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往事
十七年前。
仓冥国，皇宫。
“我儿才华横溢，岂是那几位皇子所能及的？他为何又不能成为陛下的选择？”
“贵妃娘娘，奴才知道您的想法，可大殿下天生异瞳，您也是知晓得……”
天生异瞳，妖孽降世，若非如今陛下足够宠爱。
说不准因为这异瞳，还会殃及身为母亲的宁贵妃。
可她不服……
“不，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能改变这一切，一定有的。”
那双眼睛之中忽然有了几分坚韧，宁贵妃这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来到了那人面前，蹲下来看着对方：“本宫记得，你身怀异术……难不成，真的没有解决方法？”
“这……”
他犹豫了起来，解决方法也的确有一个。
只是，有所得必然会有所失，这个方法，若非万不得已，也不可用。
“你有方法，为何不同本宫详说呢？”
看明白那一丝犹豫后，宁贵妃忽然心中一块大石头就这样悄然落了地。
她大概猜到了，对方是真的有办法让这异瞳变黑。
“什么办法？”
或许是内心对这件事情的执着，只是一瞬间，宁贵妃就直接问出口来了。
跪伏在地上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口来，只是此术法有损天和。
更何况，按照推衍之术，这大殿下就应该被唾弃，随后性子阴暗，为人暴戾，再慢慢走上那个位置。
可若真的用了这样的术法，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眼角一动，手指开始飞动了起来。
可是算来算去，自己忽然算不到大殿下的命格了。
这是……如何回事？
他眼神忽而间有了几率惊讶。
“说！”就在这时候宁贵妃伸出手来，挑起了对方的下颚，眼神中却有说不出来的冷意。
他知道，若是今日不说，这就是自己的死期。
有此想法，那人随着宁贵妃的手，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那清冷却又带着几分温和的脸。
他咬了咬牙，随后还是拗不过对方，只能叹息着开口：“换瞳术。”
换瞳术？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宁贵妃也是皱了皱眉，一时间也开始有了些许犹豫。
只是这样注视着对方：“用谁的眼睛？”
“只有四殿下……晏，才可以，唯有一样的血脉，才不会被反噬！”
此话一出，宁贵妃的眼神中也有了几分沉默，咬了咬牙。
“本宫……”
“只有亲兄弟的眼睛才有用，贵妃娘娘，不是奴才不想给大殿下换……只是现在大殿下已经被陛下嫌恶，您不会让……”
“换！”
还没有说完，宁贵妃忽然之间就已经下了决定。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这一个跪伏在地那人已经知道了。
在她心中，只有大殿下才能坐上那个位置，成为这至尊。
就算是要付出什么都无妨，即便是自己另外一个儿子。
就在这时候，门口瓷瓶掉落在了地面上，清脆带着绵延之意。
一瞬间，宁贵妃的眼神警惕了起来，略有杀意，看向了门口那处。
那孩童一身白袍，只是这样站着就已经显得雍容华贵了。
身上的贵气也是无可替代的。
“晏，你来了？”宁贵妃眼神一转，随后看向地上的人，“你先回去吧！容本宫好好想想。”
跪伏在地上的人，这时候也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礼之后就离开了宫殿。
宁贵妃见到对方彻底走了之后，这才伸出手来，召了召。
站在门口的少年此刻也就往里面走去了，少年晏咬了咬嘴唇。
眼神之中也有了片刻的挣扎，随后这才敢缓缓问出口来：“母妃，你……是想把我的眼睛换给哥哥？”
“晏，你都听到了？”
在少年晏的眼中，母亲对自己极好，有什么事情，有什么好东西，都是首先给予自己。
所以……他心中从未对母亲设防，所以母亲一问，他就回答了。
“可是母亲，皇兄那双眼睛……我不想要，那是怪物的眼睛。”
这句话一出口，就听见了清脆的回响。
下一刻，少年晏的脸上出现了几个指印，清晰倒映，他几个踉跄就已经趴在了地面上。
少年晏的眼神之中有了几分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这可是平素里最疼爱自己的母亲。
她怎么可能会一改常态对自己动手呢？少年晏一时间也有些不太了解。
为了，那个……怪物？不！不可能的，那个怪物，怎么可能会让母亲喜欢呢？
母亲一直喜欢的都是自己。
少年晏咬了咬牙，忍住自己眼睛里面的水纹：“母亲……你，为何打我？”
“任何人都可以说他是怪物，但你不可以，你是他的亲弟弟，你怎么可以？”
“我说的有错吗？天生异瞳，连父皇都厌弃，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称为人类？”
“晏，你……和他换了吧！”
或许是对于这个儿子的失望，此刻宁贵妃只是稍稍叹息，随后便说出来了这样的话。
听到她的话，晏的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些挣扎，咬着牙：“我不要，我才不要，我不要变成怪物。”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宁贵妃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你受到的宠爱太多，你皇兄从诞生开始，本宫就有亏欠。”
“那我宁愿不要这样的宠爱。”看着现在的母妃，晏不知为何，总觉得十分陌生。
他脸色有些苍白，随后开口，似乎有些嘶吼的意味：“我才不要……我不要成为怪物！”
说完这句话，少年晏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就急急忙忙往外面跑了出去。
看着那一道身影，宁贵妃只是注视着，随后眼底也是一沉。
对于这件事情，自己已经有所打算，那就不会再更改了。
她只是心中有什么弦，好像断开了，看着少年晏的背影，她咬了咬牙。
为何做此决定？
因为她知道，按照晏的心性，一定不可能成为那至尊，而现在陛下给他的宠爱。
就像是以后刺向自己的利刃，若是其他皇子上位。
莫说宁贵妃自身难保，甚至于连着两个孩子，都难逃毒手。
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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