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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她不会不要年年。”


秦棠不自觉睁大眼,“你说什么?”

陈湛不答,视线在她身上停留,饶有兴致落在小腹上,“趁我对你有兴趣,乖乖跟我,还能少吃点苦头。”

秦棠声音跟着抖,眼神很坚定,“你别做梦,不可能。”

陈湛掸了掸肩上不存在的灰尘,“你还看不清楚形势,你在谁手里,谁说了算。”

“等会有医生过来帮你看看,折腾这么多天,打了那几针镇定剂,不知道对你肚子的胎儿有没有影响。”

秦棠唯一能庆幸的是还好没怀孕。

林蓉敲门进来,“陈先生,医生来了。”

“进来吧,给她看看,可别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了。”

医生正要走进来,秦棠冷冷说:“我没怀孕,不用看了。”

陈湛挑眉:“当真?”

瞒是瞒不住的,现在不说,等会医生检查了还是能检查出来,她干脆自己说出来。

医生进退两难,犹豫不决问:“先生,还要看么?”

“看。”

医生还是中医,林蓉不由分说握住秦棠的手腕给医生把脉。

陈湛随手打开电视机,屏幕跳出一则午间新闻,还是紧急插播的。

“昨晚凌晨一点多一艘由开往越国的游轮发生爆炸沉船事故,游轮上包括船长船员等多游客失联,事故发生后第一时间多部门到达现场开始救援……”

画面切到昨晚现场照片,深夜的海面火光滔天。

结合刚刚陈湛说的话,秦棠还没反应过来,陈湛悠悠道:“我送给张贺年的礼物,不清楚他喜不喜欢。”

“很期待他看到你死了,尸骨无存,会是什么反应。”

秦棠心头窒息,她知道张贺年会是什么反应,如果他相信了,肯定会崩溃的……

怎么办,要怎么办,得想想办法,不能受制于这个混蛋。

医生这时候问了秦棠几个问题,跟她身体有关,她沉默表示抗拒,不愿意配合。

陈湛猛地钳住她的下颚,“医生问你话呢,不会说话?”

秦棠仍旧沉默。

“不会说话,把舌头拔了。”

秦棠有了反应,回答医生刚刚的问题。

陈湛收回手,揉搓指腹,女人的皮肤就是软,嫩,还有余香,“非得用强的你才听话。”

秦棠心里恶心膈应坏了,那种反胃的劲又涌上来,这下是真吐出来了,一滩酸水,吐在了床边。

味道不好闻。

陈湛脸色一瞬间难看到极点,安排林蓉处理好,他刚好有电话进来,快步离开。

林蓉出去拿清洁工具,秦棠问医生:“你是中医?”

医生说:“是啊。”

“中医能把出我有胃病?”

“可以,你气色不好,血脉淤堵,心脉薄弱……”

秦棠顿了顿,问他:“你是哪里来的医生,中文说这么好,没有一点口音。”

医生不说话了。

林蓉拿着清洁工具进来,秦棠也不问了,心里默默思索——

陈湛说要去越国,虽然分不清在船上的具体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天,五天到不了,要么就是没有去越国,很有可能都没有出国,还在国内……

这个医生其实有一点口音,是港城口音,她是故意说没有口音的。

结果被林蓉进来打断了。

还好,林蓉没听见。

林蓉很快收拾好地上的污秽。

医生去请示陈湛需不需要开药调理,林蓉没跟着去,在房间看着秦棠。

秦棠不喜欢被盯着,还好房间没有摄像头监视,过了会,林蓉被陈湛叫走,秦棠关了门,却无法从里面反锁。

天色渐晚,秦棠只能根据窗外的天色大概推测时间,下午陈湛打开电视机的时候她留意到了时间和地点,验证了她的推测,现在再打开却没信号了。

如果直觉没错的话,她觉得应该还在国内。

即便如此,还是不敢放轻松,毕竟人还在陈湛这,连房间门都不能自由出入。

而他时不时发癫,虎视眈眈,万一……

……

桉城更是动荡。

在游轮爆炸沉没的新闻传开后,张贺年得到消息,那艘游轮上正是去往越国的,而事故原因还在调查。

他当然不信,连夜动身赶到现场。

赶到时,是第二天下午。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被烧焦了。

救援在当天第一时间展开,是附近海域国家的专业救援队伍聚集,海面漂浮一层油,场面十分让人不适。

游轮上的人要么来不及跑出来被烧死,要么跳海死,烧死的尸体已经焦黑,和游轮融为一体,跳海来不及逃出来的是被烫死,爆炸起火之后,游轮周围的海水温度犹如开水,活生生把人烫死……

当时救援到的时候,游轮还在着火,不好靠近。

宛如一场人间炼狱。

张贺年到的时候救援行动还在继续,海面上漂浮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空气更是弥漫一股焦味油味。

这些画面自然不会被转播出去。

饶是叶准都不忍心看下去。

张贺年仍旧不信,他不信秦棠死了,绝对不可能,他死死握着桅杆,力度之大,青筋暴起,脖子上的筋脉更是突起。

夹杂异味的海风吹起他的衣服,熨贴出劲瘦的腰身,他死死盯着海面看,心跳重重砸击胸腔内壁,

天色渐暗,救援还在继续。

自从秦棠出事,他不眠不休,就没合过眼,双眼全是血丝,叶准劝过他,但没用,他固执得听不进去,只关注和秦棠有关的消息。

现在又迎来这条噩耗。

叶准心想完蛋了。

晚上海面风大浪大,又冷又下起雨,张贺年被浇了个透也不离开,一粒饭都吃不下。

向来不信佛的人在这天不断向佛祈祷她的平安。

……

救援行动一共持续了三天,没有幸存者,游轮上一共三十四人全部遇难。

消息震惊全国。

遇难者遗体只找到二十具,其他的很可能跟着游轮化为灰烬,永沉大海。

游轮名单出来了,里面赫然有秦棠的名字。

那一刻,身体仿佛被撕碎,灵魂震颤。

张贺年缓过神来,仍旧不信,狼狈不堪去辨认已找到的二十具遗体,没有找到一具像她的。

这一刻,他想是不是佛显灵了。

越是无望的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好消息。

张贺年绝望想着。

他不愿意相信他心爱的女孩随着游轮永沉大海。

……

回到张家是三天后,游轮爆炸的余热还没完全淡去,新闻到处都是。

张贺年回到便听到客厅电视正在播报游轮新闻。

不少专家在分析爆炸的原因,阴谋论的、zz论的,还有船长报复社会的,什么声音都有。

这事自然也瞒不住张家。

后院,张夫人在烧纸。

张贺年闻到味道,几步出去踹掉烧纸的铁盆,质问张夫人:“您在干什么?”

张夫人手里还拿着纸钱,支支吾吾的,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不轻,加上也有她心虚的原因,好半晌答不上来。

“给谁烧纸?说话!”张贺年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双目猩红,下巴一圈胡茬,面目狰狞,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劲。

“我、我烧纸怎么了……”

“您是在咒谁死?”

“我心疼我孙子行不行!”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般,她也难受,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一个孩子,结果呢,连孩子的影子都没看见,就没有了。

这也愈发让她坚定当初棒打鸳鸯的决定,就该棒打,他们俩天生不合适!

“孙子?”张贺年嘲讽一笑,到头来,她只想着‘孙子’,秦棠的命不是名,“哪来的孙子?棠棠没有怀孕,是我骗您的,您听清了?”

“你说什么?”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孙子,以后您也不会有什么孙子,您要是不想张家败在我手里,您最好天天上香拜佛祈祷棠棠回来。”

说完,张贺年上楼找了老爷子。

老爷子也听说了,一时接受不了现状,卧病在床,他对张贺年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找,继续找,她不会有事。”

他坚信,她在等他。

他不能放弃。

“那就找回来,不惜一切代价。”

张老爷子不愿意他再重蹈覆辙。

张贺年说:“爷爷,您保重身体,等棠棠回来,她回来看不见您会难过。”

“好,我等她回来……”

……

张贺年不遗余力还在追查,豁出去了。

他找来方维商量,方维早早从桦市赶了回来,在秦园见到他时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来,整个人憔悴不少,烟灰缸里全是烟蒂,一向意气风发的人突然变成这样。

“你……还行么?”方维找位置坐下。

“我怀疑陈湛根本没死。”张贺年没回答他,而是说了一句。

“假死?金蝉脱壳?”

“嗯。”只要能证明陈湛没死,秦棠就没事,以他的手段,不可能就这样死了,即便真要报复,也不会让秦棠‘死’得不清不楚。

张贺年和他打交道这么多年,了解很透彻。

“那他没死他躲哪去了?”

张贺年抽着香烟,原本已经戒掉了,是最近又抽了回来,“我怀疑他没离开,人还在国内。”

以目前手里掌握的资料来看,陈湛不会走的,他是个喜欢玩刺激的,搞这么大的阵仗,金蝉脱壳,肯定留有后手,何况他背后还有个徐东扬。

“怪不得,对了,陈湛境外的账户我都查过,在港城的没动,其他地方的都没了,资金分批转移出去。”

“其他地方的不好查,我费了不少功夫。”

张贺年碾灭烟蒂,狭长眼眸眯着,“徐东扬还在港城?”

“在。”

张贺年随即拨通阿韬的电话,“阿韬,帮我跑趟港城。”

他的目标太大,一出现在港城容易打草惊蛇。

陈湛见过方维,方维也不适合。

综合下来只有阿韬最合适。

阿韬也了解了大概情况,明白张贺年的意思,立刻应下,当天动身。

张贺年聊了大概情况,港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人多繁密,想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人难度系数并不低。

他让阿韬主要盯紧徐东扬,徐东扬和陈湛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要陈湛没死,徐东扬肯定会有所动作。

挂了电话,张贺年又点了一根香烟,咬在唇边:“时间很紧,我不能让秦棠等太久。”

“你说,要我怎么做。”

“北城、桉城两地还有陈湛的娱乐会所,他明面上死了,他手底下那帮人肯定有所行动,把他死的事传开,传得越来越大,联系水军,把他以前干的事都翻出来,声势造大,让他活不了一点。”

方维转过弯来了:“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这事交给我。”

张贺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贺年,我知道你担心秦棠,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沉着,该休息休息,该吃饭吃饭,不然秦棠回来看到你有什么事,她也伤心。”

方维现在不是很敢提秦棠,生怕刺激张贺年,他现在跟困兽没什么两样,随时随地失控,还能保持仅剩的理智,还是因为秦棠。

“我不会有事。”

方维郑重拍他肩膀,捏了两下,其他不用多说。

张贺年回到秦园待了一晚上,待了多久就抽了多久的烟,闭上眼就是秦棠的脸,有笑的有哭的,也有被他逼急了张口咬他。

回到卧室,还是他们走之前的模样。

房间的每寸角落仿佛都有她身上的气息。

尤其是衣服和睡过的枕头、被子。

一直快天亮,张贺年勉强合上眼,躺在秦棠平时睡的位置,感受残留的气味。

第二天中午,张贺年接到程安宁的电话,

“张贺年!棠棠呢,让棠棠接个电话,她的猫还在我这,好能吃,还吵,喵个不停,你让她过来接走!”

张贺年从床上坐起,弓着背,喉结滑动,没有说话。

程安宁的声音逐渐哽咽,鼻音很重:“他们是骗我的对不对,棠棠没事,你说句话啊,你告诉我,明明前段时间棠棠说很想你,二话不说买了机票去北城找你,那现在人呢?她去哪了?猫都不要了?”

“没有,她不会不要年年。”张贺年声音低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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