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对峙
“好，你说。”
薛琴身子往前倾着，还道，“你放心大胆地说，若是属实，我一定护着你，谁也别想徇私报复！”
沈璃跟薛琴对视一眼，轻笑，“母亲说的没错，若是属实，大家自然会护着。可若是胡编乱造，那便是污蔑主子之罪，正好官府的人在，正好抓走判刑一条龙服务了。”
“没错，胆敢有一字谎言，本侯必定严惩不贷！”
沭阳侯助威道。
郑氏还想嘀咕，被沈老夫人一个眼神制止，看向那婆子，“那你就说吧。”
“是。”
婆子低着头，道，“那小公子的马车车辕断裂，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奴婢那晚亲眼所见，有人拔了两颗钉子。”
沈璃挑眉。
“若是拔了钉子，的确有可能会导致车辕受力不均匀，马车若是行驶过快过久，的确容易导致断裂。”
一直没开口的沈玉枝出声道。
婆子连连点头，“对，就是玉枝小姐说的这样。”
“那你看到是谁拔了钉子？”
“正是大小姐身边的仆从周大康！”
婆子道。
所有人都知道，沈璃身边最得用的下人，除了青叶，就是周大康了。
沈老夫人肃声问婆子，“你确定是他？”
“就是他，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查查那晚周大康是不是悄悄往马厩去了，雁过留痕，奴婢亲眼见他去的，他肯定留下了痕迹。”
婆子笃定道。
沈老夫人黑着脸，立刻叫人去查，并吩咐，“把周大康带过来！”
沈玉枝看到沈璃抓着椅子的手越收越紧，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起来，起身给沭阳侯添茶，“侯爷，如果姐姐真的做了这样的事，还请侯爷秉持公正，也为耀儿讨一个公道。”
“凭什么？”沭阳侯问。
沈玉枝倒茶的动作顿住，“侯爷为人公允……”
“谁跟你说本侯为人公允？本侯不帮本侯唯一的外甥女，难道要去帮差点害死她的蠢货？”
沭阳侯有脾气的质问。
沈玉枝被怼的说不出话，看向一侧不言语的沈璃，嫉妒心犹如巨浪将她吞噬。
可是没关系，很快，沈璃就会被烙上谋害亲弟弟的蛇蝎的印记，受万人唾弃，时间长了，沭阳侯自然会厌弃这个所谓的亲外甥女！
这时，周大康也被带上来了。
“璃姐姐，与其等周大康招供，弄得场面难堪，你不如自己承认了，并跪求母亲的原谅，大家都是家人，母亲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的。”
沈玉枝‘好心’劝道。
这时，沈璃紧抓着椅边的手一松，“这椅边包裹的皮子是谁缝的？手感真不错。”
感慨完，问沈玉枝，“你刚刚说什么？”
问完，眼见薛琴就要冲上来打周大康，立马起身拦住，“母亲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薛琴碍于沭阳侯在场，不好动手打人，只从牙缝里挤出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才这婆子说，看到周大康，拔了两颗车辕下的长钉？”沈璃问。
婆子愣了下，不知沈璃何意，犹犹豫豫的。
沈璃，“怎么，刚说过的话就忘了？”
“奴婢其实天太黑没看清……”
“没看清你也能那么信誓旦旦？你这样的话，我们就很难信你的供词了。”
“奴婢看清了，是、是两颗，至少是两颗！”
婆子朝沈玉枝瞟了几眼，忙道。
因为至少掉两颗长钉，那么粗的车辕才能断。
沈璃嘴角轻弯，转过头，问杨主簿，“你们清查证物的时候，应该关注车辕的情况了吧？”
杨主簿拿出卷宗翻了翻，指着其中一行道，“的确查验过，但现场并未发现有长钉丢失的情况。”
“怎么可能！”
婆子大喊。
杨主簿不悦了，“我们京兆府查案，又是沈将军委托的案子，势必会查个清楚仔细，不存在失误。”
“那周大康晚上不待在下人房，悄悄出门的事，你又如何解释？”
“我被禁足，嘴馋想吃烧鸡，就让溜出门替我买了。”
沈璃道，“倒是这婆子，没看到的，硬说看到了，是何用心？想借着耀儿出事，趁机挑拨主子间的关系，还是跟我有深仇大恨，要借机置我于死地？”
沈璃说话含着笑，一双漂亮的眼睛也是弯着的，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杀气。
婆子忙朝沈玉枝看去。
沈玉枝只看着沈璃，所以刚才沈璃并不是因为心虚紧张才抓紧椅子，而是因为这包椅子边的皮子手感好所以才那么用力的抓着？
要不是沈璃刚刚表现的那么心虚，她也不会主动跳出来，现在反倒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你一直看玉枝妹妹干什么，难不成她知道真相？”沈璃问那婆子。
婆子赶忙摇头，“奴婢没看玉枝小姐，奴婢或许是那晚老眼昏花看错眼了，奴婢并无心栽赃主子啊！”
沈璃知道这婆子定是不会反水了。
花厅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薛琴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沈玉枝利用了，而沭阳侯也看出了沈玉枝的不安好心。
“若是沈夫人没有其他疑问，那下官就此结案了。”
杨主簿说。
薛琴虽然不甘心，可什么证据也拿不出来，只得死咬着牙咽下这口气，吩咐，“将这婆子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全家交由人牙发卖，卖得越远越好！”
婆子当场瘫软在地。
沭阳侯不放心，亲自跟杨主簿离开，要去拓印一份卷宗留作证据，贴满整条大街！
沈老夫人走出花厅，又停下来，回头看向红裙乌发的沈璃，恍惚之间，好似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似的。
“沈璃，真的不是你？”
她有直觉，就是沈璃！
沈璃轻笑，“老夫人不信证据，偏要指认是我的话，我无话可说。”
沈老夫人被她的笑容刺伤，离开前，道，“最好不是你。”
沈老夫人离开，沈玉枝也起身，“母亲，您要是没别的事，女儿也先行退下……”
‘啪——！’
薛琴挥手用力抽了沈玉枝一个巴掌，直接将她扇倒在地，那响亮的巴掌声，惊得沈老夫人都回了头。
“母亲，璃姐姐还在呢，您要叫她看笑话吗？”
沈玉枝屈辱的捂着脸。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沈璃，“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
薛琴横了一眼沈璃，“你们真的以为，有了些权势，就能稳赢了吗？登高跌重，迟早你们会尝到这滋味的！”
沈璃瞧着唇角，回答，“那我还真期待，我登高的那一日呢。”
薛琴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就在这时，薛琴突然感觉一阵反胃，捂着嘴就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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