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乾坤
这一刻,于静潇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当前的情形。
看来,赵崚应该是借住贤妃无孔不入的眼线,知道自己得到了七宝蓝玉莲的。而他们今天的行动,除了是挑拨自己和白煦的信任以外,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这七宝蓝玉莲。
只是,赵崚知道宝灯的用法吗?
片刻间,她已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赵崚宝灯的用法!
于静潇被缚住了手脚后,给恢复鬼面人打扮的赵崚和两名黑衣侍卫押上了一辆密封的马车,随即便驶出了凉城。两名黑衣侍卫在前面驾车,赵崚和于静潇就待在车厢内。
于静潇透过气窗看到他们已经出城后,转过身,对赵崚说道:“你跟贤妃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的好。”
赵崚却摇手轻笑,“这些,就不劳姐姐费心了,我自有分寸。”
于静潇皱了皱眉,“你懂得使用七宝蓝玉莲的方法吗?你可知道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国运,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赵崚这才转过头,正眼看她,“看来姐姐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不错,前朝的五皇子,赵芮就意图用七宝蓝玉莲改变赵国灭亡的厄运,到最后,不但他自己惨死收场,而赵国也依旧没有摆脱得掉亡国之运。”
赵崚不屑地冷笑一声,“那是因为他使用的方法不对。”
于静潇凝眉,隐约察觉到,赵崚似乎是有备而来,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她隐隐记得,当初赵芮曾经警告过自己,还有另一种方法使用宝灯,只是那个方法太过逆天,而且会发生的结果也难于预料。
赵崚要用的,不会就是那个方法吧!?
“你……要用的是什么方法?”
“姐姐没听说过血咒吧。”赵崚也不隐瞒,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缓缓在于静潇面前摊开,“目前,天下间的龙气皇运都系在了白煦和白莫觞两人身上。我也承认,按命,这个天下应该是他们两人的。”他说着,猛地收紧拳头,似乎要抓住什么至关紧要的东西,“可是,只要我用血咒,将他二人体内的龙气尽数吸纳,注入我的体内,那我就会成为这天下唯一的霸主,也是最终的王者!”他说完,便猖狂地大笑起来。
于静潇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赵崚,为他说出的话,不寒而栗。
疯了!这个人疯了!为了得到天下,得到王权,恢复早已没入黄土的大赵。赵崚已经彻底地陷入疯狂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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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经过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疾驰,在累死了四匹替换的马匹后,终于慢慢减下了速度。
这期间,为了防止于静潇逃走,赵崚只命人喂给她仅能够维持生命的水和食物。这么做,于静潇便没有力气逃走了。因经历了南疆的事情后,赵崚已经知道,于静潇具有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给她下药的这一招根本行不通。
被饿了三天三夜后,于静潇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动弹,只能躺在车厢里,任由对方摆布。
第四天清晨,于静潇被赵崚粗暴地拽出了车厢,拉到马背上。
“姐姐,咱们该走了,一会儿就轮到你登场了。”
于静潇无力地靠着赵崚,坐在马背上,在两名黑衣侍卫的左右护卫下,向前方驰去。
她不知道赵崚要带自己去哪儿。三骑一直来到一座山脚下,才停了下来。
“姐姐,借你身上的两样东西用一用。”赵崚不由分说,直接摘下了于静潇头上的蓝玉莲花簪,以及她脖子上的明珠项坠。
他将两件饰物,分别交给了两名黑衣侍卫后,侍卫便和他们分开,各自朝一个方向驰去,而赵崚则带着于静潇策马上山。
沿着蜿蜒的山路直行了一个来时辰,赵崚终于勒马停住,“姐姐,你看,咱们到战场了。”
于静潇暗暗心惊,她费力地探出头,只见他们正停在一处山崖边,居高临下地向下看去,只见在前方开阔的平原地带上,分东西各布了两座大型的营寨,每个营区都有数以万计的帐篷,从高处俯瞰下去,只见旌旗招展,人走马嘶。两个营寨的正中各竖了一面大旗,正是白煦和白莫觞的帅旗!
原来他们统领的两支军队,已经在这片开阔的平原地带相遇,大有会战于此的意味,看情形,大战虽然还没展开,却已是一触即发了。
赵崚玩味地看着下方壁垒分明的两支军队,哼笑一声,拨转马头继续向更高的山上行去。最后,在距离山顶不远的一个洞穴旁停了下来。
赵崚将于静潇抱下马,走入洞中。这里看起来似有人居住过,还有一张过于简单的石桌和一张石床。于静潇看到洞内连简陋都称不上的一桌一床,瞳孔微微缩了缩,但却什么也没有说,任由赵崚将自己放到了床上。
“这个洞穴看来有人待过,虽然简陋了些,但总比露宿荒野要强,姐姐就在这里委屈一天吧。今晚,你就能跟那二位相见了。”
现在不用赵崚说,于静潇也知道他的计划。他定是让两个侍卫拿着自己的贴身饰物去白煦和白莫觞的行营,以她的性命要挟他二人独自前来。
果然,当天深夜,山洞外便接连响起了马蹄疾驰而至的声响,白煦和白莫觞先后不差半刻钟的功夫,各自骑马赶来。他们二人的手上,还分别拿着一封信,以及于静潇的项坠和发簪。
白煦和白莫觞这对儿阵前的敌手,此刻表现得却格外镇定与从容,二人相视一眼,还彼此打了声招呼。若不是知道他俩不日将帅兵互相厮杀,别人还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和睦的兄弟。
于静潇即急切又担忧地迎向白煦的目光,不知道莫言有没有将在贤妃府上发生的事告诉他?虽然赵崚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后,但他现在是一副鬼面人的打扮。而且白煦虽然知道他长得跟自己很像,但却没看过他的脸。
在当日的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认定那是她做的。那白煦……会不会相信自己?
然而白煦的表情却是一向的平静无波,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赵崚站在于静潇的身后,用匕首低着她的后颈,向着对面的二人不无嘲讽地说道:“二位不愧为兄弟,这么有默契,来得时间都所差无几。”
白莫觞看了一眼神情虚弱憔悴的于静潇,然后向着赵崚冷冷地道:“你要的是我兄弟二人,我们已经来了,你放了她。”
于静潇无力地苦笑一声,“皇上,您不应该来。”
是啊,当初在那座破庙中,在她决绝地说出“宁死不回宫”的话后,她就已经跟白莫觞彻底决裂了。今天他实在不应该以万金之躯以身犯险。
白莫觞的目光移上她苍白的脸庞,无奈地轻叹,随即像往常那样温和地说道:“潇潇,你知道吗?朕要当父皇了。”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于静潇仍是吃惊不小,她呆了一呆,随即惊喜地道:“是元妃娘娘?!”
白莫觞的目光中流转过一瞬的温柔,点了点头,“她……代替你的那一夜之后,就有孕了。她不想让人知道,甚至连朕都瞒下了。整日关在觅香宫里,谁也不见。可是这种事,怎么瞒得过朕。”他幽幽地叹了一声,“她整天闷在宫中,又不敢给太医们诊断,镇日里忧愁缠身,胎气便不是太稳。这一次……朕宣召你们回京,便是想让你去给她瞧瞧。因为朕知道,她只有在你这儿才能放下戒心。朕不是个合格的好丈夫,却想做个合格的父亲。”
于静潇此时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她不由自主地与白煦对视了一眼。
原来他们都想错了,白莫觞招自己回京,并不是想再次把于静潇扣在身边,而是为了源锦慧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于静潇心底说不出的感慨,看来白莫觞终于能把自己放下了,她很高兴,替白莫觞和源锦慧高兴,更为那个幸运的孩子高兴。
只是她却忘了,眼下是个什么情形。
不过他们忘了不要紧,自有人来提醒他们。
赵崚眯起双眼,冷笑三声,“各位,现在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他说着,抬头望了眼洞外的天空。
一轮圆月已经悄无声息地挂在了夜幕中,这一晚的月亮格外的大,格外的圆。只是在那苍白的月色中,似带了一层血色,将原本皎洁的光辉,印染上了一层不详的诡异。
“恩,时间刚刚好。”赵崚满意地点点头,他说着指了指前方的石桌,那里正放着七宝蓝玉莲和两把锋利的匕首,“你们俩,现在立刻割血浇灯。”
白煦和白莫觞都知道此灯的用处,却不知道其用法。但是此时此刻,不用想,也知道赵崚的用意,他始终追求的不过是复国而已。那他用七宝蓝玉莲要改变的命运也就不言而喻了。
所以,白煦和白莫觞不由自主地相视了一眼。
就在他二人迟疑的这一刻,赵崚却毫不犹豫地挥刀刺向了于静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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