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发现他的清瘦
柳如霜好不容易将小姑娘们赶开干活，另一间的也被赶回去。
她拿出图样来贴在墙上，就先让大家看着她剪了一块衣料出来，再带着大家一起剪第二块。
她检查了每一块料子之后，就让她们继续剪，她带着这几块料子要去作坊了。
这一忙都上午了。
两座作坊的人都从柳杰那里得了消息，知道棉组要开始分批学新款了。
一时心里也有些激动，也有些竟然觉得不舍。
毕竟从上手就是同一款在每天每天、每件每件地重复着。
熟能生巧，这个意思她们深有体会。
柳如霜到的时候，柳杰已经按她的意思从最后进作坊的人手再依次往前，检查大家手里活儿的进度，先挑出六人来。
不管这六人是否同一间屋里的，只要手里头上午能完成昨天没有完成的任务，今天就不用开始新件了。
直接学新款，且要更认真地学，只有一件练习机会，若是这件质量过关也可直接计件。
一听能直接计件，心思纷杂的众人又激动雀跃不已。
不说练习机会只有一次，为了三文钱也要拼了！
且按柳如霜的意思，学新款的当天中饭免钱，平时一个馒头一文钱再送半碗蛋花汤，妇人饭量吃一个馒头不饱也不饿，撑着晚上回家再吃。
也有人自家里再带一个半个窝头出来，凑和着就能吃饱了。
如今天冷饭量都增了，几乎每个人都多花一文钱买多一个馒头。
而柳如霜也会让厨房里剁些肉泥混在蛋花汤里，添些肉香和油水，并言明这是天冷才会有，夏天不会。
道理和她们多吃一个馒头一样。
免得明年天暖之后汤里少了肉泥，还要被人说。
相比之下，柳家村的妇人们就方便多了。
中午直接回家吃饭，有租住在这边的，或是家里人手不够的，则还要自己做饭。
为了方便，很多人家纷纷效仿田庄供食。
早起蒸上馒头或二合面、三合面的窝头，中午直接热一热。
剩菜或是添些小菜、泡菜，再来一碗肉沫蛋花汤，一家人也就管饱了。
都是为了节省时间、预留精力，谁也别嫌谁。
如今学新手艺会有庄上免两个馒头钱。
大家一听都很高兴，也就没有计较学新手艺的时候是否耽搁自己计件了。
计一件也才三文钱，损失并不大。
柳如霜教完第一批人手之后看了会儿，见她们适应力比初进作坊时强多了。
这才放心地赶回庄上，将南瓜盅药膳蒸上。
田庄内和往作坊的路面积雪，都让人铲出一条供两人并肩的路。
从村里出来的路则由村里人去铲、去扫，就要宽敞得多了，毕竟还要跑马车的。
而这些自有村长他们安排，庄上也有富贵带着一帮小子们扫雪。
那帮小子们堆雪人上了瘾，将庄上的巷道和地坪里都堆了不少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雪人。
柳如霜先前赶时间去作坊没有注意，回去的时候看到，不由好笑。
她在屋里看小的们习字，只有岳一方有些无聊地跪坐在一旁，手里玩着一只长耳兔布偶。
因为柳如霜不许他出门玩耍，而神情蔫蔫的。
柳如霜见状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
小弟小妹除了读书，今天早上也没习武跑步，一直闷在屋里时间长了肯定会闷的。
于是她想着主意，找来裁布的画饼在地面画了几个梯子一般的方格子。
每只方格里画了一只小小的动物，在三人好奇爬下炕过来看时，在格子里跳了跳。
虽然她跳有点儿小，但小孩子跳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再把键子拿出来想要代替算盘子，但键子有长羽毛不好弄。
想了想又找出一块小碎布，包了几文串起来的铜钱，比沙包轻，既然打到身上也不疼。
“想要什么小动物呢？”她手里掂着铜钱，故意问。
“兔子！”岳一方扬了扬手里抱着的长耳兔，喜滋滋地喊。
于是柳如霜将铜钱往前一扔，还差一格才是兔子。
“哎呀，谁来数一数，从我这里到兔子有几格呀？”
立刻就有三只小手伸着，念着一、二、三、四……
“六！是六！”三人几乎异口同声，有些兴奋。
“好吧，那我要单脚蹦五格咯。”
柳如霜一只脚挨个格子蹦过去。
在第五格弯腰捡起铜钱，再双脚落在画了兔子的那一格，转身，双脚一路蹦回原地。
“这次想要什么小动物呢？”她又问。
“小猫！”在岳一方还想要兔子时，柳如雪突然开口。
于是柳如霜再扔，这次扔过了，也是单脚蹦过去，捡起铜钱再原地蹦转身，单脚直到画有小猫的格子再双脚落地，蹦回来。
虽然跳房子、跳格子的方式有很多种，但这种最简单、有趣易接受，适合这么小的孩子。
顺便在不能跑步的时候继续锻炼他们的脚力。
今天是下雪都起晚了，没让他们练拳，明天开始还是要继续练的。
在屋檐下练，在屋里练都行。
交代他们不要乱扔要注意安全后，就让他们自己玩耍，哪怕只有岳一方自己玩耍，也多了个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看着他们轮流玩了一圈后，柳如霜就去东院。
东院庄主的暖阁除了大炕就是书架，分隔内室和小厅的就是一整排大书架。
其他小摆设并不多，小厅的位置摆着一张大书桌，瞧着很有书香气。
只是书架在内室那边，也有一张躺椅，添了几分悠闲自在的气氛。
他似乎很喜欢懒洋洋地歪在躺椅上，楼上有一张，楼下有一张，她西院里也搁了一张。
此刻庄主就坐在铺了毯子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帐册在看着。
大炕暖着，外间暖和，内室更暖和，庄主将棉袍内胆脱了只穿着外袍。
没有棉袍撑着，更易发现他的清瘦。
“怎么两个月就瘦成这样？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柳如霜走进去，心疼地埋怨着。
“太忙了，饭菜又不合口味，自然是吃不好睡不好的。”
林天良立刻将手中册子随手一飞，让它落在书架前方矮案上，人已起身拉着柳如霜的手。
柳如霜有些无奈，他这一趟怕是跑了很远，替兄长办了很多事情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实际情况，但也不排除多年后兄弟重逢而被勾起的太多年少时记忆。
心情起伏、情绪不定，都会影响状态。
再者他早就说过往年入冬就不出门了，而这一趟回来时气温已降，对他是双重打击，头疾发作，没有病倒途中已是万幸。
“年内不许你再出门了。”她要给他好好调理身体，把瘦掉的再养回来。
“好。”被她心疼着，林天良很开心，眉眼间皆是温柔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但是东院以外的地方，或者柳家村，还是去得的。”他忽然开口。
“你去柳家村干什么？你要见谁派人喊过来就是了，或者让人传话过去。”
柳如霜不解地看着他，被他牵到炕上坐也没反对。
“趁着你舅舅家都在这边，挑个不下雪不下雨风也不大的日子，咱们把亲事办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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