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拨
柳郑氏有些惊吓，但也不相信自己生不了，她还年轻呢，进了柳家之后伙食可比家里边好多了。
但这毕竟是柳如霜搞的鬼，让她很抗拒被诊断。
“谷雨媳妇，今儿是村长喊我来的，这诊费不会算到你头上，但你现在不让我把脉，以后去到药庐，可是要另外算钱了。”
柳四郎中冷眼看着抗拒的小媳妇，心里有些猜测便又诧异地看了柳如霜一眼。
听婆子说就是如霜丫头先说出来的，郑氏生不了孩子。
“她有宫寒之症，我在家那么久被她们使唤，如何不知道？”
柳如霜早就想好应对的话了，这时候见郎中看向自己，连忙撇着嘴解释。
这么一说到也合理了，众人再看向柳郑氏时目光便复杂了许多，更有人一脸同情地看向柳谷雨。
柳谷雨被看得一脸莫名其妙。
“哼，若我能生，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柳郑氏气急，也被赶上架似地被几个妇人拖到了柳四郎中面前，右手被捉了出来。
柳四郎中一脸严肃地把了会儿脉，又让换左手，最后又盯着柳郑氏的脸看了会儿，又让她张嘴吐舌头。
柳郑氏涨红了脸觉得很屈辱，但所有的愤怒都不及柳四郎中的话带来的震惊和恐慌。
“确实有宫寒之症，还有些严重，就不知是否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了，幸亏发现得早，赶紧开几副药先调理看看。”
柳四郎中症出毛病又不便细说，只得顺着宫寒之症来说，反正结果也差不多，若中及早调理，想生孩子确实难了。
但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柳谷雨，便收回手转身到柳福贵面前一抱拳，又朝林天良作了个揖。
林天良还以抱拳，没有说话。
“柳四叔你帮我也诊诊。”
柳如霜目的达成，立刻跟过来，十分主动地伸出右手，一点也不抗拒，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林天良见她似乎还有些雀跃的模样，不由勾了勾唇，这丫头也是个狠角色。
柳四郎中看她一眼，想起这次来确实是要为两人诊治，尤其是这丫头要还以清白，于是随手搭上她的腕脉。
他是同宗长辈，她又年纪还小，到没有先覆上帕子，但诊断也显得随意了许多。
“嗯，脉象沉稳有力，内腑清缓、气血顺行，莫太费神，身体自是无碍。”他说完转身看向柳郑氏和柳赵氏。
“你们两个身为嫂子，却一直毁小姑子名声，是何道理？这丫头还未及笄，你们也是女子，还是少作恶，为自己的孩子积德吧。”
柳四郎中突然说出这番话，众人便听明白了，柳如霜是个清白的姑娘，是两个嫂子恶意污蔑她。
柳如霜无事。
柳郑氏的事儿可大了。
柳谷雨这时候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也是黑了脸，表情难看地瞪向柳如霜。
“你就这么说嫂子坏话呢？只要我和大哥不画押，这地你就别想要了！”
“呵呵，你画不画押与我何干？我小弟的田地，村里已经划出来了，你要和村里硬杠那是你的事！”
柳如霜见他竟然将柳郑氏不能生子的问题怪到自家妹子头上，也是被他这精明过头的奇葩脑子给逗笑了。
她转向柳福贵道：“村长叔，我还要准备庄主的晚饭，这文书就让我和小弟赶紧画押吧。”
柳福贵眼下对柳家兄弟和俩妯娌非常不喜，当下连忙点头答应，就让柳如霜到先前李耆老写文书的那桌边去。
他亲自将两份文书铺在桌上，对比着念给柳如霜听，柳如霜见字体都是自己认得的，也不说话，就提了笔沾了墨，再递给小弟。
柳如寒却有些茫然，他没拿过笔，不会用。
柳如霜一阵心疼，便道：“你把这里边的墨当水，像平时写字那样拿手指沾一下水，再在纸上写下你的名字。”
这么说柳如寒就听懂了，立刻照着做。
字虽生涩但可看出端正认真的态度，小小的手指写出小小的字，柳福贵还夸了一句：“如寒是读书的料子。”
可惜，没钱读书呐。
柳如霜勾唇微微一笑，便提笔在后头用纤秀的字体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柳福贵这才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夸起。
这丫头竟然会写字？这字体一看就是练了些功夫的，可不是信手乱写。
“好了，剩下的事就有劳村长叔了，这地我改天找人来弄，到交田时还请村长叔到庄上与人说一声便好。”
“庄主说了，我也没空儿亲自动手，小弟也没那力气，剩下的事儿他会派人帮我们，他为人仗义，就看不惯那些恶行恶事，这也是他会出面的原因。”
“至于那些处心积虑想害我、不惜伤害庄主的人……”
柳如霜说到这里便看了柳赵氏一眼，忽然勾唇一笑。
“呵呵，赵氏，你说这这一身肥肉都是吃啥长出来的呢？这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段没身段，你再看看我大哥，你比他娘还老你都不知道吗？”
“你配不上我大哥却还不思做个贤惠媳妇，你觉得自己膘厚不怕摔，你想过你男人的脸面吗？你让他以后在村里怎么抬头做人啊！”
“大哥，若你哪天想休妻再娶，彩礼钱做妹子的会帮你垫一些的，你不用惧怕这泼妇！她若让你抬不起头，你尽管休了她！”
柳如霜一番话说得柳赵氏七窍冒烟，差点又冲过来打人了，但她刚踏出一步，突然想到什么一扭头瞪向一直沉默着的柳大年。
“柳大年你敢休妻就试试！看老娘不打死你！”
——轰！
原本只是柳如霜在挑拨人家俩口子关系，许多明眼人都听出来了，但柳赵氏这回头一骂……
顿时所有人都觉得这悍妇确实配不上柳大年，要模样没模样、要人品没人品，实在是……
当年老柳家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东西进门？
柳大年本来在忖度着今天事情于自己到底有无益处，他也摸不透大妹突然说这话的意思，总觉得大妹不像以前那般软弱内向了。
他虽没柳谷雨脑子转得快但也是谨慎之人，因而他一直没有开口。
这时被蠢婆娘一骂顿时下不来台，他怒视了柳赵氏一眼，突然走向桌边，提笔就在文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扭头就走，也不理柳赵氏在后头骂骂咧咧地。
他们俩口子一走，柳谷雨这边也有些撑不住了，村里人说话越来越难听，自家媳妇就开始委委屈屈地哭，也让他有些心烦。
生不了娃还不知消停点，回去吃药调理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银两，眼下闹得也不能在庄上干活，最后真是祸不单行，损失不少。
这时候见大哥画了押，他想了一下便把柳福贵拉到一边恳求。
“叔，我们也不是要为难他们几个小的，只是被如霜那丫头不顾我们颜面气的。”
“大哥签了，我也不会给叔添麻烦这就签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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