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人活着就是一场修炼
喝了两杯玫瑰香,有个下人禀告有人找四皇子,四皇子说去去就来。
这一去不见踪影。
寿阳公主并没提宅子的事,四皇子在她还说几句话,四皇子走了,她歪靠在案几边,喝了果酒脸颊绯红,但眼神清澈,并无迷离。
张玉树故作头晕,起身走到亭子边,靠着柱子。
“殿下,草民何德何能,能与殿下相遇。”
寿阳公主微微一笑道:“我叫周瑢,我娘第一次遇见我爹是玉佩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让我爹回头看了一眼,所以我娘给我起名瑢,张公子叫我阿瑢好了。”
张玉树没有回头,道:“我没读过书,喜欢唱戏,认识几个字也是从戏曲中看来的。喝了殿下的酒,无以为报,我给殿下唱一曲。”
他想着之前我装逼你以为我有风度,那我胡乱一通,看看你还以为我是魏晋洒脱美男子吗?
他走下亭子,一个人舞起来,唱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牛秀才说这个是说夫妻俩恩爱的诗词。
张玉树脑海里出现西门玉秀带他回家说的话,说这辈子认定他了。
他看到亭子旁有棵树,走过去抱着树一顿摇晃,哈哈笑起来。捡了一个树叶又回到亭子里。
“我叫殿下芙蓉,殿下就如洁白的莲花,我在殿下面前却像池塘里的泥那样不堪。”
他走路有点跌撞,把树叶举到寿阳公主跟前,“礼轻心意重,多谢殿下看得起我。”
张玉树心想,这会看出我的粗俗了吧?
一时装逼容易,回回装逼太累。
没想到寿阳公主莞尔一笑,坐直身子,伸手接过树叶,用酒杯压住,道:“必珍藏!”
张玉树来不及想接下来说什么,他想呕吐。
他喝酒跟喝水似的,从来不会醉,醉也是装醉。
可是走近寿阳公主,算是近身,之前相隔一段距离,园子的芬芳没闻见什么。
这回近距离,寿阳公主身子前倾伸手接树叶,腋下一股味散发。
张玉树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不怕臭不怕恶心,就怕狐香味。
当然胃里一顿倒腾,好想呕呀。
寿阳公主见他面色出现难受,紧张问道:“张郎怎么了?”
张玉树更想呕了,蟑螂?咋不叫我屎壳郎?
他缓缓坐下,扶着额头道:“这个酒后劲太足,刚才活动下,有点上头。”
寿阳公主拍下手,来了两个丫鬟,她吩咐上醒酒汤,又换清茶。
张玉树喝了口茶,压下恶心,深呼一口气,微笑道:“不知为何觉得园子里有种奇特的香味,是否点了麝香?我只听闻,从不曾闻过。”
寿阳公主心花怒放,十分欢喜。
母妃说了,如果是天生一对,对方闻狐香如麝香一般。母妃说父皇就爱闻母妃胳肢窝,枕在母妃胳膊才能睡得安稳。
她知道大多数人不喜狐香,就连亲弟弟也不喜欢,所以总躲着表妹。
寿阳公主之所以喜欢鲜花,屋里院里堆满了花朵,冬天屋里放着新鲜水果,就是想掩盖自身带着的狐香。
母妃生了他们兄妹三人,只有弟弟没有,她和太子哥哥都有。外祖家很多表姐妹都有。
张玉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压着胃里的恶心,他对狐香很敏感,寿阳公主不算严重,可是他还是能闻到。
小时候有个大婶总爱去他家,她一去张玉树躲开。可是母亲却闻不到,说他是狗鼻子。
父亲偷偷说也能闻到,隔老远就闻到了,还说他们父子鼻子灵该是当厨子的料。
来这里刚开始张玉树没有闻到,那是园子里的芬芳和鲜花味道浓,他离着寿阳公主远,再就是寿阳公主也是轻微的狐香,鲜花的香味掩盖住了。
离得近,那股味直冲鼻子。
张玉树心里想,菩萨让我修炼,我就当修炼。
外甥女说过,人活着就是一场修炼,哪能事事顺心?要忍讨厌的事,要咽下委屈,要体谅对方的难处。想干啥干啥那是傻子,因为没思考的能力。
张玉树脸上含笑,胃抽抽,鼻子屏着呼吸,憋不住了赶紧看向柳树呼口气,转过头来又是微笑。
“芙蓉殿下……”
寿阳公主娇嗔道:“别叫殿下,这里只有周瑢,没有什么殿下。”
张玉树坐着行个礼,故作正经道:“尊敬不如从命,芙蓉。”
寿阳公主娇美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我有一儿一女,最喜小女,小女长得像我,我托人回家乡带小女过来。我这一辈子可负天下人,却不能抛弃小女。”
寿阳公主听了微微皱下眉,她听出来了,张郎的意思,他可以当驸马,但是得把女儿抚养在身边。
这样说出去她寿阳给人当填房?
张玉树叹口气说道:“小女自小身体不好,性子又胆怯,怕见生人。我来京也是想找个好大夫,总要见她身子好了才放心。”
寿阳公主看着张玉树眼里出现泪花,以为他的女儿活不长。来了也是呆在家里不出门,就算有太医看诊,谁知道能活几年。
张玉树又叹口气道:“我姐夫和几个官家子弟认识也是想帮我打听大夫,我们乡下人来到这里谁也不认识,急病乱投医都找不到好大夫。”
寿阳公主说道:“那几个有何本事?等你接了人来,我派人过去看下,药材方面你不用担心,宫里多的是。”
张玉树和福土坑开始住一起寿阳公主知道,也查出来福土坑几个在给那几个纨绔演戏,原来是为了这个。
寿阳公主没有派人去南阳镇打听,是太自信了,没想到几个乡下人会骗人。
张玉树听了寿阳公主的话哽咽的说了声谢谢,拿起案几上的树叶,看着树叶如看着佳人一般,两眼含情,脉脉如水。
“小时候捡了金黄色的落叶,在窗台摆上,我娘给我收拾了,我还大哭一场。我大姐又捡了一些给我,我不要,不是原来的我不要。”
他真不想看寿阳公主,继续装逼吧。
寿阳公主心有感触,她也曾经把花瓣铺了一地,在花瓣中跳舞,哥哥进来一顿乱踩,气得她哭了好几天。哥哥赔礼给了她两筐花瓣,她给扔出去。
哥哥踩的只是花瓣吗?踩的是她的快乐。
寿阳公主问道:“那年你几岁?”
“六岁吧。”
寿阳公主一笑,那年她也是六岁。
“我女儿就是剪烂了我的衣服我也不会训斥她一句,衣服没了换新的,女儿的快乐没法换。”
寿阳公主动容,父皇抱着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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