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谋略
“师兄这么多年还是不曾改性子,只是师弟早已无心在起争斗了。”扶风显得很是为难。
“师弟,你要知道,如果那孩子真如我们猜测,他可绝对不会安分的做一个弟子啊……若是不除,必成大患。”乾似是话中有话的说道。
“每个心中都有不同的道,我没有道理去反驳你心中的所谓正道,可我也不会再去附和。”扶风说罢,一摔杯子,推门扬长而去……
只留下那恶狠狠的目光,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很是心有不甘。
门外一声金铃,悄然响起。霎时离去,不知何起……
冷风吹过聆心院寂静的院房,透过纸窗内昏暗的烛火隐约可见少年独坐在床沿,魂不守舍的发着呆。
今夜,师父下了山,师姐前去送她一段。他就只能独自待在房间内休息。或者,在等一个人。
突然。门,开了。带起一阵寒流。
“主公。”
“柳先生,你来了。”
柳长风从怀里掏出一本文碟,放在桌上。“时间紧迫,查得不全。你凑合了解一下。”
“嗯……你收到我留的纸条了么。”凡情并未在意他带来的东西,而是突然这般问道。
柳长风想了想说道:“嗯?主公的纸条我倒是看到了,只不过不明白您是何意?”
“阿雅是怎么回事?”
“什么阿雅?”
“嗯?你没去调查龙渊?”
“去了,但没进得了规戒堂,里面有高手,我想可能是乾。所以我没进去。”
凡情闻言沉思起来,此刻柳长风的话无疑是推翻了他之前的定论。毕竟此人以往做事实属果敢决绝之辈,联系到自己之前让他做的事,无疑下意识的就认为阿雅身上的那一掌便是他所为。
可现在他说他没有去到那里,没有对阿雅出手过。
由此看来果然还是自己还是不够细腻,先前内心的那些猜测如此一来便不成立,那么阿雅之事便实在是存在了太多的疑点,多的不说,至少龙渊或者乾没有自己看到那么简单。
“主公……你怎么了……”
“嗯……没事。”
“明日便是会武,主公可有计划?”
“嗯?你有什么建议么?柳先生。”
柳长风迟疑的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其他人大可不论,主要还是主公先前提及的那些人:沐远秋,张临远,龙渊,沈问君。
君子剑沐远秋小小年纪江湖上就有了名号,他的剑法很纯粹,同样很厉害,当属其中最应该被您小心对待之人。如与此人为战,切不可硬碰硬,最好多做周旋,伺机而动。
然而张临远的就没查到了,不过他能被陵王的师弟收入门下,自然也不会太过简单。只能随机应变。
至于龙渊使的便是乾的绝学“天雷引”,一身狂躁的内力动若惊雷,不易对付。若是遇上,只能一击制敌,不宜久战。”说道这里柳长风停了下来。
凡情合上刚才他给的文碟,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接着说沈问君。”
“主公,正是这位沈问君很是奇特。”
“哦?哪里奇特,说来听听。”
“她身负双心法……”
“什么……双心法?要说一人应该只能同时修一门心法才对,怎么可能会有双心法?”凡情全然不信的老着柳长风。
“主公先莫急,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那……是什么?”
“她会焚心真诀。”
凡情手一颤,文碟掉落在地。抬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她一边修习着焚心真诀,一边修习着空明诀。然而两门心法好似毫不相冲。”
“那么,我对上他,几成胜算?”
“五五开。”
“这又怎么说?”
“她虽然内功厉害,但据从门中弟子那里打探的说:她是一个极其不喜争斗之人,往年从不参加比武,此次不过是陌无涯要她参加,她才不得不来走一走过场。”
“啊……?来走过场的,还五五开。”凡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主公莫要如此,要都认真打起来还真是五五开。但她走过场的同时,主公您不也不会全力而为么?”
“你就为何肯定我不会全力而为?”
“主公做事向来小心,时时刻刻留一手底牌。若不是……难不成主公真的对燕流萤……”
“闭嘴!”凡情突然一声大喝制止他,却也瞬间平复下来,低声说着:“我没有……”
柳长风眉头一皱,心里一声疙瘩。凡情越是这般,他便越知道情况不妙,毕竟少年儿郎,正值青春年少之际。且其少年时期在家门并不算幸福,心中有憾,当然是不容易抵抗环境带给他的温暖。
若他真是对此地生了情感,过多的羁绊只会让他前功尽弃。
“主公,多的我不说,你心中是多么有主见我很清楚。只愿您能时刻记着您心中之道。”
凡情听到这里突然情绪变得有些不自然:“我明白!且从不曾动摇,你当知我若与他们格格不入,是决计做不成任何事的。既然来了,我便要同他们一样,变成一位真正的归燕门弟子。”
“如此岂不多余?”
“与强敌为战,当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可你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师父和燕云归夫妇他们不会多言,在他们眼里,我翻不起什么风浪。”
柳长风愣了愣:“可……乾他们同样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今日我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出母亲留下的剑……哦不,据师父之言应该是刀法。我便有我的打算。”凡情胸有成竹的说道。
“今日之事,莫不是主公算计好的?”柳长风疑惑的问道。
“不,只是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但……事后好似师父,以及掌门都猜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我猜测,归燕门几位长老多半也能猜到。”
“哦……主公的意思是想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您身上?”
凡情点了点头。
“可……如此太过危险。”
“但同样的,你们做起事来会方便很多不是么?”
柳长风一想,觉得理是这个理,可还是有些不合适:“不妥!如此岂非背水一战?”
“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无论我如何的小心谨慎。却依旧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凡情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主公此言何意?”柳长风的语气突然变得怪怪的,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别多想,我只是担心百里盈。”
“天算?”
凡情微微一笑,笑中多带讽刺:“天算擅谋局势,如今我的处境岂不是像极了笼中囚鸟?”
“她没那么厉害。”
“不一定,毕竟她不曾真心想过害我命。”
“若真为局,于她无益。”
“局无益,可依旧在她把控之中。”
柳长风一愣,轻轻攥起了拳头。凡情一语惊醒梦中人。让他顿时明白过来:“如此说,她的局势已成?”
凡情点点头,却又说道:“无妨。”
“为何?”
“你可知道北荒之地有一种豺狼,它们从来都不强大。一直在虎豹野兽间的争斗中捡取残留的尸体维持生命。哪怕所有的野兽都知道它们的存在,可从来都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就此而言,它们虽然低劣,不堪。可还一种角度来看,它们岂不是依旧安全活着,而且很好的活着。”
“主公这比喻了不算恰当,毕竟您不会做那么一头豺狼。”
“只要能活到最后,我依旧可以不做那豺狼,前提我得能一直活下去。”凡情神色凝重的说道。
“可如今,有人却不想您能活下去。”
“那就……先杀一个?”
“杀谁?”
“谁能杀?”
“主公不该问谁能杀,应该问杀了谁还可以留下来接着杀。”
“那么……只有他了。”
两人言尽与此,四目相对。心照不宣。杀谁,都清楚。只道是谁去杀,怎么杀。毕竟在此地杀人,且是打乱先前计划般的杀人。
总是伴随莫大的风险,不过既然决定要做,便要做得万无一失。
凡情当然不打算自己动手的,那么就只能让柳长风动手。
“主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明晚,我已经有了对策。”
“我跟他交手,没有胜算。”
“能重伤他么?”
“有把握。”
“那么自然会有人杀他。”凡情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认准了此事可行。
“如何做?”
“你把你的焚阳内力留一些在他身体中,让他气息紊乱便好。”说着凡情眯起了双眼,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要是此事做了,无论是否功成,我都都得安宁一会儿了。”
“我明白,我尽量……对了,把上次给你用作保命的命丹给我。”
柳长风有些不明所以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他手里。
????凡情接过,倒出一粒。还给他:“拿着,你能用上。”
柳长风小心翼翼的接过,收了起来。目光内闪过一丝通明,迟疑片刻,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似乎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突然,传来一声敲门声。
女子轻声说道:“师弟,你休息了么?”
凡情眉头一皱,对着柳长风说道:“快走,别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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