸，已经没什么温度了，帮她拢了下身上的披风道：“咱们找个地方歇一下，吃了午膳就回，你觉得怎么样？”
“好。”说完，纪茗心领着穆连城往前堂走，想了想还是道：“我的身子真的好了，你不用这样紧张。”
“天气这样冷，小心些总是对的，你还小，落下毛病以后有的受。”
这种时候，纪茗心又觉得絮絮叨叨的穆连城像个长辈，她突然想起在蜀中的时候，每次自己外出，外祖母也喜欢这样念叨。
于是对着穆连城笑了笑道：“你是我夫君，不是娘亲，不用念叨这些的。”
穆连城也被她逗笑了，不过只是一瞬，他叹气道：“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夫君就好。”
纪茗心也不知道他这叹的是哪门子气，不过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便装作没有听到，正好这时，也到了前堂。
下人见到他们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穆连城挥了挥手：“泡壶茶就行了，不用来跟前伺候。”
几个丫头听到这话，连忙应了去沏茶。
两人在屋中刚坐下，就有一个小丫头进来对纪茗心道：“大姑奶奶，六姑娘说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这样的做法很失礼，纪茗心回门是客，又是纪雪心的姐姐，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让人叫她过去，而应该自己来拜见。
但纪茗心记得那丫头确实是纪雪心身边伺候的，而且小丫头一脸的忐忑，便明白纪雪心这是迫于无奈。
若是没有穆连城在侧，她自然可以直接来见自己，可偏偏她今日除了在老夫人那里跟从老夫人院子出来和纪莹心说话的功夫，其他时候都和穆连城在一起。
但这么想着，纪茗心心下又有了疑惑，纪雪心如今还不满十岁，虽然是该注意男女大防，但这样避嫌，倒像是刻意的。
纪茗心对穆连城道：“我过去看看，你先在这里歇会儿。”
说着对穆连城眨了眨眼，穆连城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沉着脸点了下头。
纪雪心现在住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纪茗心进了她的屋子时，见她正十分焦虑地在地上转圈。
“这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纪茗心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开口道。
这话虽然是随口说的，但也带了几分真意，纪雪心在她成婚那日没有听纪云心的话，给她下药，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她纪茗心都是领情的。
她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人，但对纪雪心却总是难免生出几分怜悯。
对方太小了，不过九岁，这个年纪在现代还在上小学，她却已经父母双亡，需要自己谋划前程。
纪雪心闻言眼眶不禁红了，她的同胞姐姐，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好，却连一句关心她的话都没有说，只想着利用她做事。
而这个从小没有见过，自己还得罪过对方的异母姐姐，明知自己叫她来可能有诈，还是来了。
“大姐姐，是我对不住你。”
她突然有些忍不住，流着泪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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