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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悲伤时刻


大魏皇宫。

皇帝陛下这一段日子可以说是彻夜难眠,局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怎么都没有想到,大秦会在一夜之间,断了国运,虽然残留下来的大秦铁骑依然可以一战,不过,整个大秦,真的大厦将倾了。

大周之地,也因为东方明月的亲征,导致西蜀双壁在前方的战役,显得一帆风顺,按照当下的节奏发展下去,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大周的半壁江山就已经成为了云端之巅的疆域。

皇帝做梦也没有想到,元铁山的小儿子,有朝一日,会成为这般气候,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杀了元正,可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

御书房里,皇帝陛下身着一袭简单的素衣,丝毫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九五之尊,可是皇者威严依旧还在,眉目之间虽然沉重,不过对于元铁山的大军,皇帝陛下依然可以一战。

思来想去,皇帝陛下叫来了温若松和庞宗。

元铁山的元派虽然离开了大魏的庙堂,不过温若松的温阁以及庞宗的庞炉,依旧在大魏的庙堂里呼风唤雨,不过对于皇帝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文武制衡的恰到好处。

见到两人来了之后,皇帝陛下很是从容的说道:“这一次,元铁山主动发兵,不知道二位爱卿,有何退敌之策?”

涉及到了行军打仗的事情,温若松自然而然的保持了沉默,将这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交代给了庞宗,毕竟,温若松是一个文人,又不是一个武将。

庞宗显得有些难受,现在的元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元家,成为了一尊真正意义上的庞然大物。

若不是元家的战线拉得太长,以元家目前的实力,倒是可以灭掉整个大魏。

不过庞宗也不愿意让元家灭掉整个大魏。

庞宗已经错过了自立为王最好的机会,这个时候只能和大魏的庙堂捆绑在一起,一旦离开大魏的庙堂,庞宗九族上下,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再者,如今有天神下凡,站在了大魏这边,庞宗心里对于未来的战役,也不是那么的悲观。

想了想说道:“天海州乃是皇城的第一道防线,一旦被贼军突破的话,接下来的战役就不好打了,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天海州万无一失。”

“而今,天海州里,有五位天境高手镇守,击败元铁山和独孤信,应该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至于瀚州过来的大军,也没有能力和陛下的王者之师正面抗衡。”

“以我之见,堂堂正正的一战,只要这一战赢了的话,大魏的士气将会上升,举国上下,也能够看见希望的曙光。”

堂堂正正的一战,然后意气奋发的击败不可一世的元铁山。

大魏皇帝陛下的心里当然在寻思着这件事,只要堂堂正正的赢了,什么事情都好说。

可是,一旦输了的话,那就不太好说了。

索性,大秦的龙脉断了,愿意继续辅佐大秦的天神,也都转移了阵地,将希望放在了大魏这里,至于大夏帝国,如今稳坐钓鱼台,高枕无忧,不用面对来自于元家的压力。

皇帝说道:“为了保险起见,这一次将军可愿意率军,抵达天海州破敌?”

庞宗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其实庞宗的麾下还是有着百万大军的,只不过质量上和皇帝陛下的王者之师比较起来,显得有些不太整齐。也略微弱一些元铁山的精兵悍将。

皇帝陛下这么说,其实就是让庞宗过去开路的,让庞宗麾下的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给后面的王者之师,制造出来杀敌建功的机会。

庞宗的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

可既然皇帝陛下已经这么说了,庞宗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说道:“末将遵旨。”

皇帝陛下击节赞赏道:“好,不亏是我的大将军啊,如果这一次,天海州之战胜利了,将军,将会是我大魏的武王,一个比元铁山更加璀璨夺目的武王。”

庞宗略有些迷蒙。

当年和元铁山之间竞争了很多很多,比较起战役多寡,胜利多寡的话,元铁山其实占据上风。

而且,元铁山打下来的硬战也比较多,很多时候,元铁山都是身先士卒,孤军奋战,打下来了不可能打赢的战役。

但是庞宗不一样,一直都走得是稳扎稳打的路子。

元铁山是风浪,是强势的风浪,风浪所到之处,所向无敌。

不过风浪,往往转瞬即逝。

庞宗是随波逐流,只有随波逐流的人,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静水深流。

可是有点遗憾,当风浪停止的时候,大魏也奠定了基础。

然后就是论功行赏,元铁山成为了武王,庞宗成为了大将军,在当初,庞宗做梦都想要成为武王。

今时今日,听到陛下说出这话来,庞宗依稀回忆起了自己的少年时光。

庞宗沉声道:“保家卫国,乃是职责所在。”

皇帝陛下颇为赞赏的说道:“我大魏有将军这样的虎将,也是我社稷之福,如此,将军便下去好生准备吧,明日就出发去天海州。”

庞宗徐徐退下。

方才的那一句话,大魏的皇帝曾经对元铁山说了很多次,也的确是元铁山在很多次的时候,战胜了强大的敌人,确保了大魏的威严不可侵犯。

不过,皇帝陛下对元铁山说这样的话,说的都是真心话。

至于对庞宗说的话,在当下的这个环境里看待的话,也是真心话。

两人心知肚明。

大魏自从没有了元铁山之后,国力每况愈下,若非天神下凡,现在的大魏,还真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德行呢。

庞宗走了之后,皇帝陛下眼角的余光就落在了温若松的身上。

言道:“大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丞相心中可有妙计?”

温若松只好回答:“我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情。”

大魏皇帝陛下也没有生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接下来的粮草辎重一事,以及老百姓的生计,全部就落在了丞相的身上,希望丞相不要怪罪我,这个时候多事之秋。”

温若松言道:“哪里的话,为国分忧,职责所在。”

温若松一直都是这样,平素枢机,让大魏的皇帝又爱又恨。

良久之后,温若松也离开了御书房,只剩下大魏皇帝一个人在这里,显得有些孤单。

离开皇宫之后,温若松做着马车回到了家中。

丞相府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

茶水已经准备好了,温若松坐下喝茶,茶水很不错,只不过有点苦涩,就像是温若松现在的心情。

抬起头望去,晚霞万道,颇为绚丽。

落日的余晖,尽数落在了温若松的身上。

喝完最后一口茶之后,温若松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如今儿子已经在元铁山的身边,温若松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

想来,自己的儿子,日后也能够谋得一个不错的前程,起码养家糊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大魏丞相之死,在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朝野上下。

这一次,举国轰动。

温若松是一个文人,是一个对于大魏非常有贡献的文人,虽然在某一种程度上伤害了大魏皇帝独断专行的权力,可是大魏的老百姓,还是非常认可温若松的。

其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上下。

当年大旱三年的时候,温若松也停了三年的俸禄,想方设法的接济老百姓,导致温若松自己都一度吃不饱肚子,真正意义上做到了与人民同在。

有一年发大水的时候,温若松可是自掏腰包,极大力度的支援灾后重建。

在庙堂之上当官,温若松对于奸臣,是好不留情的进行打压,对于品德端正的官员,也是毫不留情的提拔。

爱恨分明,黑白分明,是非分明,然后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压力。

大魏的皇帝陛下心里有数,知晓温若松所做的事情,有利于大魏社稷,却不利于皇帝本身。

大概,这一辈子,温若松操劳的事情太多了,操的心也太多了,承受的压力也太多了。

就这么陷入了永远的沉睡。

举国上下都在哀悼。

大魏以最高规格的礼法,厚葬温若松,将其安葬在了皇宫南面,那里,本来是一座巨大的演武场,如今成为了温若松的墓穴。

葬礼当日,满朝文武披麻戴孝而来,皇城的老百姓,更是自觉地赶来参加葬礼。

这一日,对于大魏的社稷,对于皇城的百姓来说,都是极为灰暗,沉默的一日。

就连皇帝陛下自己,也亲自来到了温若松墓碑前。

摩挲了一番墓碑,手里端着一杯酒。

酒水洒在了地上,浸湿了地面,大魏皇帝陛下的眼睛有些红润,终于是流出来了眼泪。

“虽然我对于你,一直都是又爱又恨的,但是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多活很多年,只要你活着,大魏的社稷就可以延长寿命,只要你活着,大魏的老百姓,心里就会感到归属感。”

“然而如今,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竟然走了,不打一声招呼的走了,所有的事情,你要让我一个人面对。”

“你可知道,我一个人面对,会力不从心啊。”

这一刻的皇帝陛下,仿佛苍老了十岁。

身后的文武百官,纷纷跪倒在地,心中默哀。

无论是敌人也好,还是朋友也罢,没有人会去怀疑温若松的人品,政绩。

他死了,大魏的天空就破碎了一角。

大魏皇帝自己,心中无限感伤,却又不知道去和谁说。

以前皇帝陛下一个人心里难受的时候,还是可以找温若松聊天解闷的,从今以后,大魏皇帝难受的时候,还真的不知道要找谁去聊天解闷呢。

君臣一回,挚友一场。

……

……

元铁山的大军,刚刚抵达天海州之外,便听到了温若松不幸仙逝的消息。

心里一沉,天空中下起了小雪。

安营扎寨过后,元铁山独自一人来到了没有人的郊外,看着大魏北方,深鞠一躬,手里是一壶浊酒。

苦涩的笑道:“我本来以为,你还可以多活一段日子,起码,也要等到我打到皇城的时候,到时候,再和你把酒言欢,可是不巧啊,你就是这么的不争气,没有等到我,就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你这样的人走了之后,整个世界,都会变得无趣起来。”

浊酒洒落在地上。

当年和温若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元铁山郁郁不得志,温若松也是如此。

就是一壶浊酒,一叠花生米,想要吃牛肉,但是没有银子去买,不过那个时候的花生米和浊酒,远远胜过了现在的万年春和山珍海味。

元铁山寂寥说道:“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当年的那些人……”

中军大帐里,温严得知消息之后,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没有哭,忍住了自己悲伤的情绪。

身为儿子,没有办法给自己的老父亲养老送终,温严心中甚是难受。

这一种难受,就像是今日的雪花落在了地上一般。

那些好不容易冒出头的草叶枝丫,注定是要受到不小的打击。

温严捂住了自己的脸,深呼吸,咽喉之地格外的难受,眼睛沉重,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般。

这个时候,元青来了。

看见温严这般模样,元青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安静的看着温严。

无论多少安慰的话,也难以缓解掉温严此刻难受的心情,元青只能安静的陪着温严,或者说,防止温严做出了自寻短见的事情。

良久之后,温严抬起了头,没有哭,可是眼睛红肿。

元青徐徐说道:“我的心里和你一样的难受。”

“遗憾,我们的大军还没有抵达皇城。”

“如果我们可以快一点的话,兴许,可以阻止这件事。”

温严没有回应,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走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是带着一身遗憾离开了,还是毫无负担的离开了?

这些,温严都不知道。

最重要的人离开了,可是自己却不在身边。

这种感觉,温严是第一次体会,大概也会是最后一次。

元青继续说道:“振作一点,我们是结拜兄弟。”

“你还有我,还有元麟,还有元正。”

“你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孤单。”

温严痴傻的笑了,说道:“可是我的父亲,走的时候,应该会是非常孤单的吧。”

这一辈子,温若松做了数不清的好事情,走的时候,却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了。

元青安慰道:“不一样的,你的父亲,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也永远活在世人的心中。”

“他并不孤单,有些人死了,却还活着,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温严苦涩笑道:“在很久之前,我听说过这句话,没有想到,当我理解这句话意思的时候,竟然会是这样。”

元青沉默了。

情怀也好,还是温若松给大魏百姓做出来的贡献也好,这样的一个人死了,终归是一件值得伤心的事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元铁山来了。

看见温严一下子憔悴了模样,元铁山没有安慰,只是走到温严的跟前,拍了拍温严的肩膀。

“孩子,以后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这个世上悲伤的人有很多,有的人死了儿子,有的人死了父母,有的人死了挚友,这便是成长,也是每一个人,必须要去面对的事情。”

温严终于嚎啕大哭了。

元铁山和元青陪着温严。

悲伤地情绪,在即将开战的时候,也不会蔓延的太宽。

龙辉前去天海州的城门之外试探了一番,虽然是试探,不过龙辉这一次,强势斩杀了一颗冥境高手的头颅。

浑身是血的回来了。

回到大帐里,龙辉徐徐说道:“暂时没有天境高手的具体消息,敌军只是派出了一员大将与我争锋,我已经砍下了对方的人头,接下来,还请军师大人定夺。”

陈煜也陷入了温若松走了的悲伤之中,好长时间都没有缓过劲来。

摸了摸鼻子,说道:“城内情况如何?”

龙辉应道:“不知。”

这一次和往常不一样,往常进攻一座城池之前,往往都会派出细作斥候,前去打探消息,但是这一次,因为是大魏的王者之师,且有天境高手亲自镇守,即便派出去细作斥候,注定也不会带回来任何的消息,故此,直接没有派出细作与斥候。

龙辉身为冥境,  在一定的距离里,可以感知到一座城池里的具体情况,但是这一次,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连龙辉自己,都觉得有些失败。

陈煜说道:“注定是一场正面相持的战役。”

“传令下去,着元青率领五千龙骑军,前去叫阵。”

龙辉嗯了一声,没有怀疑陈煜的这个决定。

如今的元青,实力深不可测,虽然没有抵达冥境高手,但是灵气复苏之后,元青的武道修为,一日千里,从瀚州抵达天海州地界的时候,元青已经成功地进入了心境初期。

曾经沐浴过真龙之血,其潜力,被彻底的激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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