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阿雅安静的躺在木床之上,脸色苍白如雪,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手脚不停地在颤抖。
凡情把着她的脉,神情异常严肃。因为太过震惊。
“嗯?”
一旁两人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燕流萤开口问道。
凡情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但神情却变得更加复杂。
他这个小女孩身上发现了太多的秘密,而且是在此难以启齿的秘密,只能先行沉默。
“帮我把她扶起来。”
说完燕流萤将阿雅扶起盘坐,有些担忧的问道:“有问题么?”
“没事,不过男女有别,我要运功接触她的心脉位置,只能从背后。”
“江湖儿女,救人之际,你可不必这般。”
凡情没有再接话,专心的为阿雅运功起来。这样的事的确难不倒他,以往自己也是这般替母亲压制旧伤,所以做起来很是轻车熟路。
小半个时辰后,阿雅面色开始恢复了血色,身体也不再颤抖。倒是凡情的脸色开始苍白起来。
“你没事吧?”燕流萤看他神情有些不对,担忧的问道。
“没事……她没什么大碍了,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燕流萤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将阿雅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同时一旁的龙渊也上来查看情况。看到阿雅没事后也不再那般担忧。
凡情趁此离开了床边,走到房内檀木桌前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咦~”
突然,他端起一个用过的瓷碗打量起来。反复的观看后放在面前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愤怒。
“这是什么?”
龙渊闻言转过头看着他,回答道:“这是师妹的药,修元补气之用。”
“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药,我是问阿雅为什么要喝这种药?”凡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师妹身子骨弱,常年用补药补体。有什么问题么?”龙渊不解的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碗,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不再言语。
为了让阿雅能够好好休息,龙渊在道过谢意之后,送走了二人。但也只是送到归戒堂外。
二人出来后,没有再像来的时候那般匆忙,反而有些悠闲的走起来,如同散步一般。
“看不出来,你挺厉害的。”燕流萤轻笑道。
“哪里,久病成医而已。”
她愣了一愣,斜过脑袋看了一下眼他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大概明白了他所指,于是试探的问道:“是灵心姨?”
“嗯……母亲心脉一直有旧伤。”
“这样啊……难怪……”说着燕流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他,眼中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似乎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想象中那般让人讨厌。
但最终还是话在唇齿间掩了回去。
“你想问什么?”
她轻轻摇了摇头,轻笑道:“没什么。”
凡情见状沉默了片刻,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师姐,我倒是有些事想要问你。”
“你问。”
“阿雅一直以来就少于出门么?”
“嗯?你怎么知道?她一直被“乾”那个老怪物看得紧,不允许随意出行的。”
“可我第一次见她,是你们在山下。”凡情目光盯着前路,似乎是不经意的这么一问。
“那是我偷偷带她下去玩。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凡情沉默了片刻:“感觉。”
燕流萤神情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感觉她如同被囚禁一般。”
她瘪了瘪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拜在“乾”门下,不就等同于囚禁么?”
“师姐或许没懂我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之前为阿雅把脉,感觉到了她体内的内力异常的精纯,但却与她很是格格不入。”凡情皱着眉头,非常隐晦的说着,并未挑明。
“接着说。”
凡情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燕流萤,神情有些犹豫。
“有什么就说,师姐面前不必那么多忌讳。”
闻言他的神情变得纠结,随即上前一小步。悄悄的对着她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刻。我控制不住想要吃了她。”
没错,他的原话就是想吃掉她。这样的形容很不和时宜。甚至很别扭。但凡情的的确确就是那样的感觉。也只能这般形容才最真切。
燕流萤听完后没有如同想象之中那般奋起暴怒,甚至……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抬手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
随即四周张望一番,低声说道:“回去再说。”
说完沉默的向前走去,凡情亦是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脚步匆匆。显得有些诡异。
天色渐晚,夜空独明月高悬。在这初夏之际多少显得有些异常。冰冷的晚风让凡情的头脑渐渐清晰起来。开始整理自己发现的东西。
第一,阿雅在燕山大会前出了事,这个时间段不排除有人想让她参加不了燕山会武,毕竟自己了解过她的修为,在这个年纪七重山也的确算得很有潜力。
第二,自己为她检查身体情况时发现,除了心脉本是虚弱是旧患,还有一道被重掌袭击过的暗伤,以此看来,的确有人对她出手。但想不明白的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如果仅仅是不想其参加燕山会武,是用不着下这般重手的。出手之人一定有其他目的。
第三,阿雅那精纯的内息,为何让自己这般定力的人都会产生觊觎之心。她这般年纪又怎会有这么于之不符的内息强度。
这些凌乱的信息到底有没有关联?他想不明白,如果没有什么契机来引导或许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现在只能看能否在师姐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到了聆心院外。
突然,师姐停下了脚步。
转过头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你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凡情被她这突然一转身给下了一跳,愣了愣神:“哪句话?”
“你说,你看着阿雅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燕流萤提醒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很真实。”
“重复一遍,什么感觉?”
“我……想吃了她?”
燕流萤突然目光冰冷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有些紧张的凡情,就这样过了许久,似乎再试探他是否说谎。最后一声低语:“我也有过这种感觉。”
“什么!”凡情惊呼道。
“嘘!别吵。从一开始就有,我本还以为是我修行“天魔引”的缘故。心中生了魔念,所以一直未让人知道。如今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问题可能出现在阿雅身上。”
凡情皱了皱眉:“师姐的意思是?”
“还记得你之前在阿雅房间问起的那个碗么?”
“记得。”
燕流萤想了想,又问道:“你知道里面装过什么药吗?”
“知道,天元参。配上了一些补气修元之药。但我想不明白,如果阿雅如龙渊之言是想来体弱,吃天元参这一类补内元之药效果并不大。”凡情一边思考,一边不知不觉的来回走动。
燕流萤此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阿雅一直以来身体不太好的缘故我知道了。”
“哦?师姐详解。”
“如你之言,天元参一类对于身子骨的作用并不大。但是……”
“但是什么……”
“那是强健内力的上好之药,给她用药之人为何不对症下药?只能说明阿雅的身体还不如她体内的内力重要!”燕流萤瞳孔开阖之间变得越发杀意十足。
“师姐是说,有人把阿雅当做了炉鼎?”凡情有些诧异的问道。
“嗯?什么是炉鼎?你在说什么?”燕流萤警惕的问道。
????“那师姐的意思……?”
“我以为是“乾”在意阿雅会不会在燕山会武丢他脸面。而不顾她的身体情况。可你说的炉鼎又是什么意思?”
凡情心中此刻又起了一阵波澜。炉鼎,一个魔教的代名词。
自己曾看过的一本古书上曾提到过这么一词汇。说的是以往魔教中人会寻找天资聪慧的幼童,让他们修行特定的功法,然后定时给他们服用增强内力的药,到一定的时候将他们的内力吸干,然后饮用其血。
至于有什么作用不知道,但凡情猜想或许是增强内力之用,然而这样的幼童就被称作炉鼎。
“没什么,是我想多了。不过阿雅那能让人产生奇怪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燕流萤此刻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缓缓说道:“以前不以为然,但此刻突然想起了在武林记中提过的一种人,他们天生近道,对武学领悟力极其之强,内力修为更是很容易就达到了返璞归真之境界。”
“那我们同时有了想……的感觉,又怎么说?”凡情没有直接提及,他知道她定能明白。
“人之本性罢了,欲望驱使。”燕流萤说出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不经意的躲闪。似乎是想掩盖什么。
“师姐不必胡说了,我都清楚。我也知道你一定是知道了。你是害怕我利用阿雅?”凡情直接拆穿了她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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