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因果，轮回紫尘
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许易去思考，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眼前便再度亮起。
四周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空间，依旧是那金袍中年盘坐虚空。
许易目光微凝，回头看去，身后也是一片空茫。
怎么回事，他不是刚刚已经过了这一重幻境了吗？
“难道说……”许易若有所思地看着缓缓睁开眼的金袍中年。
对方目光平静，但却好像并不认识他一样。
“以你的实力，继续往前走，会死。”
金袍中年声音平淡，再次出声劝阻。
许易皱眉道：“这一层十重境都是由阁下在守吗？”
“击败我，给你答案。”
淡淡的声音响起，金袍中年直接爆步冲出，一拳轰如雷鸣。
许易周身泛起金光，同样一拳轰出。
“嘭！”
炸响四起，两人同时爆退。
许易右手颤抖，隐有几分痛感传来，面色凝重。
对方的实力比起刚才还要强了一个层次。
金袍中年看着自己有些扭曲的手臂，说出了与刚才差不多的话。
“拥有肉身神通，你有资格继续走下去。”
他挥手间，又是两道门出现在了许易的面前。
“如你所言，这第四层剑塔皆是由我镇守，你越是走到后面，我的实力便越强。”
金袍中年没有食言，而是开口给了许易答案。
“如果你能战胜这一层的我，便有机会看到我的记忆碎片，甚至获得我的传承，但，那也意味着你选择放弃闯塔离开这里。”
闻言，许易目光微动，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对方已经闭目盘膝不言，显然不打算继续回答什么。
许易见状也只得沉默，然后迈步进入了黑色的门。
果然，在下一重幻境，依旧是这金袍中年在镇守着。
许易想多问一些关于剑塔或者紫尘界情况，但是对方却不愿意多说。
没办法两人只得再次直接开战。
但这次，两人却是对轰了数拳才分开，许易右拳已经颤抖的厉害。
金袍中年挥袖，许易进入下一重。
到此刻，他也算是明白了对方并不会给他透露其他的信息。
但可以肯定的是，越是往后走，这金袍中年的灵智和实力便越强，到后面他们甚至会陷入苦战。
不过既然杨凌都能闯入第五层，他自然也不会在此退缩。
一重又一重，从最初的几息间便能分出胜负到后来的激战数十个回合。
光凭金刚降魔法身，他在第九次面对金袍中年的时候，已经有些吃力了。
深呼吸一口气，许易依旧没有犹豫，踏入了黑门之内。
第十次面对金袍中年，对方光是盘膝坐在那，已经让他有种如临深渊的强大压迫感。
“我们又见面了。”
金袍中年缓缓睁开眼，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许易双目微眯，这一次对方明显不同，不再陌生他的到来。
很显然，对方知道两人曾经见过。
许易拱手，然后沉声道：“阁下此次似乎与之前不一样。”
金袍中年缓缓起身，凝望着面前的人，淡淡道：“实力达到了一定境界，纵然只是存在于虚构臆想，亦能自察异常，更何况我是由自身记忆凝聚而成。”
“你是紫尘界后人吧？”
许易沉默不语，没有给他答案。
但见他如此，金袍中年心中已有答案。
“紫尘真君当年何等强大，纵横千古、万界独一，但如他那般强大，亦无法转生逆死，横渡岁月长河。”
“到了那般境界虽然与天同寿，但求道过程当中留下的遗憾却是无法弥补，比如死去的故人。”
金袍中年也不嫌烦，开口说着，眼中也是流露几分遗憾。
许易闻言心头微动，这番话与当初青阳老祖说的意思有些大同小异。
到这一刻，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疑问。
金袍中年直到现在都没有对他表露出任何恶意，反而一直都很是和善的与他交流，似乎并不希望许自己葬身于此。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在剑塔之内？
天外剑塔，乃是外界仙众为了侵入紫尘界而送进来的东西。
他本以为这里面的仙人意志都是与紫尘为敌的，也就是与他是站在对立面。
但此刻见到这金袍中年，他之前的想法却是被推翻了，对方明显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似乎是看出了许易的疑惑，对方目光悠远，继续淡淡道：“我与紫尘真君是敌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若是可以，我并不愿意伤害包括他在内紫尘界的任何一人。”
许易凝神静听。
“很多时候，事不由己，我在漫漫求道途中留下了不少遗憾，相信除我之外所有的仙人都与我一样，在无尽的岁月当中不止一次的寻找方法想要去弥补这些遗憾。”
“但，无数年来，没有人能够做到。”
说着，金袍中年目中光芒一闪，声音也重了几分：“直到紫尘真君创造出轮回树。”
“那已经超出了在世所有仙众的认知，那是真正的创世之物。”
金袍中年的目光缓缓移到了许易的身上，接着道：“紫尘界之所以被众仙觊觎，便是因为他创造出了这轮回树。”
许易目光微动，对方显然无法察觉轮回树的碎片如今就在他的体内。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对紫尘真君以及紫尘界并无恶意，但我需要轮回树。”
对方的声音停了停，许易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而一旦失去轮回树，紫尘界便将自此湮灭的不剩任何痕迹。”
许易呼吸微凝，他隐隐明白了当初为什么紫尘界众仙为何拼死也要抵御外界仙众，将轮回树封印了。
“轮回树……难道就是紫尘界本源凝聚所成？”许易沉声询问。
金袍中年缓缓摇头。
“总之，紫尘界没有轮回树，你们都会死。”
他并没有与许易解释太多，似乎觉得就算是说了许易也大概率不会明白。
“所以，前辈一定会来找轮回树，也就说是势必会与整个紫尘界为敌？”
许易的称呼也换成了前辈，对方愿意与他说这些，自然值得他这声称呼。
纵然他们注定为敌。
金袍中年微微颔首，缓缓腾空而起。
“若你胜我，便有资格往前走，但其他仙众不会如我这般友善，他们只会诱导你继续向前，费尽手段助你抵达塔顶，让你借助剑塔之力解开诅咒。”
许易体表同样升起金光，最后问了两个问题。
“前辈可曾见过除我之外的人进？其他人进入剑塔又是否与我遇到的都一样？”
“我的记忆只有当下，也只遇到了你。”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只能告诉你剑塔内封存了很多仙众意志，你将我此刻的记忆击碎，那他人再来便不会再遇到我，而是新的一位仙众。”
随着对方的回答，许易也只得目露遗憾。
看来想要通过对方知道陆无虚的消息是不可能了，就是不知道杨凌在这一层剑塔世界的时候，是否也知道了这些消息。
如果知道一旦破开无仙诅咒紫尘界就会消失，对方还是一心想破开无仙诅咒的话，那这狼子野心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甚至于……他是否已经被人夺舍？
许易心中沉重的同时，金袍中年已经升至高空，身如烈日闪耀。
那是属于神通的气息，看来到了这四层最后一重幻境，对方的攻击手法已经不单单局限于肉搏了。
已经没有继续思考的时间，许易深呼吸一口气，直视高空的烈日。
“那便来吧！”
许易低喝一声，直接向着那团烈日冲了过去，身躯一步步壮大，化作一个顶天立地的小巨人。
这一次，战斗的异常惨烈，两人交手数百回合，许易几乎是被压着打。
对方身披烈日，许易每一拳轰出都浑身刺痛，这股刺痛不亚于当初在雾海深渊被罡风千刀万剐。
最终许易还是凭靠肉身神通加药道修为修复损伤才胜过了金袍中年，将这片白茫茫的空间连带着他一起轰成了碎片。
他也重新回到了剑塔之内，入目依旧是那满地尸骸的空荡荡。
但许易的内心却是远比之前要凝重。
仅是与那些仙众的记忆幻境当中交手便如此困难，而且还是有紫尘真君的力量加持。
难以想象若是许易亲自面临他们本尊的时候又当如何与之为敌。
恐怕到那时候，根本没有人能够阻止众仙夺走轮回树，阻止紫尘界覆灭。
“无仙诅咒，一定不能被破开！”
许易目光微凝，神色坚定的继续踏入通往第五层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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