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最后的仁慈
这话里带着警告，但叶舟等灵族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毕竟连他们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大殿下非要放任邪修。
青泉没有回答，只是垂着脑袋轻声让叶舟他们送自己去休息：“诸位贵客远道而来，今日之事多谢贵客出手相助。我如今身上的药性还没解开，暂且没力气招待贵客，就先失陪了。”
青泉想走，但铁了心非要问出个结果的奚城主却没那么容易放他离开。
拍卖会的事儿她还记着呢，她不怪北沣拍卖场，他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还专门请了银甲护卫来保证会场的安全。
要怪就怪灵族皇室，要不是眼前的人如此放任邪修，她也不会差点儿就丢了自己的拍品，白白损失那么多灵石。
叶舟看出自家大殿下的脸色不对，上前一步想要劝说奚城主让出路来，先让他们大殿下休息一会儿。
但忽地，秦守月也跟着开口了：“妖魔境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动手，境主一旦出手就意味着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半月前，我曾和妖魔境的一位护法对上，对方是为了神格跟我动手，诸位不如猜猜，这个妖魔境的邪修闹出这么大动静算计灵族，又是为了什么呢？”
“神格是什么？”青骁闻言，第一个开口好奇发问。
不等有人主动站出来解释，原本还一副奄奄一息模样的青泉忽地抬起头来，对上了秦守月冷漠的视线。
他抿着唇，吩咐叶舟等人：“将几位贵客送去休息，我要与这位秦道友好好聊一聊。”
看样子，他已经打算跟秦守月说实话了。
奚城主对此还是有些不满意，但瞧着青泉眼里的坚定她也知道对方只能让步到这个程度了。
索性他已经松口了，大不了到时候跟秦守月打听情况就是。
反正她没有损失，而灵族要是再这样损招频出，整个北州就要倒霉了。
她不高兴地看了在场灵族一眼，最后带着儿子第一个离开了。其余人见状，又看了看秦守月坚定的目光，这才一一离开了这里。
几个灵族本来还想带着自家大殿下去干净的宫殿休息，但青泉摆了摆手道：“你们先离开吧，把青骁送去休息，他今日受了不小的惊吓。”
灵族很听青泉的话，他一开口其余人自然照做。哪怕青骁十分不乐意这个时候离开，看向秦守月的目光还满是不信任，却也没有违背兄长的话。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了大殿，秦守月抬手布置了一个隔音阵法，确保那些人走得够远，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她才问道：“灵族的至宝，是不是神格？”
青泉缓缓坐回了躺椅上，他身上的药效还没散干净，此时脑袋还有些混乱。
听到秦守月提问，他沉默片刻后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神格，那东西被皇室称作‘灵种’。它种在每一任灵皇的身上，让灵皇拥有掌控北州的力量，同时也给皇室带来无尽的痛苦。”
青泉闭了闭眼，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当初父亲准备接任灵皇之位时，刚被灵种寄生，却在下一秒就被抽干的画面。
“灵种”多么强大，又多么可怕。
这一届的皇室二代不乏惊才绝艳之辈，但其中最优秀的一个还要属梵罗皇子。
若是他没有陷于情爱，宁愿为了那个女修放弃皇室的身份，兴许下一任灵皇会是他，而自己的父亲和其他叔伯也不会因为灵种而死。
皇爷爷觉得梵罗放弃了自己的责任，贪生怕死害死了其他的孩子。
但青泉却看得清楚，是那颗‘灵种’开始不受控制了。
皇室不断地供养它，让它拥有了越发强大的力量，它已经不满足于一个灵族的血肉，开始渴望更多了。
可皇爷爷始终坚持着先祖留下来的传统，并且灵种已经和北州融合得越发紧密，若是失去了灵种的力量，灵族将无法像如今这般完全地掌控北州了。
“所以，那天跟我见过一面后，你就猜到灵种很可能就是神格了？你为什么要允许邪修在北州行走？”秦守月皱起眉头，她没料到皇室的至宝竟然还有这番牵扯在里面。
青泉叹了口气，他的四肢总算有些力气了：“我一开始不明白灵种到底是什么，但却知道再这样下去，整个皇室都被它吞噬干净。我放任邪修，是因为我想找到境主，借助他的力量抗衡灵种。”
妖魔境主神秘莫测，却也强大无匹。
灵种是不能对外公布的秘密，是皇室最大的机密。他放任邪修一来是为了向境主示好，二来则是故意吸引境主的注意，引对方主动找上自己。
只是他没有想到境主早就盯上了“灵种”，对方也丝毫没有和他合作的关系，只想得到完整的灵种，顺带控制住他，并控制整个北州。
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青泉忍不住生出后怕。
要是没有秦守月他们出手，要是自己被控制的事儿没有人发现，那他岂不是会害死爷爷，更会害死青骁和青玖？
今日发生的一切他都有记忆，自然也包括青骁不再抵挡，一副要死在他手里的模样。
要不是青泉苏醒过来后手脚没有力气，就要学着秦守月的样子上去踹他几脚再揍他几拳了。
他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弟弟？
“神格我要带走，它不能再继续留在灵族了，否则你们控制不住它，迟早会闹出更大的乱子。”秦守月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在她看来，灵族皇室都是一群蠢货，真的！
他们也别看不起勾玉，就眼前这个被人人称赞的大皇子，还比不上勾玉呢。
青泉闭上眼睛，他早在跟秦守月说实话的时候就猜到了会是这样。只是这样一来北州的防御结界，以及可以限制外来者的测灵手环就都要失效了。
也不知道被拿走灵种的爷爷还能不能活下来。
可此时的青泉无法拒绝，因为他担心自己若是惹恼了面前的女修，皇室那般不堪回首的过往会传遍整个修真界。
“不过……”就在青泉脑中一片混乱的时候，秦守月又开口了，“我兴许可以试试只剥离神格，将它的力量留给你们。”
这也算是，她对灵族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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