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无妄之灾
两河府的府衙里,府台大人周浩正与大强客气地说话:
“强捕头这一路辛苦了,本官已把那私采铁矿的人犯押入大牢,并已经派人上书朝廷,相信不久之后,对这人犯的处置就有结果了。”
“多谢大人告知。既然人犯和一应文书已经交到府衙,那么属下也该告辞了。”大强说道。
“诶,强捕头可不必着急,听我那师爷说,我府中携款私逃的小妾,正是强捕头帮忙寻回的,此事本官感激不尽。”周浩说道,“本官已经在望江楼备下薄酒,还请强捕头和一众捕快兄弟赏脸。”
话音刚落,何师爷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禀告道:“启禀大人,先前与冯氏私奔的奸夫已经找到了,大人看要如何处置?”
“先把他关到牢里,正好强捕头在,不如随本官一起去审问一番。”说话间,周浩看着大强。
大强思索着,他知道周浩之所以叫上他一起,原因有二:第一,他是尸体的发现者,又是这桩“家丑”的知情者,让他去也无可厚非;第二,乃是因为周浩为了名声,不愿把此事扩大,但又不好私底下处置这个奸夫,便叫他过去做个证明。
明白了这两点,大强也就同意了,毕竟府台大人也算是自己上司的上司,不违背原则的事,能顺着还是要顺着。
于是两人一起去了大牢。
浑身湿透的白冲被带回来之后,就被锁上了手铐脚镣,嘴巴也被堵住,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
很快,就有两个狱卒过来,其中一人取下他嘴上的布条,另一个人端着一碗水给他灌下去:“赶紧喝吧,喝完了哥儿几个也好交差。”
白冲被逼着喝下了一碗水,正要开口询问因果,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他眼神惊恐:你们给我喝了什么?
似乎是他的意图太过直白,狱卒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一点哑药而已,一会儿大人来问话,你只管承认就好,否则你家里那半瞎的老娘……”
白冲不笨,尽管他还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遭了算计。
狱卒刚把牢房收拾好,周浩就带着何师爷、大强两人来了。
也不多耽搁,直接把白冲从牢房里拽出来,扔在周浩的面前,然后其中一个狱卒手中捧着一锭银子,双手奉上:
“大人,这是刚刚从这小子身上搜出来的,想必是从冯氏那里夺来的,可是实打实的物证。”
大强有些不解:“这银子上又没写名字,何以断定它就属于冯氏拿走的那些?”
“强捕头有所不知。”何师爷解释道,“此人是庄子上有名的破落户,家里还有个重病的寡母,用家徒四壁来说也不为过,家里没有半点余钱。更何况,为了给他的寡母治病,他几乎借遍了整个庄子的人家,又怎么会有这么大一锭银子?所以这银子的来路,明显有问题。”
“最要紧的是,他曾在府衙里做了一段时间的零工,与那死去的冯氏素来纠缠不清,府衙里好多人都能证明,而且冯氏的贴身丫鬟还说过,冯氏携款私逃的前一天,和他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如若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抓到人。”
“另外,昨天看到冯氏的尸首,我们就派人去查过,冯氏失踪这些天,此人也不在庄子上,直到昨天下午才回来,没有人知道他去做了什么。但根据强捕头所言,测算出冯氏被抛入水中的地点,正好是庄子附近。于是我们派人去搜了他家,在他家屋檐后的地下,挖出了带血的刀。”
……
随着何师爷一边解释,那个作证的贴身丫鬟,和带血的兄弟都被一一呈递上来,这番说辞听着似乎没什么问题,大强也就没有多想,直接点了点头。
“强捕头,事关家丑,我本不欲张扬。但强捕头急公好义,本官也只能给出交代。如今人证物证确凿,这奸夫又没有半分辩解,想必是已经万念俱灰、认罪伏法。”周浩说道。
“属下明白。既然凶手已经伏法,那么还请大人秉公办理。”大强说道。
他只是个正直正义的捕快,没什么强大的头脑,见事情没什么破绽,便没再深究,转而跟周浩辞行。
周浩假意留他几句,最终见大强实在去意已决,这才派人送他们出城。
***
何师爷也算是个有始有终的人,迎接大强的是他,最后送走大强的也是他。
回到府衙后,他就直接去书房跟周浩复命:“大人,那永安县来的捕头已经走了。”
“他没起疑心吧?”周浩头也不抬,只如此问着。
“大人放心,这套说辞虽不是完全天衣无缝,也还算说的过去。而他一个县衙里的捕头,也没办法在咱们的地界做什么。更何况,瞧着他也不是个聪明人,已经被糊弄过去了。”何师爷回答着。
“哼。”周浩面色不虞,“说起这事儿,我倒要问问你,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你好好处理尸体的吗?怎么会顺着两河漂到下游呢?”
“禀大人,属下的确是把冯氏的尸体埋了。”何师爷说道,“就埋在庄子那边的山脚下,许是近日一场雨,把尸体给冲出来,让她沿着河道顺流而下……”
周浩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不必解释了。大牢里的那个人,没什么问题吧?让他顶罪,你确定不会有什么疏漏?”
“那姓白的举人,家中除了重病半瞎的老母,已经没有旁的亲人了。这些年来,他母亲因病足不出户,他四处打零工,每户人家待的时间都不长,跟庄子上的邻居更是不熟悉。更何况,他为了母亲的病情,也经常自己上山去挖药材,好几天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儿,不会惹人怀疑的。”何师爷说道。
周浩闻言,点了点头:“这次可别再出什么纰漏了。要知道,上头交代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岔子,还都在咱们沧州的地界,已经让上头很不满。”
“属下明白。”何师爷拱手,“属下会把尾巴打扫干净,不留痕迹。”
两人商量一番,何师爷便没有多留,离开府衙之后,他便派人朝着庄子而去——反正那姓白的母亲也是个病秧子,倒不如送她一程,也免得徒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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